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boss，關於這件事的處理，我想您還是直接和馬董事長直接溝通吧……”

  一向唯命是從的製作人這次沒有再聽話照辦，還搬出了馬嘯天，來堵住馬雷的口。

  “好。”聽到馬嘯天的名字，馬雷知道沒有辦法再聊下去了。

  製作人也急忙掛斷了電話。

  回到遊戲裏。

  跨服冠軍賽倒計時越來越近，現場觀戰玩家陸續進場，越來越多，很快就人頭湧動了。

  賈夢看著眼前飄過的一行又一行彈幕，感覺心煩意亂，可惜遊戲地圖是無縫的，不然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馬雷的眼睛也在盯著那些嘲諷賈夢的刺眼彈幕，再看到靜站不動的東方如夢，腦海裏想象此時的賈夢一定是坐如針氈的樣子，心疼不已。

  作為《幻境》手遊製作團隊的老板，他竟然連一個玩家帖子刪除的資格也沒有？

  難道，他真的要親自去找他的爸爸馬嘯天溝通這樣一件小事？

  馬雷猜想，不出意外的話，此時馬嘯天應該已經遵從“早睡早起”的養生之道，躺在床上準備休息了。

  馬雷眉頭緊蹙，修長的手捧著沉重的腦袋，打開手機通訊錄，不知道要不要在這樣不合時宜的時間點去打擾馬嘯天。

  “咚－咚－咚”。

  這時，辦公室的玻璃門被推開了。

  “雷子，你是不是每天都這麽晚還不下班？”

  想曹操，曹操到。

  來人正是馬嘯天！

  馬雷喜出望外，又頗為緊張，慌忙起身迎接。

  “爸，您今天怎麽也這麽晚？”

  “我來看看你。”

  馬雷把正在遊戲中的手機屏幕倒翻過去，微笑說：“我再忙一會兒就回家了。”

  馬嘯天麵朝辦公室窗外的夜色，忽然厲聲說話：“你在忙什麽？是在忙著找人刪帖子，還是忙著遊戲裏網戀？”

  麵對馬嘯天直截了當的質問，馬雷竭力鎮定，語氣平和回道：“原來您都知道了。”

  “雷子，我請你回國來負責互聯網事業部，不是請你去收購遊戲團隊，然後玩遊戲的。”

  “爸，如果您覺得我不適合負責，那可以隨時換人。”

  “你對互聯網業務的把控能力我是信任的，但我們集團要同時向電商，門戶進軍，而不僅僅是做遊戲。”

  馬雷給馬嘯天點了一根煙，遞給他，說：“遊戲是目前變現能力最快的業務，適合作為第一炮打響。”

  “遊戲賺錢快的道理我同意，但你跟我解釋一下，”馬嘯天接過煙，但沒有抽，而是塞到馬雷的嘴邊，“高額付費玩家為什麽不好好維護，反而要傷害？那可是衣食父母！”

  馬雷被猝不及防的塞煙嗆到，連生咳嗽起來，一時說不出話。

  “雷子，你想刪除的那個論壇帖子我看了。不是我不讓你刪，而是我不希望你把精力放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馬嘯天補充。

  馬雷咳得喉嚨幹疼，捏住食管，強忍著說話：“這對我……來說不是……無關緊要的事。”

  “重要在哪裏？不就是一個男性玩家揭露一個女性玩家的不良居心嗎？”

  “我查過了，這個男性玩家不是別人，是唐氏文化的少爺唐小健本人。”

  馬雷不想曝光賈夢，臨時找到了一個恰當的理由。

  “什麽？”聽到這個消息馬嘯天一臉震驚，“就是那個本來與雷霆合作，半路又倒戈向網夢的唐氏文化？”

  “正是。”

  “你收購的這款遊戲有點意思。”

  “更有意思是，根據我的最新密報，網夢將把公關外包給唐氏做，而這個唐小健是賈天鳴欽點的負責人。”

  “那可真是太精彩了。”

  “爸，我知道這個帖子是唐小健發的，所以……”馬雷為了維護賈夢不得不在馬嘯天麵前撒謊，“所以我想公報私仇，把它給刪除了！”

  “好一個公報私仇！”馬嘯天猛然把窗戶把手拉下，拍手鼓掌，淩厲的眼神看向馬雷，“我看你是公私不分！”

  “爸，你放心。唐氏和網夢既成一家，現實的商業競爭上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那區區遊戲裏的小恩怨，就不足掛齒。”

  “我的計劃是，現實競爭要擊垮他，遊戲線上有機會也要惡心他。”馬雷盡量說得有理有據。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麽多胡編亂造的理由，都是隻為了能夠處理掉唐小健發的那個侮辱賈夢的帖子而已。

  “現實和遊戲不要混為一談。唐小健現實是我們的競爭對手，遊戲裏卻是我們的衣食父母。隻要他持續在我們的遊戲裏花錢，我們就在線上好生伺候著。”

  馬嘯天的想法很清晰，完全不買賬，一下子就擊穿了馬雷那看似合理實則荒唐的理由。

  馬雷無話可說。

  他沉默不語，手掌捂住嘴巴，怕再說下去，就可能會把賈夢給供出來。

  唐小健發帖子，內容是控訴自己的現實未婚妻賈夢，在遊戲裏欺騙他的金錢和感情……

  這麽狗血的事件，說出來恐怕是要讓馬嘯天笑出一臉褶子。

  馬嘯天淩厲的眼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慈祥的目光，落在馬雷身上，問：“雷子，你還有什麽話想說的嗎？”

  馬雷保持不語。

  “一個帖子而已，我本來不想幹涉的。古時有管中窺豹之說，我現在也可以從一個帖子的處理細節來看到，你做事情還是有欠妥當的時候。”

  “嗯。”一向理性善變的馬雷，選擇妥協。

  “雷霆集團的互聯網事業部剛剛起步，遊戲業務又是重頭戲，有些事情，爸能盯著就盡量幫你盯著點兒，往後可就要完全靠你自己了。”

  聽到帶有“盯”字的話，馬雷感覺毛骨悚然。

  他徹底認清楚現實，馬嘯天表麵上雖然讓他來負責互聯網業務，但實則一直在關注他的動向，對他始終是放不下心來。

  馬雷不禁輕握拳頭，微笑而禮貌應和：“謝謝爸的關心，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

  “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馬嘯天說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一定不會的。”

  “時候不早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馬嘯天走出辦公室，探進來半個頭邀請馬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