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唐楓太熟悉了，即使兩年未見也絕不會忘記是誰，他抬頭看著房門處的無崖門老掌門說道：“您別亂說啊，她可是聖女的弟子。”

  老掌門說道：“聖女怎麽了？她的弟子就不能娶來做媳婦兒啦？”

  唐楓非常欣慰，因為這個世界的老掌門和之前那個老掌門給他的感覺是一樣的，他冷哼一聲說道：“也就是遊聖境聽不了這麽遠，不然小姨她定會過來瞪你一眼。”

  老掌門說道：“怎麽，知道自己身世後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欺負師父我？”

  唐楓皺眉問道：“您早就知道？”

  “廢話。”老掌門說道：“你長得跟宮主那麽像，傻子才猜不出來。”

  “那您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是你說沒所謂的，管我什麽事兒？”

  “好吧，確實是我的失誤。”唐楓站起身來走到老掌門身前，“師父，您再看一看我的內景吧。”

  “我不看。”老掌門一甩手，朝著床走去，“我一看到大海就想吐，要看你自己看去！”

  唐楓笑了笑，“您就一點都不好奇通靈境的我，內景發生了什麽變化嗎？”

  老掌門停下了腳步，猛地一下轉過頭，“你贏了，但咱們可得可說好了，一會若是吐你身上可別整我。”

  唐楓挑了挑眉，勾了下手，“來吧，你要是吐了我給你洗一年的臭腳丫子，若是沒吐就把你留著買酒的錢分我一半。”

  老掌門問道：“你要錢幹嘛？”

  唐楓說道：“晚上想帶阿雪下山去夜市逛逛。”

  “早說啊，又不是不給，非得賭什麽？”說著老掌門從衣襟裏摸出一個錢袋丟給唐楓，“拿著，這些夠你們玩上三天。”

  唐楓拿著錢袋，看著上麵某個賭坊的字樣，“師父啊，您不會又去裝普通人騙錢了吧？”

  “瞎說！”老掌門老眉一抬，兩眼一豎，“我混那麽多年早成行家了，知道嗎你？”

  “是是，行家行家。”唐楓趕緊順著老掌門說，生怕他再搶回去。

  “來！”老掌門擼了擼袖子，“讓我看看你內景到底變成啥樣了。”

  唐楓剛收好錢袋，就感受到老掌門的一縷神識進入了自己的識海。

  五息後老掌門收回神識，臉上神情變得異常驚詫，“你的大海呢？那根大冰柱又是什麽玩意兒？”

  唐楓料到老掌門定是這種反應，於是說道：“說起來您可能不信，我並不是您所認識的那個唐楓。”

  老掌門抓著唐楓的臉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捏了捏，“這臉不假啊？”

  唐楓說道：“我是唐楓，但不是和您生活了十年的那個唐楓，而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和另一個世界的您生活了十年的唐楓。”

  “另一個世界？塵寰繪卷？”老掌門畢竟是活了百年的大修行者，雖然唐楓說的有些繞，但他一下子就抓到了關鍵點。

  唐楓點了點頭，“不錯，那一個世界的您和您完全一樣，而且機緣巧合下我也見過另一個自己，發現我們關於您二位的記憶也幾乎是吻合的。”

  老掌門聽後白眉緊鎖，眉邊皺紋增添了不少，他捋著長須沉聲道：“原來普聞那老家夥沒誆我啊……”

  聽到老掌門提到普聞後唐楓一驚，問道：“您也知道普聞大師？”

  “老朋友啦……”老掌門皺紋舒展，眼中盡是青澀之意，隨後青澀逐漸被傷感替代，最後化為了一聲歎息。

  唐楓知道老掌門為什麽哀歎，但他也懶得去問以前的事情，於是直接說出了自己回來的原因，“師父，不瞞您說，我特意趕在春分前回來，就是想去空域見普聞大師。”

  傷感驟隱，老掌門問道：“見他做什麽？”

  唐楓說道：“我靈台上的那根冰柱就是原因。”

  老掌門老眼微眯，“那是什麽？我看到冰裏好像有血色的東西。”

  唐楓說道：“我練了魔族功法，不得不去求空聞大師教我禪法。”

  “你這臭小子！你你你……哎呀！”老掌門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老實！”

  唐楓笑了。

  老掌門怒道：“你還有臉笑！”

  唐楓笑道：“我笑是因為您把我當成那個唐楓一樣看待，我真的很開心。”

  老掌門說道：“我不管你是不是那個，我隻知道小時候我抱過的是你這個，看內景也是看的你這個，你就是我家的臭小子，我管你是哪個世界的！”

  這話雖然是惱著說的，但唐楓非常欣慰，他鼻子一酸，眼眶經有些濕潤了，“師父，謝謝您。”

  “行了行了，跟著女人家兩年變得婆婆媽媽的。”老掌門深深地吸了口氣，嚴肅地說道：“你可知道那空域小西天易進不易出？”

  唐楓點了點頭，認真回道：“我知道，我保證七天之內回來。”

  “七天？”老掌門說道：“七年都不一定能出得來。”

  “七年？”唐楓驚道：“那我不得等到下一次空域開啟？”

  老掌門說道：“不必，你若是離開小西天便能直接離開空域，不需要等下一次開啟。”

  唐楓問道：“那為何七年都不一定出來？”

  老掌門回道：“想要破境離開小西天不難，但難的是你要學禪法，想學禪法就需要通過居士五戒之考。”

  居士五戒，即殺生、盜竊、邪淫、妄語、飲酒五戒，道禪兩宗都有這種基本戒律，不論出家在家皆須受持。

  “居士五戒之考？”唐楓皺了皺眉。

  “嗯。”老掌門背著手來到窗邊，看著院中的漏刻說道：“屆時老普聞會把你送入幻境，在裏麵你會過上很長一段時間，或許七年八年，也或許是十年二十年，直到佛祖認為你通過了便可離開幻境。”

  唐楓問道：“難道這就是小西天被稱為幻境的原因嗎？”

  “不錯。”老掌門點了點頭，“雖然會待上很長時間，但在幻境過十年才等於外界一年，而且你修行所得都是真的，也不會太早地衰老。”

  聽到這裏，唐楓笑了笑說道：“如此看來，我應該很快就能離開小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