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的屍體,需要火化
作者:春雷炮      更新:2020-06-01 18:06      字數:2008
  翌日,於時皓準時回到公司。

  早上會議還在進行中,周念煙就找了過來。

  何潔原本想帶她到招待室等著,可還沒等她有所動作,周念煙便自己推門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何潔連忙跟了上去,“周小姐,這裏不能隨便進來。”

  周念煙斜了何潔一眼,不鹹不淡地說:“沒關係,時皓的辦公室我又不是沒來過,你給我衝一杯熱咖啡吧,不要糖,謝謝。”

  何潔微微蹙了眉,周念煙這種女主人作風,她實在有些反感。

  見她還沒動作,周念煙雙手環胸,不屑地哼了一聲,“怎麽,我的話不管用,一定要時皓開口才行?”

  “怎麽會,”何潔臉上掛上職業假笑,客氣道:“周小姐,請稍等。”

  周念煙趾高氣揚地坐到真皮沙發上,偏過頭,仿佛不屑去看別人。

  何潔嘴角微抽,仍保持著專業秘書該有的禮儀,微笑著走了出去。

  十一點半,會議結束,於時皓回到辦公室便看到不約而來的周念煙,有些微訝,“你怎麽來了。”

  周念煙放下手中的咖啡,迎了上去。

  “昨天約某位大忙人吃飯沒約成,今天我隻好親自上門找人了。”

  於時皓坐回椅子上,看著桌麵上堆積成山的文件,無奈道:“我可能沒那麽快。”

  周念煙體貼道:“沒事,我等你忙完。”

  於時皓嗯了聲,“好,你先坐一會,需要喝什麽跟何潔說就行。”

  “嗯嗯,好。”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

  於時皓好不容易處理完部分緊急文件,剛想起身帶周念煙去吃飯,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於時皓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一個陌生的號碼。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通了。他這個是私人手機號,很少有人知道。

  手機那端的聲音很冷,“於時皓,我是聶星諾,你現在來一趟警局吧。”

  於時皓淡聲問:“什麽事?”

  他與聶星諾之間,除了蘇梨落再沒有別的交集。

  聶星諾的聲音冷如寒冰,“梨落的屍體要火化,火化流程需要你的簽字。”

  火化流程需要死者親人簽字,聶星諾雖然是蘇梨落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卻不能代替她的親人幫她簽字。

  而蘇梨落的父母早已去世,除了於時皓,她也沒有其他親人了。

  雖然她簽了離婚協議,但兩人還沒辦理最終的離婚手續,因此,在法律上,於時皓仍是她唯一的親人。

  於時皓眯了眼,“你說什麽?”

  屍體?火化?

  開什麽國際玩笑。

  聶星諾冷漠地重複了一遍,“我說梨落的屍體要火化,需要你的簽字。”

  於時皓顯然不信,沉聲道:“這些把戲很好玩嗎?”

  周念煙疑惑地看向他,有些好奇是誰打來的電話。

  “是不是把戲,你來了不就知道了。”說完,聶星諾便將電話掛斷了。

  於時皓的嘴角淡淡勾出一個嘲諷的笑,躲了兩天,終於舍得露麵了。

  周念煙走近於時皓,柔聲問:“時皓,誰的電話啊?”

  於時皓回過神,麵露歉意,“抱歉,念煙,我臨時有些事要處理,沒辦法陪你吃午飯了。”

  周念煙神色一滯,但很快有換上善解人意的笑,“沒關係,工作重要,我們下次再一起吃飯。”

  “嗯,好。”

  他本來打算讓人送周念煙回去,但她說不用,堅持要自己回去,不給他添麻煩,於時皓便也不再堅持,隻是和她一起走到門口,送她上了計程車。

  去停車場拿了車,他朝警局駛去。

  來到警局,他以為會看到一臉奸計得逞模樣的蘇梨落。他一直認為這是蘇梨落與聶星諾聯手玩的把戲,不過就是為了挽留他。

  可是沒有。

  來到警局,他隻看聶星諾站在幾個警察中間,神色悲痛。

  他蹙起眉頭,走了過去。

  聶星諾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對身邊的警察說:“他是梨落的丈夫,他可以簽字。”

  聶星諾的眼睛很紅,好像剛哭過一樣,聲音也很沙啞。

  於時皓不耐煩地問:“你們到底在幹什麽?”

  聶星諾這下看都懶得看他了,更別說回他話。

  其中一位警察拍了拍於時皓的肩膀,安慰道:“節哀。”

  於時皓的瞳孔微縮,有些不太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我先帶你過去看看屍體吧,確認一下。”說著,那位警察便轉身朝某一個方向走去。

  於時皓探究似的看向聶星諾,心底驀然一跳,有些亂了。

  他收回視線,跟上那位警察。

  他們一路來到一間房間內,房內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人,那人從頭到腳被白布蓋住。

  “屍體已經放了兩天兩夜,現在天氣炎熱,受傷的部位已經開始腐爛,屍斑也出來了,過不了多久就會發臭,所以我們建議盡快火化。”

  “屍體?”於時皓道,“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麽。”

  警察了解他一時接受不了親人離世的消息,隻好拍拍他的後背,輕聲解釋,“你妻子在兩天前發生車禍,當場去世……”

  發生車禍,當場去世。

  於時皓被這個鬧劇一般的訊息,砸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識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這怎麽可能。”

  他不相信床上躺著那個人是蘇梨落。

  一步步走到床邊,他的指尖觸及白布,剛要掀開,心底卻毫無預兆的蔓出無限恐懼。

  他頓了頓,良久才緩緩掀開白布。

  白布之下,那張他對了五年,恨了五年的臉,赫然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