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麻痹！”樂樂脫口而出，狠狠啐出一口。

  口水不偏不倚正好吐中眼前男人的右眼上，男人臉色驟變，抹了下眼睛惡狠狠道：“你丫找死是不是！”

  樂樂哪裏見過這麽凶狠的男人，嚇得轉身就要跑。

  可惜她的動作慢了些，被男人從身後一把抱起來扔在沙發上。

  沙發雖然是軟的，但對方力氣實在太大，樂樂當時就摔懵了。好不容易從沙發上爬起來還沒等站穩，那男人就衝了過來將她重新按倒下去。

  旁邊另外一個跟班笑道：“我說瘋子，你對人家小姑娘溫柔點。”

  “這叫暴力美，你懂個屁！”被稱作瘋子的男人伸手就要去脫樂樂的衣服。

  樂樂拚了命的掙紮不停呼救，可惜那些與她同來的小女生們早就嚇得癱倒在地，沒一個敢上前的。更何況她們麵前還有另外一個跟班用凶狠的目光瞪著她們，如果誰敢動，估計下場就與樂樂一樣。

  女生們哭得稀裏嘩啦的，有的甚至捂著眼睛低下頭不敢看眼前即將發生的一幕。

  這時，李菲兒大吼道：“放開她，你們想幹什麽衝我來。她們還沒成年，你們下得去手嗎？”

  光頭趙強“嘿嘿”一樂：“你也挺講義氣的。”

  李菲兒深深歎息一聲，語氣也低沉下來，說道：“叫她們都出去——我陪你。”

  “說話算數？”

  “算數。”

  “好，痛快。”光頭趙強衝瘋子道：“放開她。”

  瘋子從樂樂身上下來，樂樂趕緊跑到女生們中間，一群嚇壞了的小姑娘抱成一團全身瑟瑟發抖。

  “菲兒姐——”

  “樂樂，想想辦法救救菲兒姐吧。”

  “嗚嗚——我要回家。”唐朝酒吧二樓的某個包間裏，牛海寬牛海達兩兄弟正在小口喝著威士忌。

  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個信封，裏麵是馬仔拍回來的韓文軒照片。

  牛海寬放下杯子，說道：“大哥，你說韓文軒這小子到底什麽來頭？”

  “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牛海達點燃一支雪茄煙抽著，說道：“你的人不是正在監視他嗎？”

  “我的手下匯報說，這小子讀的是導演係，今天剛上大一，家裏還有個妹妹。”牛海寬道：“可我咋覺得這小子好像沒那麽簡單。”

  “說說看。”

  牛海寬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的人跟蹤他，可半路老跟丟了。有時候他明明進了一條胡同，可我的人再追上去卻特麽的連個鬼影都看不見。你說他鑽進地縫裏去了不成？”

  “他跟葉重山學過功夫，這種小屁孩最愛顯擺，沒準學電影裏飛簷走壁從胡同裏翻牆跑了也沒準——是不是你的人太不小心被他發現了？”

  “那要真是這樣，我就得找私家偵探跟蹤他。”牛海寬抽了抽鼻子：“特麽的，必須讓這小子早早消失在我們麵前。”

  兩人正說著，包間門被推開，一個保鏢模樣的人來到牛海寬身邊，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真的，沒看錯？”牛海寬問。

  “錯不了。”那人匯報道：“是樂樂小姐帶他來的。”

  “什麽，樂樂也在？”

  “趙強的人要欺負樂樂，不過被這兒的陪酒李菲兒給攔住了。”那人猶豫片刻，問：“要不要先把樂樂小姐帶出來？”

  牛海寬擺擺手：“再等等。你去盯著，有事及時向我匯報。”

  “好。”那人點頭，趕緊離開。

  牛海寬胖胖的身體後仰靠在沙發上，臉上浮現一抹好事將近的快意。

  片刻後他語氣陰沉道：“大哥，老天爺把機會送到我們麵前來了，你敢不敢抓住？”

  牛海達多年身居高位，做事沉穩，他聽出弟弟話中的意思，但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喜，隻是淡淡的說道：“說具體點。”

  “韓文軒那小子就在樓下，趙強帶著兩個小弟進去了。”

  “趙強是誰？”

  “一個馬仔，上不得台麵，你不認識很正常。”牛海寬說道：“趙強是這片的地頭蛇，別看年紀不大出手卻是極狠。他有過前科，不過人家老子後台硬，把他從牢裏撈出來了。今天趙強與韓文軒碰上了，咱們可得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如果能借趙強的手除掉韓文軒——”

  他嘴角向左邊高高揚起，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大的陰謀。

  牛海達猛抽口雪茄煙，道：“剛才我聽你們說，樂樂也在裏麵？可別連累了她，不然不好向海蓉交待。”

  “有什麽不好交待的？一切事情都是趙強搞出來的，跟我們沒關係，三妹想找人算賬讓她去找趙強。”

  沉默了片刻，牛海達把抽了一半的雪茄煙扔在煙缸裏，道：“事兒要辦得徹底，別留後患。”李菲兒在酒吧工作不到一年，憑借自己過人的眼色和一張能說會道的嘴積累下了不少的客戶的資源。有很多人能常來唐朝消費，其實也是看在李菲兒的麵子上。

  酒吧老板十分看重她，準備下個月正式提拔她為酒吧的副經理。

  陪酒的日子裏李菲兒嚐遍了各種酸甜苦辣，但她都咬牙堅持了過來。因為她始終堅信，付出就會有回報。

  眼看著苦日子就要到頭，李菲兒還沒來得及給自己慶祝一下，沒想到今天就遇到了趙強一夥人。

  她恨透了站在自己麵前的光頭男人，恨不得從他手裏搶過刀子狠狠紮在他胸口上。

  又或者，與他同歸於盡。

  反正不管怎樣，都好過以最屈辱的方式活在當下。

  “讓她們出去，你答應過我的。”李菲兒指著那些被嚇壞了的女孩子們，說道：“如果你不想有那麽多目擊證人，最好讓她們都出去。”

  “沒事，人多了熱鬧。”趙強道：“讓她們學學唄，學學我們的李大美女怎麽侍候男人的。”

  “卑鄙！”李菲兒恨欲狂，這個男人怎麽能如此猖狂！

  趙強手裏把玩著刀子，雙眼猥鎖的在李菲兒臉上掃過。

  “唰——”他的刀子輕輕一挑，李菲兒的長裙肩帶被割斷，半邊肩膀暴露在眼前。

  李菲兒緊緊閉上眼睛，一顆淚水還是衝破眼簾滑了出來。

  她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未來的男人是個什麽樣的人，高大英俊的，可以沒有錢，但一定要有誌氣。

  她也曾想過，情到濃時，她願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他。對於一個女人而言，那將是無比幸福和甜蜜的一晚。

  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幻想終究要化成泡沫了。

  李菲兒的腦子裏瞬間閃過一個念頭——去死！

  她猛的張開眼睛，就在趙強的刀子即將要割斷她另外一邊的肩帶時，李菲兒笑了。

  “你笑什麽？”趙強被她的笑容嚇到了，從她的眼中，他看到一種讓人恐懼的光芒。

  李菲兒問：“你喜歡死人嗎？”

  “什麽？”趙強腦袋裏“嗡”的一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李菲兒突然伸手去搶他手中的匕首。

  李菲兒帶著誓死的決心搶刀，力氣自然大得出奇，趙強一個沒注意刀子已經到了這個女人的喉嚨。隻要再用力一點點，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血濺當場。

  “記住，你就是那個殺人凶手，不會放過你的。”李菲兒眼中滑過一絲快意，接著猛的用匕首劃過喉嚨。

  噗——

  趙強本身就是個狠人，打架鬥狠的時候從來沒慫過。誰要是惹到了他，他報複起來的手段也是無比黑暗殘忍。

  自認為是地頭蛇沒人敢惹的趙強最近看上了李菲兒，想上了她。幾次三番過來找事，可李菲兒沒一次給過他好臉色。

  今天趙強終於憋不住了，帶兩個人衝進包間打算用強迫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沒想到，自己狠，這個女人比自己更狠，居然玩自殺！

  在看到李菲兒眼底閃過的那道異樣光芒的時候趙強就意識到不妙，可這個女人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隻聽“噗”的一聲，趙強臉上被一股溫熱的液體噴濺。

  血！

  “嘶——看不出來你這麽有力氣，骨頭都快被你割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李菲兒預想中脖子上的痛感沒有傳來，反而感覺有血滴在自己胸口上。

  她張開眼睛一看，韓文軒不知道什麽跑到自己麵前。自己胸口上確實滴上了血，可這血卻是從韓文軒的手掌上滴下來的。

  “你——”看見韓文軒用手擋在自己脖子上，李菲兒震驚又意外：“你怎麽——你不是——”

  她“你”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韓文軒道：“別你你你了，趕緊給我包一下。”

  “唉，好。”李菲兒從裙子上扯布條給韓文軒包紮，這時趙強其實心裏也鬆了口氣。

  他來是想占女人便宜不假，但真要出了人命那絕對不是小事。

  不管怎麽說，韓文軒的出現算是幫了他的忙。

  到這會兒趙強已經沒心思再想著玩女人的事，他看了看韓文軒，道：“兄弟行，英雄救美，我服你。走！”

  說完，趙強轉身要走，兩個跟班也顧不得別的女生，趕緊跑過來準備給大哥開門。

  “等下。”韓文軒道：“別走啊，今天的事還沒完呢。”

  李菲兒給韓文軒包紮完，悄悄對他使個眼色，意思是：“趙強你惹不起，趕緊把這位瘟神送走吧。”

  韓文軒把她的眼神看在眼裏，卻是不以為意。

  他輕輕拍了拍李菲兒的手背，接著目光落在趙強臉上：“我才剛睡醒你就走，太不夠意思了吧？怎麽著也得聊兩句——要不喝一杯也行。”

  趙強知道韓文軒根本不是聊兩句喝杯酒這麽簡單，他慢慢轉過身，問：“你想替她出頭？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韓文軒微微一笑：“有沒有本事不敢說，揍你一頓絕對沒問題。”

  話音剛落，韓文軒已經衝到趙強麵前，“砰”的一下迅速出手一拳轟在對方麵門上。

  這一拳力氣很大，趙強當場噴出一口血水，還吐出兩顆牙齒。

  趙強連連後退數步，鼻孔和嘴巴裏的血滴在衣服上，滴在包間的地毯上。

  他抹了一把嘴角，惡狠狠道：“找死！”

  “砰”！

  韓文軒上前又是一拳：“欺負女人，差點害得人家命都沒了，你算什麽東西？”

  砰——

  第三拳。

  砰——

  第四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