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佳人何處（五）

  令人驚奇的是這樣可怕的血紋，在京元珠的臉上並不顯得醜陋，而是帶著異樣而危險的詭秘。

  封元亦觀摩的正是這如蛛絲一般攀爬依附於京東珠臉上的血紋。

  房中一人昏睡，一人迷醉，唯有自黃銅香爐中嫋嫋上升，騰空之後又消弭的熏香能證明失控並未靜止。

  不知許久，封元亦很是輕輕歎息一聲。

  “可惜啊，你的運氣不太好，我想幫幫你，卻偏偏有人搗亂。”

  封元亦眯著眼又細細看了一番，才不舍的將麵紗給京東珠戴回了臉上。

  單手掐訣，在京東珠身上施了一個術，又從儲物空間中掏出一個玉瓶，放在京東珠的鼻尖下。

  “可惜這麽好的材料……”

  在封元亦的輕聲細語中，京東珠醒了過來，一張開雙眼，她便禦劍攻擊封元亦。

  封元亦目露同情之色，輕而易舉的閃開，“你不是我的對手。”

  “你想要什麽？”

  自己不是封元亦的對手，京東珠是知曉的。

  剛剛的攻擊隻不過是剛醒來的應激反應，此時收了劍，京東珠的殺意卻不知比方才濃鬱了多少倍。

  殺意翻湧，下一刻又歸於平淡。

  對京東珠的變化視若無睹，封元亦搖了搖頭，認真想了想道，“我想要什麽？我沒有什麽想要的。”

  “是我打擾封師兄了，告辭。”

  “沒事，以後小心點。”

  那一雙眼，一如往昔，平靜的柔和的望著她。

  雙眼裏，有風月，有無邊山海，有紅塵冷暖，有滿心柔情與歡喜的星雲翻湧，最終又如同浩瀚的深海歸於平靜。

  這樣的人，如何能有這樣的一雙眼？

  純澈，溫暖，透明，如同新生的稚童。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有著這樣的一雙眼。

  麵紗下，連通心髒的血紋隱隱作痛。

  當初，她就是被那樣的一雙眼所蒙蔽了吧。

  可如今，他還是用這樣的一雙眼看著自己，仿佛什麽都未曾發生。

  京東珠麵無表情的和封元亦擦身而過，既然他現在讓自己走，那大概是想做的事都已經做好了吧。

  也或者，出現了不得不讓她離開的理由。

  “師妹，”封元亦在京東珠走過他身旁的時候，也轉身，對著京東珠的背影說道，“你是不是太高興？”

  背影連一絲停頓也沒有變離開了，更沒有任何應答。

  ——

  偌大的書房中，隻擺了一張書桌，其餘便是一列列巨型的書架，書架上是分門別類的書籍。

  左雪珆皺了皺眉，邁步進入書房，卻發現地麵盡是散落的書籍或者密密麻麻寫滿字符的稿紙，一時間，無處落腳。

  “院主，院主，您在嗎？”

  書房裏除了書堆，並沒有見到人影，左雪珆隻好高聲喊了一句。

  “在在在，是小珆嗎？吃飯了？”

  左雪珆：……

  “院主，給我簽個字，不耽誤您。”

  循著聲音的來源，左雪珆很快在一個書架後麵找到了蒙頭垢麵近乎像個乞丐的院主，長孫照空。

  “啥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