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正在給秦刀把脈的郭老眉頭緊皺，“認罪？我有何罪？”

  “老華，這話不能亂說啊，怎麽還牽扯上認罪了？今天事已經發生了這麽多了，要不你先回？”

  張理事道。

  “他認罪之後，我自然就回。”

  “哈？”郭老整個都被氣笑了，“華會長，請問下，我何罪之有呢？”

  “這事，當然是讓當事人來說。”

  華中道目光掃到人群中的某個身影。

  是個女人，周小昆從來沒見過的女人，年齡四十左右，整個人神色淡然，倒是像蓮花一樣。

  “萬琴？”

  郭老是認識此人的，而且看見她出來還有些愕然。

  “五師妹？！你這是幹什麽？”

  耆老大驚失色，這五師妹本來跟郭老鬧崩，今天能看見她來參加師傅的閉門儀式耆老還挺開心，但現在這萬琴是什麽意思？

  “這就是白眼狼，大師兄，你剛才還攔著我不我說她，現在你看出事了吧！”

  另外一個幹練短發的帶眼鏡的職場女性有點不滿的嘟囔。

  “五師妹？這是師姐？”

  周小昆仔細打量著站出來的人，光看樣貌的話，這五師姐是一個養氣十足的女性，溫婉空靈，她也要對師父發難？

  那萬琴沒有看周小昆，甚至她根本不會注意周小昆。

  “老五，你來了？”

  郭老看見萬琴很激動，抓住秦刀的手微微顫抖著，這對一個成名的中醫聖手來說，這簡直就是超大的失誤，握銀針的手，怎麽能因為情緒而波動？

  跟郭老對比，萬琴的情緒平淡許多，她款款走到郭老麵前，開口。

  “郭先生……”

  “嘶……”

  郭氏眾人包括郭老的一些朋友是知道萬琴的身份，這是郭老的五弟子啊，當年郭老最心疼的小徒弟，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跟郭老起了衝突，而後憤然離開，去了雲南地方隱居，但不管怎麽說，她都是郭老的徒弟啊！她，她怎麽能張口叫郭老為郭先生？

  “小五，你，你叫我什麽？你還在生為師的氣？”

  這一聲郭先生直接把郭老的背壓彎了幾分，他神情有些落寞，甚至表情有些尷尬。

  “郭先生，請你自重，十年前，我離開的時候，你親口說把我逐出師門，師傅這個詞，我是萬萬不敢在稱呼了。”

  這倒是牽出一些陳年舊事，之前眾人都以為是萬琴要叛離師門，怎麽聽這意思，當年是郭老把她逐出師門了？

  “我……”

  郭老臉上一陣懊悔，但嘴巴張合了下，沒有繼續說。

  “當年的事我不想再說，我來這，是向你討回一個東西的。”

  “什麽東西？”

  郭老現在真的有點意興闌珊了，對於這個五徒弟，他是有愧疚的，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以為小五早就放下了那些事，但現在看來，她非但是沒有放下，反而是怨念更深了，現在連自己這個師傅都不認了？

  “千金方。”

  萬琴話音剛落，眾人就開始驚呼起來。

  “什麽？真的有千金方？”

  “千金方真的在你這老郭？”

  “是真品嗎，快拿出來看看！”

  眾人沸騰了，他們為什麽要來參加這個收徒儀式，甚至長明大人在這斡旋風雲時候，在這有傳說子母奇毒的時候眾人都不肯離開，就是有傳言說這次拜師的重頭戲是真正的千金方！

  這可是華夏中醫曆史，甚至說整個華夏文明一個瑰寶啊，這可不是現在流傳的那個千金方，而是真正的千金方！

  別的不說，就說這真的千金方上有一丸丹藥配置方法——駐顏丹！

  傳說中武則天用過的駐顏丹，可以延緩女性容貌衰老，這可是改變時代的丹藥啊！

  想想要是真的煉出來這駐顏丹，這得是一個多大的市場，瞬間成為全球首富都是有可能的！

  全球一半的人口都渴望的東西，這價值何止千金！

  郭老眉頭緊鎖，周小昆現在已經反應過來了，“你什麽意思？？千金方跟你有什麽關係？”

  “對啊，五師妹，這千金方跟你有什麽關係？”

  耆老也很生氣，“而且你這是跟外人攪和在一起了吧，要是你不認師傅，這地方不歡迎你！”

  這千金方得來不易，甚至說是周小昆用命換來的都一點不為過，這方子是用來當拜師禮的，跟你萬琴有什麽關係？

  “千金方，是我的。”

  萬琴像是根本沒聽見一樣，一字一頓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哈？是你的，你瘋子了吧？”

  周小昆這個生氣，這他媽是自己在貴省小兗州冒死尋來的，怎麽就成了你的？

  郭老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小五……不，萬琴，這千金方是我小徒弟，周小昆尋來當做拜師禮的，不知道這方子跟你有什麽關係？”

  “假的。”

  萬琴冷冰冰的說。

  “不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老華，你也別躲著了，萬琴是你讓她來的吧，這就是你要處理的事，你這不是在無理取鬧？”張理事道，“這千金方確實是周小昆在小兗州某古家族尋來的，跟萬琴沒有絲毫關係，你攙和什麽呢？”張理事埋怨道。

  “老張，你也隻是聽說，至於這千金方的來源，你是親眼所見？”

  華中道繼續說：“既然你們懷疑萬琴所說，那我問你們一句，你們可知道這千金方是何人所著？”

  “藥王孫思邈啊！”

  眾人齊聲道。

  “對，就是孫思邈，那這就要問一下老郭，你當初為什麽要收萬琴當徒弟呢？”

  “我……我是見她天分頗高，所以才收的。”

  “是啊，天分頗高……”華中道重複了一句，“她可是萬姓啊，天分能不高麽！”

  眾人不懂。

  郭老此時臉上表情露出罕見的窘迫。

  “世人皆知道藥王孫思邈，可是鮮有人知，為了防止部分宵小覬覦藥王的成果，盯著孫家子嗣，部分藥王的後人改名換姓，備份了大部分藥王的真跡來做流傳後世，這部分人被稱為守書人，而這些人的姓氏……”

  華中道此時似笑非笑的看著郭老，“老郭，你說這些人姓什麽呢？”

  郭老現在臉上表情很難看，甚至滲出一些汗珠。

  眾人感覺出了不對，就連周小昆心中那個答案都呼之欲出，這，這不可能吧？

  藥王的傳人？

  眾人感覺心噗通噗通狂跳著，目光灼灼的看著萬琴。

  “你不說，那我來說，沒錯，姓萬！”

  “當年藥王孫思邈的部分後人改名姓萬，而這萬姓家族中還有部分藥王的真跡流傳！所以，老郭你說這萬琴的天分高，她自然是高的！而當年你執意要收這一個沒什麽家世背景的姑娘做徒弟，又當成最寵愛的愛徒來對待，什麽原因，我不用說了吧！？”

  嘩的一聲，像是掀開了一團沸油，眾人直接瘋了。

  “她，她是藥王傳人？”

  “老郭這是貪圖藥王傳承？”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師徒兩個為什麽反目成仇？”

  “怪不得，怪不得人家這人來要千金方，原來如此啊！”

  “老郭，你這人怎麽這樣？”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仿佛瞬間就看透了郭兆。

  “放你們的狗屁，這千金方根本不是什麽這娘們的，是老子在小兗州白家找來的，跟她有毛線的關係？”

  周小昆怒了。

  “嗬嗬，這誰知道你們找的是什麽白家黑家，怕是有人故意讓你這樣去的，然後趁這個機會假裝從那發現了千金方，當著眾人的麵拿出來後，這不是就洗白了麽！”

  “對啊，這收孫藥王的傳人當徒弟，到底是為什麽，這可是司馬昭之心了吧……”

  這還是大部分人都是郭老的朋友，要是真的都是沒有關係，估計那些人髒話都出來了。

  “當了婊子就不要立牌坊！”

  不知道是誰說的這話，差點把郭老給擊倒。

  “萬……萬姑娘，真的不是，當年你借給我看的那些書，我都還給你了。”

  “是啊，書還給我了，千金方沒有。”

  萬琴冷漠的道，“當年我隻是相信你是我師傅，不會對我家祖傳的東西動心思，而且我也答應借閱給你，你為什麽還要私扣我的東西？”

  “現在，你把我家的東西還回來！”

  郭老現在是有苦難言，“根本就沒有千金方，當時我就給你解釋了，你，你怎麽就不信？”

  “那你手裏的千金方又是怎麽來的？”

  “是小昆給我的啊！”

  “他又怎麽得到的？十年前他還是個孩子，難道這孩子去偷的？郭先生，十年前我丟了千金方，你說沒見過，十年後，恰巧你手中又出現了千金方，這事不會這麽巧合吧？！”

  郭老現在真的是泥巴掉褲襠裏了，別說周圍人，就連其他的幾個徒弟，現在也有點狐疑了。

  “是啊，不會這麽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