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術走在集市裏。

  空氣中彌漫著殘留著的各種家禽的糞便臭味，果子糜爛後的腐敗氣息，還有各種果香與活禽的體味等等味道混合而成的奇怪味道。

  難怪古代的貴族們都不會親自出來采購食材和瓜果，衛術暗想到。

  買好了做紅燴牛肉和黑布丁的基本的食材後，他準備去老約翰那買一點做好的鱘魚凍。因為艾倫的妹妹卡米拉和老約翰的女兒艾妮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艾倫去他那買的鱘魚凍會便宜上一些，更何況做鱘魚凍可是老約翰的一項絕活，他做的鱘魚凍連某些貴族老爺都讚不絕口。

  說起來，卡米拉這妮子喜歡吃鱘魚凍也是因為在艾妮家吃過幾回。

  來到老約翰的攤位，不過卻沒有人在。稍微詢問了周圍攤位的人，得知今天老約翰和艾妮並沒有來。這可是破天荒了，印象裏老約翰可是一年四季從未間斷的，勤勞的商販，更何況狂歡節前後這定是一年來最多客人的時候啊。

  不過狂歡節給自己放天假在他看來也是可以接受的。隻是衛術稍微有些遺憾，隻能退而求其次去別家買鱘魚凍了。

  在路上他發現人們頭上都會自動的顯示那奇怪的對話框，一度讓衛術認為這個世界是不是被某隻企鵝占領了，所幸他可以自主的屏蔽這些信息，讓他不至於被這些無用的信息幹擾視線。

  他發現，隻有在詢問問題的時候才回消耗精力，了。詢問的消耗似乎是根據衛術與被提問者的距離遠近計算的，艾倫詢問一個附近路人開心的原因時，這消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這個距離擴張到一百米時，他便感到了輕微的眩暈感。

  所以這也是之前衛術詢問失敗的原因，他距離那個操控者的距離太遠了。

  知道了奇怪對話框的機製，現在讓衛術覺的如果那時詢問成功了才是一件真正恐怖的事。

  還有一點就是詢問的問題時間越久，所得到的解答就會越模糊，讓人無法解讀。畢竟情緒這個東西不會保持太久時間。

  在回家的路上，艾倫開始思考接下來應該做什麽。

  “無論我昨天麵對的是什麽，我現在已經一隻腳邁進了那個世界。而我卻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這個世界並不是看上去的簡單的蒸汽時代，在背後還隱藏著許多隱秘，弄清楚這些事，說不定能找到自己穿越的原因，甚至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

  一想到昨日那種被控製的像一個提線木偶的無力感，衛術仍會感到恐懼，那種源於血脈的，最古老的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感。

  衛術討厭這種被操縱的感覺，這讓他覺的自己隻是某個棋盤上的笨拙棋子，而沒有自己的自由意識。所以他一定得盡快了解這種力量。

  而且他已經有了一定的思路了，昨天把他按在地上的那群人一定知道他昨天遇到了什麽。現在要做的就是就是找到他們。

  然後憑借自己的能力就可以判斷他們是否歡迎他這樣的，擁有特異能力的人。

  最壞的結果，如果他們像中世紀歐洲人獵殺女巫那樣排斥艾倫這種擁有特殊能力的人的話，衛術就要思考如何好好隱藏自己的能力了。

  老約翰家裏，卡米拉有些擔心的看著艾妮，輕撫好友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老約翰一定會好起來的。”

  艾妮神色悲傷，眼睛都已經哭紅了。她用煮好粥一口一口的喂著老約翰。

  他好像一具人偶一樣，不會動，不會說話，不能自己吃飯，隻是躺在床上維持著被艾妮背上來的動作。如果不是還能進行簡單的吞咽與眨眼，卡米拉都認為在她麵前的老約翰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突然間，好像是觸碰到了某種開關，老約翰站了起來，把艾妮和卡米拉下了一跳。艾妮驚喜的抱住了老約翰，然而他卻沒有回以她擁抱，而是直愣愣的像門外走去，此時的他力氣大的驚人，無情的掙脫了艾妮的擁抱。他打開了門，坐到了靠近大門的桌子上從口袋裏掏出了火柴點燃昨天狂歡節未來得及收拾的蠟燭。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了櫃子，似乎在拿什麽東西，不一會他好像是拿到了，可是他的手上明明空無一物。然後當著兩人的麵，老約翰認認真真做出了穿衣服的動作，他的動作是那麽的小心，仿佛是在穿一件節日的戲服。

  這一幕在艾妮和卡米拉的眼裏，讓她們覺的老約翰可能是瘋了。卡米拉小聲對艾妮說“我們可要帶能老約翰去教堂看一看了。”

  這個世界，一旦有人發瘋了，會被人認為是背棄了自己的信仰，是大不敬的行為，但寬容的神明會原諒這些人，不過他們今後會生活在神為他們準備的禁閉室去懺悔。

  這相當於異世界的精神病院，而且是極少數的免費的收治方式，對於貧困的家庭而言這是相當劃算的。

  但是在懺悔的人是不會被任何人接待的，哪怕是再親的關係，也沒有資格探望，所以也就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是死是活，隻能祈禱他們在主的神國裏永生。

  艾妮“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下子卡米拉也不知道怎麽安慰自己的好友了。隻能暗暗埋怨自己的嘴笨。

  她還隻有14歲啊，如果老約翰真的瘋了，她又該怎麽生存下去？

  老約翰走出了屋子，開始了狂歡節的舞蹈，但他好像記不太清具體的動作了。使得他看上去像是在進行某種邪惡的祭祀活動。顯得怪誕而滑稽。

  這下艾妮和卡米拉幾乎認定了老約翰瘋了的事實。看著他走了出去，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卡米拉想去探個究竟，她有種預感說不定這樣能找到老約翰變成這樣的原因。她叫上了艾妮，兩人緊緊跟著老約翰，看他究竟要去什麽地方。

  一路上，路人看著舉止詭異的老約翰，紛紛投出了奇怪的目光。但是這也不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畢竟瘋子嗎，什麽時候都有。他們隻是躲開了，不想與他產生更多的瓜葛，害怕被這種沒有理智的人傷害到。那可就是被白白打一頓，說理都沒地方說。

  所以，老約翰一路無阻的來到了他最終的目的地--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