就那麽飄浮在威斯敏特大教堂的前麵，鋪天蓋地的灰燼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克拉克看著眼前匍匐在地上的人群，他有些迷茫了。

  從那個東西來到的時候，他就有些不同了，他擁有了比過去更加強大更加多項的能力。

  比如……精神力。

  比如意誌力。

  再比如……火焰。

  他不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看到弱者對自己的恐懼和敬畏，會感到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興奮？

  難道最開始的路就錯了？我本來就該是一個罪犯？

  克拉克在心底最深處這樣問自己，他注視著自己張開的的雙手，黑色的灰燼落到手心，被突然冒出的電光劈開。

  那是阿瑞斯的神力。

  戰神就在他的身邊。

  他能感覺到，他能聽到，他也能看到。

  但這個神明……受了傷。

  很重的傷。

  覆蓋倫敦上空的烈焰迅速消散，但人群依舊安靜，血液滲透了周圍幾個人的膝蓋。

  “卡爾艾爾，你失望了？”

  阿瑞斯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你對這個世界的人們失望了嗎？”

  他在蠱惑克拉克。

  隻有掀起更加偉大的戰爭，才能讓戰神重新宏偉起來，這是神明獲取力量的方式。

  抬頭，看向黑色灰燼如雨滴般落下的蒼穹，不遠處的廣場大銀幕上還在播放著其他各個城市的遊行狀況。

  “有一點。”

  他低聲說，並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跪拜在腳下的人群，這個視覺下，他們好像一群狗啊。

  一群從垃圾桶裏找骨頭的廢狗。

  沒有任何的聲音再響起，似乎阿瑞斯不知道說些什麽，但接著，他說：

  “喬叟過去曾說，有罪是符合人性的，但長期堅持不改就是魔鬼。卡爾，你曾經給過他們機會，你本該是神，卻放低身段來拯救世人，但是現在，他們依舊死不悔改！僅僅是一點謠言，這些罪人就能舉旗反抗！”

  “阿瑞斯，阿瑞斯，你還是那麽……好戰。”

  克拉克掩麵，他不可抑製地發出了輕笑聲，似嘲諷，似癲狂，這聲音雖小，卻傳遍半個倫敦。

  超人好像瘋了。

  喬治就在很遠的白金漢宮看著他。

  他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該下場。

  這件事情，說起來，他有有份。

  他和萊克斯盧瑟，他和傑克內皮爾，他和歐陽，他好像有很多計劃。

  而這一次，就是傑克內皮爾與歐陽之間的傑作——後者擁有調動整個世界幾乎一半政治力量與財富的能力。而前者是一個天才。

  非要做出一個比較的話。

  傑克內皮爾，他和布魯斯韋恩是一類人。

  蒼白騎士與暗黑騎士。

  喬治把自己隱藏在雲層中。

  他在思索，是否應該提前那個計劃——但最終，他還是放棄了。

  他不能殺死超人。

  因為這樣就破壞了遊戲規則。

  而此時，超人的下方。

  所有人都露出驚悚的表情，剛才，那個人間之神的聲音像極了哥譚市已經死去的小醜。

  天空，有光柱降臨。

  克拉克猛地抬頭，他看到正義聯盟。

  綠燈哈爾喬丹、鋼骨、黃燈塞尼斯托、比利巴特森。

  他們的表情很嚴肅。

  他們很擔心超人會失控。

  在被世人背叛之後。

  “克拉克！你沒事吧！”

  比利巴特森在光柱中化作沙讚，他來不及光柱消散，直接就如流星般飛落下來。

  沙讚不露聲色地用餘光掃視了一圈周圍跪倒的人群，他們都在瑟瑟發抖，哪怕鮮血流到膝蓋下麵也不敢進行絲毫閃躲。

  再瞥了一眼正在落下的光柱，克拉克微微搖了搖頭，他低聲說：

  “沒事，我沒事，走吧，比利。”

  他的聲音從疲憊，到堅定。

  再到冷酷。

  似乎隻這一句話的時間，超人就已經想好了自己該做什麽。

  然後，沒有再做絲毫的停留，克拉克飛上天空。

  “我們查出來這件事情的背後有天眼會的影子。”

  萊克斯盧瑟的聲音在克拉克耳邊響起，他撒起謊來麵不改色，通過耳麥向克拉克匯報，

  “阿曼達要從我們手裏拿到一些東西。”

  “我很好奇，他們想要什麽。”

  克拉克說。

  他沒有去看沙讚的眼神，也沒有理會身邊無人可見的阿瑞斯，右手按住了耳麥，

  “阿曼達為誰工作？”

  “政府……你知道克拉克，政客和我們不同，他們永遠不知道如你這樣的超級英雄有多麽強大與恐怖。”

  萊克斯開口說，他好像在查詢什麽資料，那邊傳來鍵盤劈裏啪啦的聲音，“利用輿論來奪取利益，這是他們最擅長的。”

  克拉克沒有說話，他認定了一個方向，太陽落在身上，撕破天空宛如黑色的流星。

  “我們並不想提及那個組織，喬治。”萊克斯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他似乎知道克拉克想要做什麽，“但又不得不說，不是嗎？”

  沒錯，克拉克現在要做的，就是前往位於美國中西部的密蘇裏州的天眼會總部，那是一棟毫不遮掩的大樓，與閃電俠巴裏艾倫剛好在一座城市。

  “我隻是想找出始作俑者，懂我的意思嗎？萊克斯？他們得付出代價，我們做了那麽多，迎來的卻是背叛。”

  克拉克加快了一點速度，他說，“睚眥必報，這才應該是正義聯盟，就像過去的國際社會，核武器的擁有與否僅僅代表著我有掀翻桌子的能力。”

  沉默。

  萊克斯盧瑟沒有說話。

  通訊似乎斷掉了。

  萊克斯切斷了它。

  他不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但一定用某個幕後組織在謀劃著推翻超人的統治。

  而天眼會，是現有政治體係中最接近正義聯盟的那一個部分。

  萊克斯……準備借刀殺人。

  他要讓超人親手毀滅自己的根基。

  打開手中的懷表。

  那裏居然有一張……露易絲的照片。

  萊克斯的眼神罕見地低迷下來，他變得悲傷、痛苦、難過，他也曾愛過這個女人，至少在這個世界是這樣。

  隻是她最後選擇了超人。

  半晌，萊克斯回過神來。

  他知道，超人遲早會查到天眼會其實是無辜的，現在，他必須做出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這之前找到這次的真正始作俑者。

  他不信任其他人。

  除了喬治奧斯特曼。

  除了正義隊長之外，所有人都是可以被拋棄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