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頒發個人獎項，首先是新生賽最佳陣容。”

  樂佳眼睛一亮：“還有最佳陣容，沒聽說啊？”

  “又沒有你，別打岔！”

  “嘁，也沒有你！”

  場邊，主持人從信封中抽出名單，並緩緩展開。

  “最佳控衛，新聞與傳媒學院，徐之峰！”

  “最佳分衛，物理學院，譚頌文！”

  “最佳小前鋒，體育學院，陳鳴！”

  “最佳大前鋒，會計學院，馬小波！”

  “最佳中鋒，地理與環境學院，羅添！”

  “最佳第六人，社會與心理學院，劉子豪！”

  這份名單，孟飛等人越聽越不對勁，到最後完全是滿腦子問號。

  “馬小波？他都輸給秦軍了，表現也趕不上，為什麽還能得獎？”徐征十分納悶。

  “會不會——”樂佳遲疑道，“是為了照顧不同的學院，所以硬湊的？秦軍雖然沒進最佳陣容，但社會學院好歹有一個……草，我編不下去了，實在是有點扯！”

  “秦軍那麽強，如果不是輸給我們，肯定能拿冠軍，憑什麽不配擁有姓名？！”

  “真的看不懂！俆之峰連16強都沒進，但起碼能力夠得上。那個最佳分衛和最佳中鋒是什麽鬼？地理學院我不知道，先不發表意見；可今天的比賽大家都看了，物理學院最強的絕逼不是分衛好吧！如果要照顧排名靠前的學院，為什麽偏偏我們沒人入選？”

  自從名單公布，樂佳和徐征的牢騷就停不下來。孟飛雖然沒說什麽，但看著領獎台上的場麵，他也覺得不是個滋味。

  齊禦想了一會兒，道：“畢竟是學校舉辦的比賽，各方麵均衡一下也能理解。再說孟飛拿了最佳球員，裏邊沒我們的人，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

  徐征氣道：“均衡可以，但不能瞎排吧！正兒八經打了一星期，最後來個爛尾，換誰心裏能舒服？我要是秦軍，就再也不參加這屁活動了。”

  “嗬。”齊禦苦笑一聲，不置可否。

  “管他丫的。孟飛，快輪到你了，先出去吧。”

  說完，樂佳側腿留出一條縫隙，好讓孟飛走出座椅區。另一邊，最佳陣容的頒獎行將結束，主持人正在揭開下一個信封。

  “接下來是今晚最有分量的個人獎項，最佳球員獎！他就是——”

  主持人刻意拖長尾音，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在其身邊，喬伊手舉托盤靜靜等待，一切都像孟飛期待的那樣。隻等主持人報出結果，他就可以昂首入場，享受如夢境般的時刻。

  “他就是——陳鳴！恭喜陳鳴！”

  陳鳴？！

  聽到名字的刹那，孟飛雙腿一僵，尷尬地停在了原地。在他的腦海中，僅有一個問題不斷浮現：為什麽喬伊親眼看到了證書，事實卻不是這樣？

  漸漸的，孟飛感到有越來越多的視線投向自己，讓他局促不安、臉皮發燙。可他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硬著頭皮留在原地，把眼前的一幕看到最後。

  領獎台上，陳鳴可謂春風得意，不停向四麵招手致謝。在他斜側方，喬伊沒有表現出驚訝，臉上仍舊掛著標準的笑容，讓孟飛分辨不清背後的情緒。孟飛很想說服自己，那是喬伊的修養，是她職責所在，可惜根本起不到效果。

  “下麵有請青森大學籃球中心主任，陳宏昌先生，為最佳球員頒獎！”

  話音落下，陳主任從托盤裏拿起獎杯和證書，笑嗬嗬地遞到陳鳴手中。陳鳴親吻獎杯並高高舉起，隨後站在陳主任和喬伊中間拍照留念。這個畫麵，正是孟飛一直在想象的，誰知主角並不是他。

  “走吧。”孟飛回到座位處，低聲道。

  “你……你還好吧？”

  “我不想呆在這，回去再說。”

  語畢，孟飛直接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球館。幾人趕緊起身，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說些什麽，隻能默默跟在後頭。

  一直走了幾百米，樂佳終於忍不住了，氣憤道：“我真尼瑪想不通，陳鳴就打了一場比賽，還是表演性質的，憑什麽得最佳球員？我們好歹是亞軍，結果就領了個破錦旗，其它的連根毛都沒撈著，也太jb惡心了！”

  孟飛忽然停下，聲音低沉：“別說了，我早該想到的。為什麽臨近頒獎都沒人通知？很簡單，因為沒得獎唄，是我自己想當然。”

  “這怎麽能怪你？帖子裏有消息，喬伊也親眼看見了，她總不會說謊！”樂佳踢飛一顆石子，繼續道：“肯定是哪個龜孫臨時改了名單，有病吧他！”

  “我覺得——”

  “噔噔噔……”

  齊禦正要說話，一陣手機鈴聲剛好把他打斷；孟飛拿起一看，是喬伊。

  “喂？”

  “我們在二食堂附近。”

  “你不用過來的。”

  “哦。”

  幾分鍾後，喬伊踩著高跟鞋跑了過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孟飛，呼，呼——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名單會變！”

  孟飛本來有些無名火，誰也不想理；可看著喬伊氣喘籲籲的模樣，他又瞬間心軟了。

  “你就這樣跑出來的？不關你的事，你又沒騙我。”說完，孟飛脫下外套，將其小心係在喬伊的腰上，好擋住兩邊的開叉。

  “謝謝……”

  喬伊有些不好意思，把外套稍稍裹緊了些；隨後，她看到孟飛身上的球衣，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你……你特意穿這件衣服來的？”

  孟飛麵無表情：“不是，這件剛好曬幹，順手就穿出來了。”

  “沒、沒關係，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我覺得你配得上最佳球員，真的。”

  “無所謂了，”孟飛避開喬伊的視線，“不論是頒獎也好，進校隊也好，迄今為止，我連一個口頭通知都沒收到。所有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瞎想罷了。”

  “我知道你很失落，可是——”

  “以後再說吧，我想睡覺了。你也早點回去，衣服什麽時候給我都可以。”

  “等等！”見孟飛要走，喬伊將他攔住，卻欲言又止。

  “還有事？”

  “嗯，”喬伊遲疑道，“我猜你們已經走了，後麵的事情肯定不知道。陳鳴在說獲獎感言的時候，指名要和你一對一，還在現場留下了時間地點。”

  聽到這話，幾人大吃一驚，齊齊看著孟飛。

  “他說什麽時候？”

  “下個周日，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