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靈土
作者:夜半君      更新:2020-05-29 00:59      字數:2713
  陳時命一路走來沒有見到陸貳師兄所說的師兄,盡都是於自己同一批進入玉虛宗的新人。反而各種顏色的宗門道袍見了不少。

  或許是與紅有緣罷,洛紅雪的道袍依然是紅色,若是去掉道袍後的宗門圖案,再蓋上一塊大紅綢緞,紅衣素手,輕蓮漫步,旁邊在有一隊敲鑼打鼓的喜慶隊伍,那絲毫不讓人懷疑這就是出嫁新娘。

  隻是與李輕塵一道,喜慶之氣被其黑色道袍衝淡不少。

  陳時命望著自己素白的道袍,心道看來以顏色劃分宗內職務的想法不對,與青耘穀主一般的藍色道袍見過不少,除卻袖口之外其他的幾乎一樣。

  難不成是以袖口的雲紋來劃分的?可陸貳師兄的道袍與我們一般,並無不同······

  石道漫延至一處寬廣之地,一座三層閣樓前,掛有龍飛鳳舞的“月軒閣”三字牌匾,陸貳站立於樓前,候著這些新人。

  依舊是“一百一十四個,”沒有晚到亦或者未到的。

  陸貳師兄帶著眾人進入閣樓,悅軒閣不小,即使內部沒有布置乾坤之術,百來號人也沒有占滿空間,內部布置極為簡單,幾張桌椅,一個櫃台,便是一樓的所有擺設。

  陸貳師兄發放月俸的流程極為熟練,即便是沒有使用顯露禦物手段,一盞茶功夫,月俸便親手交給在場眾人。

  陳時命隨著陸貳師兄往外走,打量著領到的月俸,一塊正麵刻著膳,反麵兩條豎線的令牌、還有裝著兩枚黑乎乎丹藥的小瓶兒、三枚菱白玉石,當然最後還有裝著十枚靈種的小褐袋,錦囊般大小,正好能與令牌一起掛在腰間。

  陸貳師兄帶著他們往悅軒閣南方走,石道兩側種著不知名的樹木,上麵掛著拳頭大小鼓鼓囊囊的青色果實,在走了許久之後,陸貳師兄似乎才察覺眾人的好奇,指著枝幹上的累累青果道:

  “這叫飽食果,尚未蛻凡的人若是食用一口可飽腹半月,便是不吃不喝,這一口果肉也能滿足身體消耗。”

  陳時命看著枝丫上上掛著的三、四寸青色圓球,一顆果樹約莫就有一百來顆果實,一路走來也不隻見了多少果樹,若是將這些果實帶到秦國不知能救下多少性命······

  下一刻,陸貳師兄歎息道:“它也叫辟穀果,是煉製辟穀丹的材料,其中多多少少蘊含著靈氣,凡人多食卻會靈氣衝體,丟了性命!不然卻是能拿來做做善事。”

  再往前行,一直直行的石道驀然分開,另一段

  往果樹深處延伸,目光避開枝丫可見一喚做“禦膳堂”的建築,漆雕紅門,隱隱還有勾人心魄的香氣。

  陸貳拿出一塊先前所發的令牌,正是那正麵為膳的反麵為豎線的令牌,對眾人道,

  “持此領每月可入禦膳堂享用兩次基礎套餐,若是想要加餐或多點——那可就得付靈石,之前發放的菱形玉石便是靈石。”

  日上三竿。

  眾人隨著陸貳師兄走到一段駭人的木橋前,這倒錐山四麵環空,隻有木橋連接著對麵的平原,木橋下方即是萬丈高空,低頭望去隻有環繞的雲霧與空寂的高空,怕是落下去就真應了粉身碎骨四字之意。

  過了木橋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陳時命甚至能看見橋那頭顆顆黑色飽滿的土粒在陽光下如同染了油一般鮮亮,顯然是極為肥沃的土地。

  來景陽鎮朝聖大多都是周圍小鎮的人,要是有錢人家定然不遠萬裏也會把孩子送到州府去朝聖,那可有機會進入玄天劍宗、太乙教這秦國第一、第二的大宗門。

  在大多數普通人眼中,土地就是安身立命的資本,在世俗有了土地就能養活自己,而在宗門內就意味著不但能養活自己,還能積累財富,買法寶、買丹藥、還能每天都吃上飛船上那般可口的靈食。

  陳時命能看見,其他人自然也能看見橋那頭的景觀,雖不如他觀望的那般仔細,但隻要想到即將在平原中領到屬於自己的靈土,隻是握著小褐袋心中就一片火熱,硬生生將恐懼壓了下去。

  陳時命鬆下小褐袋,任由它往下掉,隨後被係在腰帶上的細繩拉得一陣晃動,袋中裝著十粒圓小的種子,單是看形狀卻看不出是什麽種子。

  修士是如何種地的呢?是如同世俗一樣麵朝黃土背朝天?還是用神奇的術法來種地?

  答案在路上揭開,遠遠地能看見幾個師兄正在操勞,有丈許高極為健壯的木牛在土地上奔跑著,黑厚土壤被拉出一條條溝壑。

  也有手中亮光閃閃的,隨著他大叱一聲,平整的黑土自發分出一道道溝壑,顯然是用的術法;更神奇的還有丟出些符紙將黑土炸出一個一個坑洞的,也不知這黑土被這般糟蹋,還能不能種出靈物······

  一幹人的想法隨著陸貳到達一片綠地戛然而止。

  說是綠地毫不為過,兩尺有餘的青草遍布於土地上,與先前所見的土地可謂是一個天一個地。

  “靈土需要自己開墾,過來時那些土地沒人

  領用之時也是這般模樣,”陸貳耐心解釋著,隨後一指眼前的土地道:“宗內的土地量算按照秦國標準,一畝為六十平方丈,六百餘米。”

  那麽按照一百一十四人算就是六千八百四十丈,算下來有二十餘裏,這算術流傳甚廣,連陳然都都研究過一陣。

  陳時命耳濡目染下來倒也懂些皮毛,隻是算出後暗自心驚,這才隻是一座峰外的邊緣之地,以此卻難以揣測這平原全貌。

  靈土如何劃分?這是眾人最關心的,就怕陸貳師兄給自己少分了土地。

  不是如眾人所期望的一丈丈量出來,隻見陸貳師兄指尖流光一閃,一道泥土隆起,將靈土圈在其中,隨後一塊木牌豎立於青草間……

  隻是見所有人都是這般劃分,到也沒人自討沒趣去質疑陸貳。

  不多時。陳時命也領到屬於自己的一塊靈土,所領黑土與別人並無不同,其上有兩尺多的青草,還有一塊刻著“陳時命”的木牌豎立著。

  陸貳師兄帶著大隊伍往更遠處走去,陳時命蹲下打量著青草根係,視線被繁茂根須擋住,他將手覆於其上,青草根須自兩端延伸緊扣著黑土,真正底部的根係卻很少,難怪先前別人拔草時帶出一片泥土。

  開墾靈土的環節進展緩慢,青草是其中第一阻力,鋪滿六百餘米黑土的青草,光是清除就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

  這對馮少龍來說卻是小菜一碟,未進宗門前他可是將老爹一手農活學得透徹,甚至有些“青出於藍勝於藍”的意味,往往他盤下的地比他爹種的收成還好,按照他爹的話來說,“這小子就是天生種地的命。”

  馮少龍望一眼旁邊瞎忙活的人,搖了搖頭,手中一股巧勁兒順著青草根係一抖便將青草拔出,隻有少許黑土自根須上滑下。

  這方法是他多年拔草心得,雖說費力可這樣土中少有殘留根須,對將來播種影響極小;額上似有螞蟻爬動,他下意識抬手細細擦著額頭,當寬大的衣袖上沾上點點汗漬後心中卻升出悔意。

  不經意間瞥到一番景觀,卻見一人在青草間不斷移動,隻是捏著青草尖兒一拔,就將整顆青草自泥土中帶出,細長而緊密的根係在陽光下清晰可見,竟沒有破損的地方,可僅僅捏住青草尖兒能使出多大的力道?

  馮少龍像模像樣地捏住青草尖兒,巧勁順著青草而下,手中一輕,他望著手中的半截青草發愣。

  隨後他看向依舊捏草尖兒拔草的身影,將其記在心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