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露，報警。把劉姨交給警察處理。”

  看到劉姨的反應，賈天鳴命令道。

  “是。”

  黎露心不甘情不願，還是撥通了報警電話。

  “劉姨，警察一會就來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唐小婉不忘落井下石。

  “沒有。確實是我失職了。”

  劉姨早就預料到這一天會到來，心平氣和接受。

  “隻是失職而已嗎？”賈天鳴的目光自然看向落地窗，臉色綠得像暗夜下小院大樹的樹葉。

  “賈總，我……”

  “保安，調一下這兩天院子裏的監控錄像。”

  “遵命。”保安一臉坦然，返回保安室。

  警察很快到來。

  賈夢的公主房間更加擁擠不堪了。

  “失蹤人員姓名？”警察拿著本子開始做記錄。

  “賈夢。”黎露搶先回答。

  “誰是親屬？”

  “我。”

  賈天鳴和唐小健不約而同同時舉起了手。

  唐小婉拉下了唐小健的手，捂著手輕聲說：“人家說的是直係親屬。”

  看到警察來了，喜歡出風頭的唐小婉也低調了起來，拉著唐小健一起，低頭安坐在床角，一聲不吭當觀眾。

  警察看向賈天鳴，接著問：“你和失蹤人員什麽關係？”

  “父女。”

  “最後一次和她見麵是什麽時候？”

  “大約是……”賈天鳴眼睛眯著，回憶不起來。

  自賈夢搬進小院以來，他來過的次數屈指可數。

  最近的一次，也記不清楚了。

  他和這個女兒之間的溝通，本來就很少，而且基本也都是電話溝通的形式。

  “黎露，你還記得嗎？”賈天鳴問，失落的神情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歉疚。

  “賈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一次見麵應該是，大概發生在一個月前。”

  黎露的腦子再聰明，能把賈天鳴的工作安排得再井井有條，也沒有辦法幫他記得那麽多具體的事情。

  警察同誌被這不合常理的親屬搞得眉頭緊蹙，略微尷尬。

  “那平時最常見到失蹤人員的是誰？”

  “是她。”

  黎露指向劉姨，她悄然呼了一口氣，有一種成功甩鍋的輕鬆。

  “你和失蹤人員什麽關係？”

  警察走向劉姨。

  “我是她的保姆。”

  “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

  “前天。”

  “當時她在做什麽？”

  “晚上……她下樓吃晚飯的時候，後來她就……回房間了。”

  劉姨把準備好的腹稿說出來後，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滴。

  “那什麽時候發現她失蹤的？”

  “今天晚上。”

  “你的意思是，失蹤人員，連續兩天沒有下樓吃過飯？而你，也沒有發現？”警察很快抓住漏洞。

  “嗯……”劉姨無意識回答。

  她額頭上的汗滴下來，那汗看起來是冷汗，讓她全身發顫。

  “你確定你所說的話都是實話嗎？”

  “我……不……知道。”

  警察的臉像是被一塊繃帶綁住了，用犀利的目光掃射劉姨的表情。

  “你知道知情不報，是犯法的嗎？”

  “知道。”劉姨低頭。

  ……

  “監控調出來了！監控調出來了！”

  保安小哥推開房間門，大聲報告。

  他平日裏麵無表情的嚴肅臉，這一瞬間看起來興奮無比，仿佛賈家小姐失蹤對他而言，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警察同誌，請。”賈天鳴起身，走在前麵引路。

  剛發現了不得了事情的保安，粗魯無比扯住劉姨的衣襟。

  穿著保安服的他，仿佛化身成了警察似的，把劉姨當成是罪犯，把她拖拽跟了出去。

  黎露尾隨其後。

  一行人紛紛跟著下樓，前往保安室。

  唐小健呆呆坐在公主床邊。

  警察盤問的什麽話，他完全聽不進去。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和賈夢在一起時的情景。

  從孩提時代，到少年時代，再到最近。

  遊戲裏的，現實裏的，都一股腦湧現在腦海裏。

  他曾經自以為自己愛上了另外一個人，愛上了遊戲裏的東方如夢。

  然而，殊不知東方如夢就是賈夢。

  他的心，從來都隻在她一個人身上，從未變過。

  唐小婉拉住唐小健的手，說：“兒子，走，我們也去看看。”

  “我不想去。我就想在夢夢房間裏呆著。”

  “兒子，剛才警察問話時，是應該低調。不過現在，我們可以去看看熱鬧了！”

  唐小健漠然看著唐小婉，又搖了搖頭。

  “兒子，你難道不想知道，夢夢為什麽會想要逃出去嗎？比如會不會有人來接她，是誰在幫她？”

  唐小婉看似在分析案情，實則一臉八卦神情。

  “馬雷。”

  唐小健拳頭緊攥，在唐小婉的引導下，也走到了保安室。

  保安室裏的監控顯示－

  前天晚上八點左右，小院外麵有人在燃放煙花炮。

  保安在劉姨的叫喚下，打開大鐵門，出去一探究竟。

  而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身影以瞬移般的速度，潛入了小院。

  之後，小院就停電了。

  然後，就什麽也看不到了。

  次日黎明前時分，劉姨來到保安室，把大鐵門打開。

  最後，潛入院子裏的男子就摟著賈夢一起走了出去。

  ……

  小院的監控錄像顯示得清清楚楚的，男子是劉姨放進來的，最後也是劉姨開門把他們放出去的。

  狹小的保安室裏空氣凝結成冰，一時間沒有人想說話。

  “好啊，劉姨，我這麽信任你，你居然利用我！”保安小哥率先打破沉默。

  他手持電棒，舉起來要往劉姨身上打，被警察一手擋住。

  劉姨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一直低著頭，壓根沒有抬起眼。

  “那個男子是誰？”警察指著監控裏的身影問劉姨。

  “我……不認識。”劉姨咬著嘴，唇上已經咬出了牙印。

  站在門口遠遠觀望的唐小健哼哧一聲冷笑，目眥盡裂的樣子，還沒有說話，就讓人望而生畏。

  沒有人見過，他的這副模樣。

  這樣的唐小健，不由得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兒子，你沒事吧？”唐小婉焦切摸了摸唐小健的額頭，以確認他沒有發病。

  “那個人，是馬雷。雷霆集團的馬雷，他就算是化成灰了，我也認識。”

  唐小健說完，眼眶裏紅得像一頭嗜血的野獸，那神情，極度苦大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