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籌集路費(求推薦票 拜謝!)
作者:
微笑的木瓜 更新:2020-03-05 11:58 字數:3705
陸雨過從王果家回來的路上,就開始盤算籌集去廣東的路費問題。
此前,王果告訴陸雨過:
他現在打工的這個工廠在廣東省中山市,從茶村去到那裏,需要七十八塊的車費。
陸雨過算了一下:
路費加上一個月的生活費,需要四百多元左右。
陸雨過現在就和羅大佑歌裏唱的那樣:
“就是口袋裏沒有半毛錢”。
如何籌到這筆路費,陸雨過正為此焦急。
回到家裏,陸雨過驚喜地發現,院子裏有一個大雞籠,裏麵裝有8隻閹雞。
因為天冷,籠裏的雞都窩在一起,形成一種親密溫馨的場麵。
看到籠中健壯的雞,陸雨過心裏頓時明亮起來。
母親從牛欄內提著一籮筐牛糞出來,準備下地幹活。
她把牛糞放在石階旁,看見陸雨過正在瞧看籠子中的雞們,她臉上露出了笑容。
母親:
“家裏沒什麽錢了,這些雞你拿到集市上賣,賣得的錢當路費。”
家裏現在就是這些活禽值錢了,如果不賣這些閹雞,家裏真的拿不出陸雨過去廣東的路費了。
母親又說:
“去山上砍幾根竹子下來,編幾個雞籠,明天就是茶鎮集市了。”
聽到母親的話,陸雨過心裏突然冒出一點小感動。
母親的偉大之處在於:
她永遠給你指明了一個溫暖光明的方向,並且無條件地支持你。
陸雨過點點頭:
“謝謝媽。”
一股暖流在他體內蠕動,他知道,那是母愛的溫暖。
陸雨過邁著輕快的步子,跑上石階,拿了柴刀,就奔著竹林跑去。
自家的竹林就在屋子後麵的一處土坡。
一陣小跑,陸雨過就進到竹林裏麵。
竹林經冬猶綠。
這裏是南方,終年無雪,植被常年披著綠意,頭上始終頂著一個綠帽。
陸雨過在林中穿行,尋找可以編製雞籠的竹子。
轉了一會兒之後,一根粗壯的竹子進入了他的眼簾。
就是它了。
陸雨過走到這根竹子近旁,用手推了推竹子,竹林頓時發出“唰啦啦”的聲響。
置身竹林之內,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怪不得古人這麽喜歡在竹林裏彈琴唱歌複長嘯。
陸雨過對著竹子的根部下刀。
沒用幾刀,竹子就倒下了。
陸雨過用到砍掉竹子的尾部,砍掉多餘的紙條,扛著這根竹子回到了家裏。
陸雨過不知道如何破篾條,也不知道如何編雞籠。
這樣的任務,隻能求助鄰居羅大爺。
羅大爺是遠近聞名的篾匠,為人和善幽默,對陸雨過這個帥小夥尤其喜愛。
陸雨過繞過石頭堆砌的菜園,走到了羅大爺的家門口。
羅大爺的家是一個磚瓦結構的壯族幹欄建築。
所謂的壯族幹欄式瓦房,是這樣的建築:
它一般分三層,底層是牛羊豬這些家禽住的地方,中間住人,上層存放糧食,連接中間層的大門外是一個用木頭搭架木板鋪設的曬台,是人們晾曬糧食,休息納涼的地方。
這樣的房屋,主要建築材料是木頭。
當地人把這樣的建築格局戲稱為:
第一層是畜牧局,第二層是人事局,第三層是糧食局,門外曬台是氣象局。
陸雨過看見,羅大爺正在曬台上篩米。
陸雨過邊走邊對著曬台上的羅大爺喊:
“羅大爺好啊,在篩玉米粉啊。”
羅大爺聽到有人喊他,停下篩子,抬起頭,扶了扶帽子,向下看,見到來人是陸雨過,臉上立馬出現溫和的笑容:
“喲,是雨過啊。來找你大爺有什麽事啊?要我幫你編雞籠嗎?”
聽到這話,陸雨過心裏一樂,脫口而出:
“羅大爺智慧,料事如神,就是要您老幫個忙,編幾個雞籠。”
陸雨過在心裏琢磨著,嘖嘖,這羅大爺也太厲害了,我還沒說,他就知道我事來幹嘛的。
路大爺也被陸雨過的話逗笑了,他笑得不自覺地仰起頭:
“哪裏是料事如神,今早我經過你家,看見你母親把你家裏的閹雞抓在一個籠子裏,我就知道你們家要賣雞。賣雞總是要雞籠的,我又看到你去砍了竹子,一合算,就是要那倆編雞籠的。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啊。”
陸雨過:
“對著咧。羅大爺能幫這個忙嗎?”
羅大爺掏出一張紙片,從一個小布袋拿出煙絲,紙張包煙絲,卷成條狀,舌頭唾沫一抹,卷煙即成,用火柴點上,就抽起來。
吐了一口煙,羅大爺露出愜意的笑容:
“這對我來說就是一根煙的功夫,你去把竹子扛過來吧。”
陸雨過知道,羅大爺和自己的父親私交很好。
再說了,羅大爺為人好,正派和善,這點事不管是村裏的哪個人來求助,他都樂意幫忙。
陸雨過屁顛屁顛地跑回家,把那根竹子扛過來,放在羅大爺家曬台下麵的空地上。
羅大爺調笑陸雨過:
“好,這根竹子不錯,拿來編雞籠正好,你小子眼光真好。”
羅大爺滿臉褶皺,這是莊稼人特有的皮膚,古銅色的膚色,看上去,像極了羅中立名畫《父親》中原型。
冬天很冷。
手指僵硬。
抽完一根卷煙,羅大爺對陸雨過說:
“行了。你過來替我把剩下的玉米粉篩完。我幫你破篾條編雞籠。”
陸雨過開心地應答:
“好咧。”
屁顛屁顛跑上曬台,拿起篩子,熟練地曬玉米粉。
羅大爺進屋拿了一把柴刀,在門口的磨刀石上倒上一些清水,磨起刀來。
一分鍾後,刀磨好了,清水一衝,刀刃就露出鋒利的白光。
羅大爺用刀子刮了一下下巴的胡子,刀子能夠將胡子輕易割掉。
這刀子鋒利無比,堪比剃刀,羅大爺對刀子的鋒利程度感到滿意。
陸雨過跑上石階,在曬台上篩玉米粉。
羅大爺哼著當地小曲,握著露出寒光的刀子,走下台階。
隻見羅大爺拿起竹子,幹脆的一刀,將其一分為二。
又是一刀,把其中一根劈成兩半。
堅韌的竹子被羅大爺的被馴服得像一條舔狗。
羅大爺的刀子在飛舞,竹子在風裏刀子遊走的舞姿中變成無數條篾條。
羅大爺那精湛的刀子讓陸雨過看的目瞪口呆。
破好了篾條,接下來的工作就是編雞籠。
陸雨過跑進搬起一個竹椅,拿到曬台下麵給羅大爺。
老人家長久站著腿腳會發麻,影響手藝的發揮。
羅大爺坐在椅子上編起雞籠來。
那些篾條在羅大爺的手指的牽引下,來回翻飛。
羅大爺的身上好像一千把長劍在飛舞。
就像武俠裏的武林高手一樣。
羅大爺手速快,沒多久,一個雞籠就編織完成了。
陸雨過覺得神奇,這樣的篾匠確實不多見啊,茶村遠近十裏,再也難尋。
隻需要再等待片刻,另外一個雞籠也編織好了。
陸雨過:
“大爺,您可真厲害啊。”
羅大爺從椅子上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說:
“你小子可別誇我。你把地上的篾條碎屑處理一下。”
說完,抽著旱煙,踩著石階,又走上了曬台。
陸雨過俯身收拾好地上殘留的竹渣和斷裂的篾條,用幾條樹枝把把細碎的垃圾清掃一遍,地麵立馬幹淨了。
陸雨過把椅子搬回羅大爺家裏,順便和羅大爺道謝。
陸雨過從羅大爺屋裏下來,拿起那兩隻散發著濃鬱竹香的雞籠向家裏走去。
當天晚上,陸雨過在母親的幫助下,挑了四隻健壯的閹雞裝進雞籠,每個雞籠裝一對雞,為明天的集市做好準備。
為了讓雞保持良好的精神麵貌,陸雨過給每一籠雞都喂了一把青菜。
第二天一大早,陸雨過挑著雞籠上了街。
出發前母親給了他一個數:一對40元。
市場價也就這個數。
有了母親的數,陸雨過心裏就有底了。
再說了,陸雨過家裏的雞都是放養在後山的樹林下的,吃的是青菜和蟲子,喝的是泉水,能跑能飛,一身好肉,是絕對能賣出好價錢的。
陸雨過以前和他老爸去賣過田七,懂得一些買賣的道道。
他是學校的高材生,數學尤其好,他也曾跟父親上街賣過東西,積攢了一些買賣的經驗,他對於自己此次賣雞也是有信心的。
陸雨過乘坐村裏一個拉磚的手扶車到鎮上的時候,集市上的人已經很多了。
他挑著兩個雞籠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行走,找到路邊的一塊空地,放下肩上的擔子。
雞籠著地的時候,籠內的雞們慌張地動起來,發出煩亂的叫聲。
籠子放穩之後,聲音就收住了。
這條街擠滿了賣家禽的農戶們,他們把家禽擺在路邊,自己站在後麵,等待著賣主來和自己講價。
這時候,陸雨過心裏不是很踏實,他有點怕見到熟人,他有但怕羞。
十來歲的男孩有這樣的反應是很正常的,如果在街上見到自己的科任老師或者同伴同學,不害羞才怪呢。
好在,他出街早,同學和老師不會早出街,待到他把雞都售賣一空,可能他知道的的熟人都還沒來到這條街。
蹲了一會兒,陸雨過腳有點發麻,他從身後的一處亂石中找來一塊碎了一半的空心磚,摘來一把樹葉墊上,這就變成了他舒適的凳子。
他坐著等待買主的光顧。
一個胖女人從街頭一路看著地上的活禽走過來,見到自己滿意的雞或鴨,會和賣主討價幾次。
陸雨過的位置在這條街的中部靠前,他注意到了這個胖女人。
他預感到,這個人會來和他問價。
胖女人走到陸雨過麵前的時候,停下腳步,看了看地上的雞籠,用手碰了碰籠內的雞冠,抬頭問:
“這雞怎麽賣?”
陸雨過回答:
“一對四十。”
胖女人說:
“能不能少?”
陸雨過搖搖頭說:
“不能少了。”
一對四十元是母親給她劃的線,隻能多不能少。
胖女人笑了笑,用調侃的語氣說:
“小帥哥,一對三十五怎麽樣,按這個價,我全買了。”
被這個胖女人這麽一調笑,陸雨過的臉紅的像雞冠,他仍是把頭搖起來,說:
“不能少。”
沒等女人說話,陸雨過追加一句:
“我們家的雞是放在林子裏養的,可都是正緊雞……”
聽了陸雨過的話,女人噗呲一笑:
“哎喲,你這帥小弟可真有意思啊,你說你家的雞是正緊雞,哈哈,那別人的家雞就搞流氓了,哈哈,真逗。”
陸雨過心想:
“糟糕,說錯話了。”
陸雨過臉色更深了,他本來想著說自家的雞是好雞,沒想到說成是正緊雞。
這句錯話成了胖女人糾纏調笑陸雨過的抓手。
“喂,小帥哥,臉紅了,臉紅了更好看了啊。哈哈。你說,你賣不賣吧。”
胖女人一臉曖昧地盯著陸雨過。
陸雨過頭腦發熱,像是一條蛇纏繞在他身上,感覺一陣惡心,他擠出一句:
“不到四十元,賣不了。”
女人還想說話,突然她放了一個屁,隻見她身體一挺,兩腿並攏,手不自覺地捂著屁股,她轉身,一路小跑這向公廁方向跑去。
她屎急了。
望著那個有些滑稽的身影,陸雨過鬆了一口氣。
被一個胖女人如此調笑,陸雨過也是十分苦惱。
有時候,長得帥,也是一種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