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冊:絕殺之令!
作者:一劍酒中醉      更新:2021-08-13 09:00      字數:5058
  大漠孤煙直,

  ??長河落日圓。

  ??戰爭的應聲落幕,墨羽城的內的百姓這才紛紛從藏身的角落探出頭來,在看清了城中皆是中洲的將領在巡邏,他們,男女老少,皆是抱頭痛哭,喜極而泣。

  ??“我們回家了。”

  ??“虎子,看見沒,那是你爹爹,來接我們回家了。”

  ??“…………………………”

  ??破壁殘恒的街頭,也隻是在片刻之間,便湧出了大量的百姓,他們手舞足蹈的圍住了正在巡視的中洲兒郎,那裏,有他們的孩子,也有孩子的父親。

  ??這終是相見之下,亦是皆大歡喜。而其中有的人,身下護著孩童,有的人,身旁攙扶著白發的老人。他們目露期許,左顧右盼,卻是沒有見到那一抹頂天立地的身影。

  ??有的家被毀,他們不曾傷心,臉上卻是洋溢著開心的笑容,和中洲兒郎們共同重建著家園。

  ??血腥的戰場已是被打掃幹淨了,隻是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味,揮之不去。

  ??他們哭泣著,有喜悅,有哀傷。

  ??首發網址7xiaoshuo。

  ??街道之上的人影綽約,人頭的攢動,百姓們也各自回到了家中。

  ??“哼!”

  ??洛青衣睡的有些深沉,也讓她好生的休息一番。塗陌輕手輕腳的坐立起了身,卻是不小心牽動了傷口,一聲悶哼至口中發出。

  ??“墨羽城攻下了嗎?”

  ??一處完好無損的客棧,此時卻是被重兵把守著。客棧的廂房內,被反噬而昏迷的塗陌,於柔軟的床榻之上,緩緩的睜開了雙眸。入眼,便是綾羅綢緞鋪成的臥床,床邊的洛青衣,一襲青衣的裹身,卻於床邊沉沉的睡著,臉頰上那未曾幹涸的淚痕,惹人憐愛。

  ??洛青衣睜開了雙眸,眼裏布滿了紅血絲,有些紅腫,隻是見到塗陌坐於床榻之上,洛青衣頓時鼻子一酸,淚珠兒如斷了線的珠兒一般,滾滾的落下。

  ??一陣香風的撲鼻而來,洛青衣闖進了塗陌的懷裏,她的臉頰緊貼著塗陌的胸膛,胸前的衣衫被打濕了。

  ??還是驚醒了床邊的可人兒。

  ??“塗陌,你醒了!”

  ??塗陌嘴角的笑容苦澀,他開口輕輕的問道。

  ??“啊!”

  ??“天黑了,我昏迷了多久?”

  ??洛青衣的突然闖入,塗陌有些舉手無措,他的麵容蒼白,這強行的逆轉之下,終是負傷不輕啊。

  ??洛青衣低著頭,聲如細蚊,她垂著的雙手無措,也就隻有緊緊的捏著衣角。

  ??房間內的氣氛,突顯的有了些怪異。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又如此的親密而為,洛青衣一下從塗陌的懷裏跳開,兩邊臉頰酡紅,似美酒微熏。

  ??“你昏迷了近四個時辰了。”

  ??廂房內的旖旎,塗陌著實有些不適,也就隻能下了床榻,穿戴好了早已整疊好,放在一旁的衣物,隻是一襲素衣。

  ??“我來吧,你身受重傷,本就不應下床走動的。”

  ??夜幕了。

  ??“走吧,隨我去軍營中。”

  ??重兵把守的客棧之內,空空曠曠,洛青衣本欲是想換身衣裳再隨塗陌一起前往中洲。

  ??“不必了,你也就不必再委身於軍營之中了。”

  ??洛青衣走上了前,伸出雙手整理好了塗陌身前衣物的一些褶皺,她的眉宇間有些閨怒,她也深知,戰後,塗陌也必然想要第一時間獲取戰場的傷亡。

  ??她為女子,便做塗陌想做之事。

  ??“嗯。”

  ??洛青衣的眼眶有些紅潤,她麵容上的笑容卻是愈發的燦爛。她乖巧如貓,溫順似羔羊,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塗陌,出了客棧。

  ??行軍打仗攜帶女眷,不是重色輕敵,就是濫失暴(政),古有周幽王烽火戲了諸侯,隻為博的美人,褒姒的傾城一笑。

  ??而塗陌有此一為,便是洛青衣的所作所為,不止是隻有他一人看在眼裏,誰說女兒不如男,皆有巾幗不讓須眉!

  ??墨羽城的西邊,有一處廢棄之地,這裏也便就成為了臨時的軍營。

  ??月黑風高,一輪彎月的高掛,晚風有些陰涼,塗陌的口鼻也發出了一陣急促的咳嗽,引來了洛青衣的一陣手忙腳亂。

  ??“少主!”

  ??在一聲聲的恭語之下,兩道身影挨的很近,在昏黃的火光之中,越行越遠。

  ??“報!啟稟將軍,少主已經來到了軍營大門!”

  ??端坐於帥營內的副將,在聽得斥候的稟報之後,便就帶了一對的兵馬,在軍營之外,把塗陌和洛青衣恭迎盡了帥營。

  ??“無妨。”

  ??塗陌也隻是笑著擺了擺手,傷勢並無大礙!

  ??那一個模樣俊俏的士兵,雖是女兒身,卻絲毫不遜色他們男兒漢。

  ??“林將軍,此次強行攻下墨羽城,我軍的傷亡如何?”

  ??副將和軍中眾人對於塗陌身邊突然出現女子,表現又如此的親密,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皆是目顯出一抹的敬意。

  ??猶記得,大雨之中的牆頭,那一抹的獨影。

  ??“啟稟少主。我軍出兵兩萬,至今攻下墨羽城,隻餘下了七千餘人。”

  ??一萬兩千多的中洲兒郎啊,縱使久經沙場的林將軍,在爆出這一串數字之後,話語也是顫抖著。

  ??在洛青衣的攙扶之下,塗陌端坐於帥營之中,麵容也就一如既往,處變不驚,遇事不亂。而他的那顆淡然道心下的一抹柔情,也就隻為一人顯露。

  ??洛青衣雙手垂於身側,靜靜的站立在了塗陌的身側。

  ??強行攻下墨羽城,如此大的傷亡,也是在塗陌的意料之內。戰爭本就無情無義,戰火的熄滅,本就是數之不清的屍體和雨流成河所澆滅的。

  ??“啟稟少主,敵軍繳械投降的人有一千八百餘人。不過,依末將之言,這些俘兵,便就是最好的牢記,亦可修複殘破的墨羽城。”

  ??那是他的部下,亦是他可以交托性命的手足。

  ??“敵軍可有俘兵?”

  ??塗陌伸手拿起了木桌之上的一塊木製令牌,軍中刑法,皆是以它為令。

  ??“我的軍營之中,不存俘兵,戰爭的吃緊,留著他們,也就隻能拖延步伐,和浪費軍中糧草。”

  ??林將軍躬身行禮稟報。

  ??“不用了,敵人也就隻能是敵人,全部殺了,然後快馬加鞭,再送於其他三州四城。”

  ??洛青衣大驚,想要開口勸阻,卻是被塗陌抬手打斷了。

  ??“少主,殘殺俘兵,若是傳出去,我方將會激起群憤,還望少主三思而後行!”

  ??塗陌手裏把玩著木製令牌,隨手,便就扔在了林將軍的身前。

  ??“塗陌………”

  ??古有殺神白起,亦是如此,惹得天怒人怨,終是災禍臨門,暴斃於家中。

  ??“無需多言,我意已決,若是再有人出言阻攔,便就自行去領軍杖一百。”

  ??這一道的絕殺,那橫躺於地上的木製令牌,此時在林將軍的眼中,卻是重愈了千鈞,他不敢伸手去拿起。

  ??也是一道絕殺,林將軍將頭磕地,他的身軀也在顫抖。

  ??“是,少主,末將遵命!”

  ??軍令如山,又是異常的沉重,見慣了血與淚的林將軍此刻,也不免得心為之顫抖,好生的殺伐果決。

  ??塗陌眉目幽冷,如此而為,便是要讓敵人聞風喪膽,中洲的一支鐵血之軍,刀下沒有俘虜,要麽丟盔棄甲,落荒而逃。要麽,悍不畏死,舍了性命。

  ??再者而論,塗陌自幼修習的鬼穀一脈,隻注重因果,不談生於死。

  ??林將軍身處有些顫抖的手,拿了幾次,這才拿起了地上的木製令牌,雙眸中的一抹駭然,告退一聲,才堪堪的退出了帥營。

  ??絕殺之令!

  ??為戰爭而生,或許亦會被換作那殺神!

  ??“少主,末將退下了。”

  ??“塗陌,你為何會如此做,既然他們依然投降,淪為階下囚,必定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的威脅,你又為何下達這道命令?”

  ??洛青衣蹙眉,她抬腳之下,來到了塗陌的跟前,雙腿彎曲,便就跪在了地上。

  ??血腥之令!

  ??好生的果斷!

  ??隻為為何?

  ??“唉,你這是又是為何?”

  ??一襲青衣的染灰,也讓她的心落下了一些塵。

  ??不是求情,

  ??塗陌扶著洛青衣,坐在了木櫈之上,便開口接著說道。

  ??“至於北漠,白畫的不動聲色便是把所有計謀在了他的手心,我的所作所為皆是在他的算計之下。北漠的獨善其身,坐山觀虎鬥,卻是早已把目光從中洲移開了。他要的是我一統中洲之後的幫助。”

  ??塗陌的麵容上難掩的一抹柔情,他起了身,扶起了跪於地上的洛青衣。

  ??“若是我留下俘兵,其餘四方便會放任於我。若是我不留俘虜,他們也就會警惕我的存在,誰都不想看到一個白起的冉冉升起,特別是在戰場之上。如今東土,南荒自顧不暇,若是我如他們所願,他們便會安心的鞏固自身的權利,我殺俘虜,便是要讓他們亂了陣腳。而西域目前雖是固步自封,不為所動,從北漠傳回的消息,西域之王被刺殺,北涼亭要忙著繼承王位,鞏固王位。”

  ??洛青衣的神色變化了,卻是一陣陣的後怕,無情的戰爭,也就隻是那計謀之下的權利遊戲。

  ??人心,究竟是有多麽的可怕。

  ??塗陌從洛青衣修煉冷冽的雙眸之中,看見了一抹的失望,他有些怕了,不想洛青衣看的太清的塗陌,也就隻能道清楚了其中的原委。

  ??“嗯?”

  ??如今,洛青衣也終是明白了初見塗陌之時,他所說的話語。

  ??她的雙眸紅潤了,緊緊的握著塗陌的手掌,不願放開。

  ??“我誤會你了,至此之後,你做什麽,我絕無怨言的陪著你。”

  ??塗陌不僅要征戰於前線,亦要隔空相拚於計謀,洛青衣心疼了,暗自責怪著自己的粗心妄為。

  ??既然說了,塗陌也就索性的說清道明。

  ??“北漠希望我盡快摒除了中洲的內亂,去幫他攻破武帝城,而武帝城,我也不得不去。”

  ??他,太累了。

  ??“北漠的野心,不是一個中洲能夠滿足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西域之王的死,便是和白畫有所牽連。武帝城的浮現而出,也就讓白畫的部署臨時作出了改變,和天下想必之下,一個中洲太過於微不足道了。”

  ??塗陌搖頭歎息,為何鬼穀子一脈會意欲逍遙,紅塵亂世,誰都是棋子。

  ??而白畫,談笑風生之間,深諳人心,攻於心計。

  ??不虧是那人的徒子徒孫。

  ??著實的恐怖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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