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她很熟悉流程。

  在好些年前，哈莉奎因還在阿卡姆瘋人院做心理醫生的時候，她經常要做這樣的事情。

  她經常要麵對這樣那樣的危險瘋子——雖然後來她也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包括那個在邪惡鎮陣營中宛若神話的j先生。

  小醜。

  哈莉奎因平複著自己的心情，她沒有去看眼前被鋼鐵束縛起來的暴狼羅伯。

  反而陷入了回憶。

  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變成一個放在過去，連她自己都討厭的人。

  愛情使人改變，使人失去理智，使人不可理喻，甚至使人走向犯罪的深淵。

  哈莉奎因曾經那麽瘋狂地愛上了哥譚市的地下之王、比瘋狂更瘋狂的瘋子——小醜。

  那個男人，在成為哥譚犯罪國王前，他隻是一個ace化工廠的工程師，理想是成為一名喜劇演員，但在被蝙蝠追捕過程中意外落入化工池毀了容，最終變成小醜，成為了整個世界中最危險的人物????。

  連蝙蝠俠這樣的狠角色都不得不承認，小醜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敵人。

  而哈莉·奎澤爾原本是名犯罪心理學醫生，同時也是阿卡姆瘋人院的病犯心理顧問，被指定為治療小醜的心理醫生——就這樣，倆人在瘋人院裏，哈莉與小醜邂逅了。

  在多次心理治療後，小醜讓她了解到他悲慘的童年經曆和對蝙蝠俠強烈的憎恨之情。

  出於對小醜病態心理的好奇與迷戀，在與小醜的交流中，哈莉愛上了這個偏執、瘋狂、罪惡的男人。

  於是，哈莉成為了小醜的頭號支持者，幫助小醜成功越獄，使自己變成犯罪分子，而對小醜盲目的愛情是她的致命弱點。

  這個弱點導致如今的哈莉終日沉浸在悔恨與遺憾中——她當然不介意把超人變成瘋子。

  但那又如何？

  露易絲死的時候……懷孕了！

  她懷孕了！

  該死的我在想什麽？

  哈莉把自己蜷縮起來，抱住自己的膝蓋，低聲啜泣起來。

  她再次回憶。

  曾經，小醜的快樂就是她的快樂，小醜的痛苦就是她的痛苦。

  小醜痛恨蝙蝠俠，她也同樣痛恨蝙蝠俠。

  哈莉的所作所為隻不過是為了獲得小醜的認同和討他的歡心。甚至於到?????後來，哈莉為了證明自己對小醜的愛，跳進了化工池，成為小醜女。

  她和他一樣了。

  但對不起，我真的沒想要殺死你，露易絲——

  哈莉低聲地啜泣。

  她很少流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麵，作為一個心理學家，她知道自己該怎麽管控自己的情緒。

  世界上她在乎的隻有那麽幾個——曾經的小醜、曾經的奧利弗奎恩、現在的金絲雀黛娜，還有未來的沙讚。

  但現在，真正在乎她的人還有多少呢？

  一個都沒有吧。

  大概。

  “嘩啦啦——”

  鋼鐵枷鎖在搖晃著發出聲響。

  哈莉拍了拍自己那因為化學物質汙染而顯示出病態蒼白的臉頰，然後努力做出一個堅強滿不在乎的笑容。

  她看向暴狼羅伯，推了推眼鏡，手中抱著一個筆記本，翹起二郎腿，說：

  “難道這位高大威猛的外星戰士也會害怕談論他的感受？你叫羅伯是嗎？”

  “我啥都不怕！”

  羅伯臉上的條紋都在扭曲，他梗著脖子，聲嘶力竭，

  “暴狼無所畏懼！”

  “啊，聽聽，‘暴狼無所畏懼’，這的確像是現在這個對著一個女孩發瘋的傻大個兒該說的話——”

  哈莉抿著嘴唇，她聳了聳肩，讓自己更加湊近暴狼羅伯那張如鋼鐵般堅硬的麵孔，

  不過在這之前，你可不是這樣的……我的深海動物狂熱愛好者。”

  “我隻愛宇宙海豚！”

  “嘿，不管是宇宙海豚還是火山海豚，它們都是海豚不是嗎？”

  哈莉舔了舔嘴唇，看上去的確性感，

  “不過我們要說的是另一件事情——在你的頭和身體重新連接之後，你的意識恢複之前，你在說夢話，聽起來就好像你在與自己戰鬥。要我大膽地說的話，我會覺得最近有人奪去了你的權威，所以潛意識裏你在爭奪控製權。”

  哈莉雙手撐在大腿上，坐在羅伯麵前的椅子上，她嘴角上揚，裙底可以看到一絲黑色的蕾絲包邊。

  “你是全宇宙最棒的宇宙獵人，和韋德威爾遜一樣棒！”

  “雖然不知道韋德威爾遜是誰，不過我以為你完全不了解我，你這個被超人追殺的小母獸。”

  羅伯在束縛裝置中選擇了一個讓自己舒服點的姿勢，然後看向哈莉，

  “不過你那個朋友很牛逼，我覺得超人也打不過他。”

  “誰？喬治？”

  挑了挑眉，哈莉看了眼羅伯已經完全愈合的脖子上的傷口，然後伸出右手輕輕觸摸他粗糙的臉頰，

  “你永遠不會想和他為敵……這個草莓味兒的小布丁，他簡直強壯得可以搬動一座大陸……好了，羅伯，回到我們的問題上，我曾是一名心理醫生，我的工作做得很好，我說我根本不了解你，是因為我知道你的自我沒法掌控自己，我隻是打算讓你心智錯亂。”

  “那麽你成功了。”

  “現在，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是你為超人工作的原因嗎？他以某種方式削弱了你？”

  “閉嘴吧你，我依舊充滿陽剛之氣！”

  “那麽告訴我，為什麽全宇宙最棒的賞金獵人要浪費時間來獵殺我？”

  哈莉再次推了推眼鏡。

  但回應她的隻有一聲“操！”。

  哈莉有點錯愕，她說：

  “什麽？”

  “你丫的說的對，你的身份比我低微！”

  “這話我可不會放在心上。”

  玩弄自己的辮子，哈莉聳了聳肩，她眼光向上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但然後，她低下頭來，

  “曾經也有人奪走了我的權威，你知道的，這不是一段愉快的經曆。”

  “我該怎麽做？”

  魚兒上鉤了。

  哈莉覺得這個叫羅伯的傻大個兒真的很上道，於是她說：

  “如果我是你，我會想個辦法奪回權威，向你自己證明你仍是主宰！”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我要毀滅些值得毀滅的東西！”

  “我……沒錯。”

  哈莉撇了撇嘴。

  她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