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警長不再說話。

  他留了時間給人們來思考、來商議、來竊竊私語。

  他們好像……不是很明白，一個新的統治者究竟是什麽意思，不隻是他們，貓女和蝙蝠女也有些麵色駭然。

  “新的統治者……所以，那個人會是你嗎？”

  年邁的警員舉起右手，他目光如炬，好像要直視戈登的內心。

  來自蝙蝠俠那裏的幾個女性超級英雄開始緩緩後退，她們好像意識到了什麽，這和他們開始的時候商量的不太一樣。

  但戈登所說的下一句話打消了她們的顧慮，他說：

  “人民，人民將會是我們的下一個統治者，這個世界必將回到人民的手中。”

  於是人們又重新聚集到他的身下。

  戈登繼續說道：

  “我們有蝙蝠俠，我們有神諭，我們有經濟支撐，我們有人所不能想的強大意誌，我們必將勝利。”

  “但為什麽——”

  “因為你們都是好市民，湯姆！”

  打斷了那個名叫湯姆的年輕警員，他說，

  “你們關心這座城市的安危，你們每個人都能站起來擊敗恐懼，並明辨是非。但你們有些人卻墮落到在我麵前溜須拍馬。”

  “現在，我可以為你們提供一個站起來做正確的事的機會。”

  “一個成為好警察的機會！”

  這聲音，響徹在整個地下空間。

  戈登的反擊，要開始了。

  他的眼角露出不該屬於這樣一個老好人的凶狠目光。

  對，對，對。

  你，超人，克拉克肯特，卡爾艾爾。你，蝙蝠俠，布魯斯韋恩。

  你們兩個都覺得自己是主角。

  滾蛋吧！

  主角永遠隻會是生活在這顆星球上的普通人民！你們以為我會為你們而戰，你們以為我會屈服於所謂超級英雄的強權。

  不，這世上，人類才是強權！

  他的胸膛中，心髒如戰鼓擂懂，現在的戈登覺得自己甚至能夠與超人戰鬥。

  也許這是一種錯覺。

  但神恩藥劑與萊克斯研發的超級強化藥丸結合，似乎在他的體內產生了某種特殊的化學反應。

  這讓戈登警長簡直要登上神梯。

  他和他的副手蒙托亞對視一眼。

  這個堅強幹練的女人。

  她永遠站在戈登的身邊。

  哪怕連芭芭拉都背叛了他，她也一如既往。

  蒙托亞知道，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要拯救這該死的世界，就得讓一切按照計劃前進。

  可笑。

  兩年前，他們居然不曾相信他。

  不曾相信那個號稱世上最強的男人。

  喬治奧斯特曼。

  終於，在經過漫長的沉寂之後，有人發出了低聲的詢問，他們被調動起來熱血。

  他說：

  “你希望我們怎麽做，警長？怎麽在這做城市裏，去做那些已經被他們徹底接管的工作？”

  這個矮個子胖男人所說的“他們”，就是那些身穿黑甲、把超人當做神明來膜拜的戰士。

  他們甚至準備拆除哥譚市內的所有清真寺和教堂，把它們改造成供奉人間之神的神壇。

  此時，芭芭拉終於走上前來，她看了眼戈登，自己的父親，麵罩下隱藏著波瀾不驚麵龐。

  芭芭拉舉起右手。

  那裏，是一粒小藥丸。

  被紅白相間的膠囊包裹著的小藥丸。

  她說：

  “我們可以靠這個。”

  “我們的城市陷入了戰爭，而猛禽小隊正奮勇抗爭，但她們不能隻身一人，她們，需要幫手。”

  戈登警長伸手結果藥丸，“如果你願意加入她們，那麽這顆藥丸，就會是你的新‘徽章’。”

  猛禽小隊，是包括貓女、女獵手、蝙蝠女和另外幾個女性朋友超級英雄的蝙蝠俠下轄團隊。

  而芭芭拉，曾一度自稱“神諭”。

  在蝙蝠俠倒下後，她成為了反抗超人和他的正義聯盟的中堅量。

  “那是什麽？”

  “很高興你問出了這個問題。”

  戈登警長回應那個年輕媽媽，他用食指和拇指捏起這顆膠囊，然後把它交給了蒙托亞。

  他看向這個無比信任他，也一如既往堅強的女人，聲音柔和了不少，他說：

  “你相信我嗎，蒙托亞。”

  “如果我都不信任你……”

  “那麽，把它吃下去。”

  目光突然變得沉重，戈登警長從腰間拔出手槍，他拉開了保險，然後盯著蒙托亞的眼睛。

  後者麽有絲毫猶豫。

  麵對指著自己太陽穴的槍口，蒙托亞聳了聳肩，她說：

  “雖然我們都知道不會有事，但老實說，被人用槍這麽指著還是有點不舒服。”

  她把它吞了下去。

  “砰——！！”

  下一秒，槍聲響起。

  人們繩甚至來不及去阻止。

  “該死的，你在幹嘛……”

  一個警員要上來查看，但接著，他愣住了，不，是他們都愣住了。

  蒙托亞，毫發無損。

  “叮！”

  扁平的子彈落在地麵。

  然後彈起來。

  她抬起眸子，那裏麵閃爍著危險而興奮的光芒——現在，人們知道了。

  這將會是……

  改變遊戲勝負的籌碼。

  整個會場鴉雀無聲。

  “神，不隻是超人。”

  “你，我，我們，都將成神。”

  “我們將以神之軀，來掀翻超人的強權，把世界歸還給人民。”

  戈登警長是如此的慷慨激昂。

  他站直自己的身子，皮膚下有青筋綻開，堅硬無比。

  他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但接著，目光瞥到了猛禽小隊的成員，在餘光看向芭芭拉的時候，他有一些歉意。

  “真的……很對不起，芭芭拉。”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我又一次欺騙了你。”

  “但這個世界，真的……不需要超級英雄，更不需要獨裁。”

  這話，沒能說出口。

  在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有一道如同鋼鐵般堅硬鋒銳的神身形突然出現在戈登麵前。

  他一把捏住戈登警長的脖子。

  輕而易舉地舉起了他。

  “神？”

  他說，

  “你們這樣弱小的生物……也配……稱神？”

  這個人渾身被鐵甲籠罩，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把巨大的開刃大劍，力量的強大無比。

  但戈登有能力反抗！

  “阿瑞斯——”

  他一字一句地說。

  戰神，阿瑞斯。

  神奇女俠的哥哥。

  “我會把你們一個一個，全部殺死，然後用你們的人頭，來慶祝新神的登基！”

  阿瑞斯的聲音就像嗓子裏卡了一塊鐵礦，沙啞低沉，他手中用力。

  “轟——！！！”

  在人們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一隻拳頭已經砸到了阿瑞斯的臉上。

  這一拳……

  恐怖的餘威將地麵貫穿，爆發出來的爆炸火光與衝天烈焰直直衝上天空數百米。

  阿瑞斯的身體瞬間迸裂。

  盡管他沒死。

  最後隻剩下一句話——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