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你真的煩死了
作者:陽光浬      更新:2020-06-01 11:06      字數:7657
  “他還留著,我丟下他去了法國,他竟然不怪我,居然還留著我的照片。”

  慕清歡越說越激動,儼然忘了時笙和她現在是情敵關係。

  時笙冷笑一聲,沒心思聽她緬懷過去,直接掛了電話。

  ……

  季予南的書房沒鎖,時笙輕輕一推就開了。

  書房內的裝修和他公司的如出一轍,都是深色調,辦公桌和書櫃也是中規中矩的造型。

  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張塌塌米,米白色的,是書房裏唯一淺色調的裝飾。

  時笙進來隻是想碰個運氣,找找小印在不在書房,或者看能不能找到些有關季家移民美國的東西。

  她剛一拉開抽屜,還沒來得及看裏麵放了些什麽東西,門外就傳來了開鎖的動靜。

  時笙抬頭,正好和門口站著的季予南四目相對。

  她的手還在抽屜的拉手上。

  “……”

  抽屜裏的東西明晃晃地暴露在季予南麵前,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略挑了一下眉,“你在幹嘛?”

  時笙擱在桌上的那隻手手指蜷了一下,抿唇,下一秒,眼眶一紅,眼淚就落下來了。

  季予南:“……”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時笙在他麵前落淚,就連上次在貧民窟那條漆黑破舊的巷子裏差點被那群人強了,她也隻是眼眶通紅,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哭。

  原本要質問的話在看到她突然落下的眼淚時卡住了,再想發火,已經冷靜的差不多了。

  他沉下臉,轉開視線,語氣冷冷的道:“我記得我明令禁止過你進我的書房,”

  時笙進來時就開了辦公桌上的一盞小台燈,此刻兩人隔著幾米的距離,昏暗的光線下,連彼此臉上的表情都看不大出來。

  “季予南,我喜歡你。”

  季予南:“……”

  麵對她突如其來的表白,季予南明顯懵住了,耳根處迅速漫上了一抹紅暈,顯出幾分舉足無措。

  “你他媽拍電視呢,”他幾步走過去,拽住時笙的手將她從辦公桌後拉出來。

  時笙的腳不能沾地,手撐著桌子跳出來。

  季予南將她帶到門口,直接推了出去,“以後再敢踏進這裏,就收拾行李給我滾。”

  無功而返。

  時笙回頭看了眼身後緊閉的門,泄氣的垂下肩膀。

  這麽久沒進展,她有些煩了。

  那枚小印……

  時笙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其他辦法了,難不成找個女人把他灌醉了,偷過來?

  但她和季予南出差的次數不算少,時笙從沒見過他喝得人事不省,當然,也沒人敢灌他。

  她扶著牆去了之前住的房間,身上大部分的傷都已經愈合了,但骨折的那條腿還不能沾水。

  一個人洗澡很麻煩,總不能一直抬著腿吧。

  時笙在浴室裏站了幾分鍾,最後還是決定隻用毛巾擦一擦。

  剛將脫下的貼身衣褲放在架子上,還沒來得及收回手,浴室的磨砂玻璃門就開了。

  “時笙,你剛剛……”

  季予南:“……”

  女人全身赤裸的站在浴缸前,抬高的雙手還捧著毛巾架上的衣服,身體的線條修長勻稱,一絲贅肉也沒有。

  皮膚白皙,小腹上還有女人少見的肌肉和人魚線!

  她也沒料到季予南會突然闖進來,愣了幾秒之後才想起要去遮擋,但動作也是不慌不忙的,全然沒有女人在遇到這種情況時該有的羞澀,“季總,你進別人浴室都不敲門的嗎?”

  時笙取下毛巾架上疊放整齊的浴巾裹在身上,“還不出去?要不進來一起洗?”

  季予南本還有幾分尷尬,被她先聲奪人的反問,才想起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

  “你進書房找什麽?”

  時笙:“……”

  就知道沒這麽容易騙得過去。

  時笙雖然靠著牆,但單腿站著還是很累,見季予南短時間內不打算出去,便在浴缸邊緣坐下,那條傷腿微微前伸,“我不是說了嗎?我喜歡你。”

  男人眯了眯眼睛,幽深的眸注視著她臉上的神情。

  燈光下,女人的臉越顯白皙,她說‘喜歡他’時,臉上沒有半點羞澀。

  哼。

  睜眼說瞎話,滿嘴謊話。

  他撩起唇角,冷嘲熱諷:“你喜歡我?”

  ‘喜歡’兩個字被他咬得極重,像是在刻意嘲諷。

  時笙:“我……”

  季予南的目光很犀利,麵對這樣咄咄逼人的目光,時笙沒有把握能騙過他。

  她錯開視線,一臉鎮定的道:“慕清歡給我打電話了,她說你書房裏還留著她的照片,她說你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她說你不會喜歡我。”

  “所以?”他好整以暇的靠著門框,看著她胡編亂造。

  “所以我吃醋。”

  “哼,”男人站直身體,“時笙,我再問你一次,你去書房找什麽?”

  “我被她刺激得腦門充血,就想進去毀了照片,結果你就進來了。”

  “相片就在桌上,你開抽屜幹嘛?”

  “找找還有沒有多餘的照片啊。”時笙覺得自己睜著眼睛瞎掰的本領越來越強了,她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我要洗澡,你打算在那裏站多久?”

  季予南:“……”

  他冷著臉轉身出去了,浴室門‘砰’的一聲關上,震得門上的玻璃都抖了抖。

  時笙很快擦完了澡,卻在準備穿衣服的時候犯了難,她進來的時候將衣服脫在外麵了。

  剛才洗澡解浴巾時又不小心將浴巾掉浴池裏,濕了一大半,她順手就扔進了裝髒衣服的籃子裏。

  裸奔?

  萬一季予南還在呢?

  時笙在浴室裏找了一圈,最後在盥洗池的櫃子裏找到一套疊放整齊的浴袍,很新,應該是給客人準備的。

  她裹了浴袍出去,季予南站在窗邊,單手插進褲兜裏,背對著他抽煙。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回過頭來,道:“時笙,你是不是在找……”

  話音戛然而止。

  時笙抬眼看他——

  季予南手裏拿著那方晶瑩透亮的小印,而目光卻森冷的緊盯著她身上的天藍色浴袍,咬著牙,“誰讓你穿的?”

  那一字一句,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

  像一把鋒利的刀刃,隨時都要將她戳個對穿。

  “你也沒掛個不能穿的牌子,我怎麽知道能不能穿。”

  她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走到梳妝台,拿了保濕乳開始塗臉,“穿個浴袍而已,不至於這麽小氣吧,你放在那裏,不就是給客人準備的嗎?”

  男人掐了煙,大步朝她跨了過來。

  ‘砰’的一聲。

  時笙手裏的保濕水被打落在地,“客人的房間?誰告訴你這是客人的房間?”

  “……”

  房間是她選的,第一次的時候,他擰著她的行李毫不客氣的將她趕了出去,她當時還以為他是單純的討厭她,所以覺得她不配住二樓。

  瞧他現在的模樣,不太像啊。

  不是客房?

  瞧他對一件浴巾都這麽緊張,那就是某人專屬了。

  “慕清歡的?”

  房間裏很靜,甚至能清晰的聽到兩人加重的呼吸聲。

  季予南身材欣長,站在時笙麵前,完全將她攏入了他投下的陰影中。

  黑色的短發,五官利落深邃,一身黑色的西裝將男人本來就冷的氣場襯得越發陰沉。

  “脫了。”

  時笙的脾氣不好,但麵對無關緊要的人,她向來懶得發脾氣。

  彎著唇笑了笑:“季總,我這腿傷還沒好呢,您不用這麽猴急吧?”

  “猴急,你,”季予南像是被氣笑了,那雙修長的眼睛裏如同蔓著黑色的霧氣,陰鷙,冷漠,他捏著時笙的下巴,強硬的掰過她的臉去看後麵的鏡子,“你覺得,你這全身上下有什麽值得我猴急的?”

  扭著頭,時笙有點呼吸不暢。

  她跳著退了一步,靠著身後的梳妝台,冷笑,“既然不猴急,你讓我脫衣服幹嘛?難不成你還有什麽隻看不摸的怪癖不成?”

  “伶牙俐齒。”

  季予南甩開手,粗暴的將浴袍從她身上扒拉下來。

  時笙裏麵什麽都沒穿。

  浴袍的質地粗糲,加上季予南毫無憐香惜玉的粗暴動作,她一側肩頸的肌膚被磨得通紅,皮下層透著殷紅的血珠。

  女人輕‘噝’了一聲。

  季予南將扒拉下來的浴袍扔進一側的垃圾桶裏,“穿好衣服,我們談一談。”

  他一眼都沒看她,轉身出了房間。

  時笙準備去找衣服,低頭隨意的一瞟,正好看到浴袍上的logo。

  這個牌子。

  啊——

  果然是慕清歡慣用的牌子。

  ……

  季予南出了時笙的房間,重重的閉了下眼睛,他剛才,有點情緒過激了。

  他生氣,並不完全是因為時笙穿了慕清歡的浴袍,他還沒有那麽矯情,會為了件死物這麽大動幹戈,如果真那麽在乎,當時就連房間都不會讓時笙住。

  既然睜隻眼閉隻眼讓她住進去了,就說明他不在乎時笙占的那個房間是不是慕清歡的,也不在乎她碰不碰裏麵的東西。

  慕清歡還是個活生生的人,隻要他想,可以有一千件一萬件她碰過的東西。

  他生氣的是……

  時笙那句——喜歡你。

  明知是假的,他還是為那句話失了神。

  甚至差點被她糊弄過去了。

  吃醋?

  什麽鬼話。

  時笙做了他幾年的秘書,在公事上,一向沉穩內斂,雷厲風行,在公事上幹練的人,私底下也不會幼稚到哪裏去。

  就算吃醋,也絕對不會用這種小孩子的發泄方式。

  所以,他在明知道她說的是假話的時候,還失了神,甚至忘了問她進他書房的真正目的。

  季予南出去後,時笙對著鏡子看了看肩膀上被浴袍磨出的紅痕,不嚴重,也沒有破皮,隻是有點火辣辣的疼。

  樓下傳來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時笙撩開窗簾,正好看到季予南的車出去。

  紅色的尾燈在轉角處一閃,完全隱入了黑暗!

  別墅裏又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時笙垂眸,眼神空洞的看著花園裏一株花樹。以前租房也是自己一個人住,那時候每天忙著兼職,賺錢籌藥費、生活費、房租,恨不得一天有48小時,根本沒時間覺得孤獨,但是現在,住在這裏的每一天都讓她覺得孤獨、無助,前路渺茫。

  她歎了口氣,十指相扣,身子前傾,手肘支在窗邊。

  今晚的夜色很好,月亮很圓,還有星星,雲層很薄,邊緣被月亮的光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她拿出手機給慕清歡打電話,那邊沒接,直接掛了。

  時笙想了想,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十天後我去機場接你,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離開季總。”

  離開季予南。

  這個想法在醫院的時候就有了,一直在心裏徘徊,直到今天才下定決心。

  季予南在手術室門口的烏龍她後來聽護士說了,當時護士正給她換藥,見護工在照顧她,就問起了季予南,一臉羨慕的感慨:你丈夫對你真好,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有氣魄的男人,特別是他說你是他妻子的時候。

  當時時笙就愣住了,條件反射的問了句‘什麽’。

  直到護士放慢語速又重新說了一遍,她才確定自己沒有幻聽。

  她是不喜歡慕清歡,覺得她作、假清高、矯情,但她沒權利幹涉季予南喜歡她。

  當初事情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她完全失了分寸,她焦躁、不安,但以她貧瘠的經驗卻不知道遇到這種事該怎麽辦,就像一頭鑽進了一條漆黑的小巷,除了黑,沒有半點光明。

  她甚至後悔自己當初沒考個警校,沒多看點福爾摩斯和柯南的書。

  當時,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是跟在季予南身邊,從季家著手調查。

  但現在,說出這句話之後,她像是從漆黑的小巷中突然踩進了光明中——

  而思想也豁然開朗,想明白了很多之前想不透的事,如果這一切都隻是個烏龍、是個誤會,季予南那枚小印並不是媽媽說的水晶藍,所有的事也隻是她自以為是的以為,如果季予南和慕清歡再因為她的介入產生了嫌隙,那她會後悔死的。

  季予南對自己其實並不壞,之前沒逼他結婚時,他甚至不止一次幫她。即便是之後,他對她百般不屑,但並沒有實質性的傷害過她。

  就像這樣她出車禍住院,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他沒有,他雖然沒有在醫院陪護,卻找了護工、交了醫藥費,還找人給她輸血。

  雖然裏麵的人不是她,但時笙至少知道,如果她真要死了,急需救命,他不會不聞不問。

  這一點,比很多男人都好。

  手機震動了兩下。

  是慕清歡回她的短信了。

  “什麽事?”

  “我要季總的那枚藍鑽小印。”

  要求先提,如果到時候確定和母親說的不是同一個東西,她再還給她。

  “獅子大開口。”

  ……

  之後的十天,季予南都沒回過別墅,在公司也沒碰過麵。

  雖然兩人在同一個公司上班,但不在同一層,季予南上下樓都是坐的總裁專屬的電梯,她偶爾送文件上去,也都是交給徐琰送進去的。

  和慕清歡約定的時間正好是周末,時笙早上起來洗了澡,順便敷了個麵膜,收拾妥當後才開著車慢悠悠的去機場。

  自那天之後,她和慕清歡就一直沒聯係過,她不知道慕清歡買的哪個航班,甚至不知道她會不會回來。

  這個機會,是她給慕清歡的,也是給自己的。

  給自己一個不後悔的理由。

  出發前時笙給慕清歡發信息說在3號出口等她,沒人回,時笙也沒在意。

  時笙在3號出口找了個醒目的位置坐下,保證慕清歡從裏麵出來能第一眼看到她,她甚至還穿了件十分醒目的紅色上衣。

  她百無聊奈的拿著手機看電影,隻有在廣播裏提到法國航班的時候才會站起來看一會兒。

  時笙這一等,就從白天等到了晚上,慕清歡沒回信息,3號出口也始終沒見她的人。

  十二點!

  她退出影片播放器界麵,起身,出了機場。

  自動玻璃門一開,外麵燥熱的空氣就迎麵撲了過來,時笙找到車,拉開車門坐進去。

  打火、開空調。

  慕清歡沒回來。

  她不知道季時亦是用什麽說服了慕清歡離開季予南,錢?進修?進國家演奏團的機會……

  但無論是什麽,都比季予南在她心裏的位置重要。

  時笙握著方向盤,車子緩緩的滑出停車位。

  她失約了,所以以後即便是誤會,即便季予南和慕清歡的關係是因為她的介入而鬧的無法回頭,她也有個讓自己不自責的理由了。

  可能自私的人都是如此,會為了讓自己不內疚,拚命找個理由。

  回到家。

  季予南依然不在。

  她早上走的時候將應急燈一並關了,現在別墅裏黑漆漆的。

  時笙停了車之後沒有立刻上去,而是在車裏坐了一會兒,直到腰疼的不行,才解開安全帶下車。

  開了門,時笙抬手開燈。

  燈光一亮,她就看到坐著沙發上的季予南了。

  他似乎正在睡覺,被驟然亮起的光線刺激到了,皺著眉,眼睛紅的厲害。

  “關燈。”

  他的聲音很啞,沒有惱怒,隻有被吵醒後的不舒服。

  季予南將客廳的窗簾拉上了,關上燈就漆黑一片了,時笙打開手機的電筒照明。

  “你喝酒了?”剛才燈開的一瞬間,她看到了桌上空了的酒瓶。

  “……”

  沒人應她。

  時笙也沒追問,換了鞋就要上去。

  “疼。”

  輕輕的一聲囈語打破了客廳的寧靜,時笙正準備上樓,聽到聲音,腳步頓了一下。

  沙發上的男人好像睡著了,沒了動靜。

  時笙剛準備要走,男人又是輕輕的一聲囈語,“疼。”

  她走過去,將手機背麵向上放在茶幾上,方便照明,“哪裏疼?”

  季予南緊蹙著眉,手壓著胃部,“疼。”

  “哪裏疼?”時笙摸到他臉上的汗,蹙了下眉,“是胃疼嗎?我去拿藥,醫藥箱在哪?”

  男人緊皺著眉睜開眼睛,看到麵前的時笙,“怎麽是你?”

  “……藥箱呢?”

  “走開。”他不耐煩的拂開她的手,側了下身子。

  時笙看了他一眼,打算自己去找藥箱。

  剛起了一半身就被季予南拽住了手,男人不耐煩的道:“時笙,你好煩啊。”

  “所以我現在打算上樓了,你不用煩了。”

  季予南一雙眼眸淡漠的看著她,用力一拉,時笙跌在他身上,腦袋正好撞在他胸口上,‘咚’的一聲悶響。

  時笙急忙撐起身子,“季……”

  男人攬著她的腰,翻身將她壓在沙發上。

  時笙抬眸,盯著男人淡漠的臉,“季予南,你幹嘛?”

  季予南覆在她的上方,遮住了她頭頂的光線,兩人距離挨得極近,他身上的酒味更濃了。

  他穿著襯衫,領帶和西裝被他隨手扔在了一邊,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男人性感的鎖骨。

  季予南正垂首看著她,眸色很深,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時笙,你真的……煩透了。”

  男人的嗓音低低的,尾音上揚,帶出了幾分自嘲,慵懶隨意,很性感。

  “季予南,你發什麽瘋?你起來。”

  她被他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了。

  最主要的是,兩人零距離相貼,她清晰的感覺到有個硬物正低在她的小腹正中,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滾燙的像燒紅的烙鐵。

  他……他……

  他這是?

  “你不是喝酒喝傻了吧。”

  男人的一雙眼眸毫無溫度,聞言,他勾唇冷笑了一聲:“估計確實是傻了。”

  季予南唇角的弧度收起,看著她的眼眸漸漸轉深。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怪異。

  時笙已經過了懵懂天真的年紀了,這種場景,這種眼神,季予南要做什麽,她不可能傻的一無所知。

  她推了推他,“你先起來,我要被你壓的喘不過氣了。”

  季予南順勢撐起了身子,沒再壓著她,但他的手卻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時笙:“……”

  男人的唇柔軟滾燙,輾轉在她的唇上,撲在她臉上的鼻息帶著濃鬱醇厚的酒味,不難聞。

  季予南撐在沙發上的那隻手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明顯。

  時笙懵了一下,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她敏銳的察覺出,這次的吻和之前兩次都不一樣,但具體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

  季予南親吻著她的臉、唇、額頭、眼睛……

  一下一下,溫柔蜷譴。

  位置始終停留在她的脖子上方,沒越距半分,手的位置也一直沒動,半點不冒犯。

  這種虔誠的接吻方式,在現在這種速食愛情的社會風氣下,已經是非常的稀缺了。

  “時笙,你好煩啊,”他的唇貼在她的側臉,輕聲喃喃,“慕清歡,清歡。”

  時笙:“……”

  原來是酒後認錯人了。

  她鬆了口氣,男人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了。

  再過一會兒……

  還是沒有動靜。

  “季予南……”

  時笙側頭去看,居然睡著了。

  她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上樓拿了床薄被給他蓋上,又摸了下他的額頭,沒有出汗了。

  時笙收拾好桌上的空酒瓶,找了一圈沒看到藥箱,隻好作罷。

  早上起來,季予南已經走了。

  ***

  之後的一段時間季予南再沒回過別墅,倒是讓人來給他取了兩次東西。

  原定八月中旬舉辦的年會因為徐琰的關係提前到了他離職的前一天,算是為他踐行。

  時笙怕喝了酒開車不方便,就和另外三個同事坐傅亦的車去的宴會地點。

  其中一個女同事在傅亦車上東摸西看之後,兩眼冒光的道:“傅總經理,你這車真漂亮,你還沒女朋友吧?”

  傅亦剛‘嗯’了一聲,其他兩人就起哄:“你這是打算毛遂自薦啊?不過,是不是太隨便了,至少也得畫個濃妝把你臉上那些斑遮了啊。”

  “要是傅總經理看得上我,我肯定是求之不得啊,有斑才證明是純天然的啊,而且省錢,絕對是賢妻良母的標杆。”

  傅亦性格溫潤,非上班時間下屬也敢和他開玩笑鬧著玩。

  “人家傅總什麽身價,還需要你省祛斑錢?就是給你個這車的備胎也夠你在美容院揮霍一段時間了。”

  後麵鬧成了一片,作為被議論的主角,傅亦卻一直沒說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