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拿你沒辦法。”徐醫生歎氣說。

  這位在整容界名聲鵲起的專家，不知曾經手持多少次手術刀，幫助了多少人成功改變容貌，創造了多少整容術上的奇跡，甚至改變了很多人命運。

  他雷厲風行，我行我素，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偶像。

  可是，在自己的這位外甥麵前，徐醫生卻一點話語權也沒有。

  馬雷簡單收拾了一下，轉身就離開醫院。

  他昂首挺胸，邁開大步，走在大路上。

  換回了原來的臉之後，馬雷步伐矯健而輕盈，感到一身輕鬆。

  他終於再也不用擔心被認出來是當下八卦新聞男主角，或者是雷霆集團馬少爺了。

  新生的感覺。

  馬雷若無其事打了一輛出租車。

  他知道自己需要習慣搭乘出租車。

  在決定換回這張臉之前，他就先打從心底裏放棄了那輛邁巴赫轎跑。

  “先生，請問您去哪兒？”

  不偏不倚，這位出租車司機，剛好是幾天前他打來醫學整形醫院的那一位。

  “雷霆大廈。”

  馬雷的聲音依然冷冰冰，聽起來很熟悉。

  司機驟然想起幾天前的那位給他轉賬1萬元車費的乘客，他剛好是從雷霆集團搭乘到醫學整形醫院的。

  怎麽會那麽巧？

  司機有些忐忑，不由得又從後視鏡窺視馬雷。

  一身西裝革履，就連領帶的顏色都一模一樣。

  不過，馬雷抬頭，朝後視鏡瞪了司機一眼。

  這眼神，和前幾天那位乘客也是如出一轍的！

  司機有些傻眼，遲遲沒有啟動車子。

  “怎麽，你要拒載？”

  “啊……不敢。”司機竭力平靜下來，語氣還是透著緊張，“我隻是看您有些麵熟。”

  “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你。”

  “好勒！”

  司機這才放心開車。

  到達目的地。

  馬雷一如往常，走進雷霆大廈。

  大廈的保安看到一位衣著和身材都和馬少爺一模一樣的人走進來，卻長著一張更為俊美的臉，慌亂攔住－

  “你是誰？你來做什麽？”

  “我來找你們馬董事長。”

  “有預約嗎？”

  “沒有。不過我可以現在預約。”

  馬雷當著保安的麵，撥通了馬嘯天的電話。

  “喂，馬董，我現在在公司樓下，保安問我要預約，您看一下需不需要？”

  馬嘯天看到來電顯示是馬雷，聲音也是馬雷，以為他在惡作劇，有些憤怒朝著話筒喊－

  “要什麽狗屁預約！你還不快給我回來工作！”

  馬雷剛好打開了免提，讓保安聽到了這聲音。

  這樣的語氣，分明是對親密的人才有的。

  保安露出詫異的眼神，而後乖乖放行。

  馬雷沒有打算去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徑直奔往馬嘯天的董事長辦公室。

  馬嘯天的樓層坐落在最高層。

  電梯裏來來往往，遇到了很多麵孔熟悉的同事。

  除了幾個少數的女人，因為他這張格外俊帥的臉而竊竊私語議論之外，沒有一個人向他打招呼。

  馬雷發現，沒有了馬家少爺的那張臉，就算外形再出色，沒有了身份光環，也不會有人真的在意。

  馬雷敲開了馬嘯天的辦公室門。

  “請進。”

  門被推開的瞬間，馬嘯天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驚慌得從旋轉座椅上站起來。

  “你……是雷子？”馬嘯天驚愕萬分，指著馬雷的臉說。

  “爸，不是我，還能是誰呢？”

  馬雷輕鬆自然坐在馬嘯天辦公桌前，與他麵對麵交談。

  “你怎麽把臉換回來了！”馬嘯天開始質問。

  “爸，不是你說我這張臉該去修一修了嗎？我心情一好，幹脆就修成了原來的樣子，您不高興嗎？”

  “你瘋了嗎？”馬嘯天眼神淩厲，卻不想多看馬雷一眼，“你明明知道這樣，你媽會不高興的……”

  “我媽已經死了。至於馬夫人高不高興，那可由不得她了。”

  “就算是這樣，你讓我怎麽跟公司全體員工交代？說我兒子去整容了？你負責的互聯網事業部怎麽辦？”

  馬嘯天又氣又急，坐立不安，禁不住要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

  “兩個方案，第一是撤銷原來馬雷的職務，說我是新任的互聯網事業部經理，第二是您另尋高明，我從此和馬家毫不相幹。”

  馬雷坐姿端正，言語間沒有絲毫的慌亂，說話簡潔幹練，一聽就知道是有備而來。

  “你這不是要把我逼瘋嗎？”馬嘯天恨不得要扇馬雷一巴掌，卻又遲遲落不下拳，“你是我馬家唯一的兒子了，我年事已高，以後雷霆可就是你的天下了。”

  “既然如此，那就請堂堂正正接受我現在的身份。您自己看著辦。”

  馬雷的聲音仿佛散發著寒氣，令馬嘯天不寒而栗。

  那個日常裏對他畢恭畢敬，唯命是從，在工作上才華橫溢，又時不時天馬行空的好兒子，去哪裏了？

  馬雷手中的巴掌再次舉起來，他終於忍無可忍要扇向馬雷的臉了

  “你……不可理喻！”

  馬雷一手抓住馬嘯天的手，說：“我剛換過臉，您可不能碰我。”

  “你……”馬嘯天說不出話來。

  馬雷起身走到門口，背對身說：“您永遠是我爸，但如果您不肯接受我這個兒子，而隻是當我是一個替身，那我寧願自己去闖蕩打工，也不願意代替一個死去的人來繼承雷霆集團。”

  說完，馬雷就打開了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準備離開。

  剛好，就和迎麵而來的青煙撞了個正著。

  “對不起。”馬雷道歉。

  青煙聽到馬雷的聲音，聽到曾經的boss竟然會因為這樣不經意的小事向自己道歉，慚愧不已。

  “馬boss，不要這樣。”

  青煙說著，抬起眼要看馬雷一眼，卻發現這個人根本不是他的馬boss，又馬上改口，用一種居高臨下，尖酸刻薄的語氣說：

  “下次走路小心點！”

  馬雷不再回話，隻是把青煙推進了辦公室裏，然後用力關上了門。

  “馬董，剛才這位先生是誰？他怎麽隨意出入您的辦公室？”

  青煙站在辦公室門口，看到喪著臉的馬嘯天，禁不住要問一句。

  馬嘯天看到青煙，還聽到她這樣問話，憤怒之下要把氣全部都撒到青煙身上。

  他伸出手，把還未能扇向馬雷的巴掌，直衝青煙秀美的臉蛋，大聲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