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竅總共七百二十個，每一百二十個之後都有一個心竅橫欄在前，不打開心竅絕對無法去衝下一組一百二十竅。

  “難道說，我內景中的那道石門不是心竅嗎？”

  “不過話說回來，我比他們多通了兩竅，定是已得圓滿，先去推一下石門看看吧。”

  隻是思考了很短的時間，唐楓就閉上雙眼，坐照入定後進入了內景。

  日月星辰依舊明亮如昨，隻是雪原上的積雪與河道裏的水流變多了。這是唐楓一個月不停地納氣以及引星光入體的結果。

  “原來那些雪屑就是星輝啊……”

  看著那些沒有風吹卻飄入河流裏的雪屑，唐楓心想：既然以前有人可以依靠光輝，那麽日後這些星輝應該能像外界的天地元氣一樣為我所用吧？

  須臾，唐楓轉頭望向了那座漂浮的倒山石台，意念稍動，神識就飄了過去。

  落在石台上，唐楓走向那道石門，伸出雙手摸著其上的自然紋理，頓了頓，然後輕輕一推。

  “啊！”

  猛然間，唐楓離開內景回到了現實。因為在他推門的時候，心口突然一陣劇痛，那痛覺就像是有人透過皮膚用力扯拽他的心髒一樣。

  唐楓驚出了一陣冷汗，他撫著左胸，感受著那顆跳動有力的心髒，鬆了口氣，同時有一抹淡淡的笑意浮現臉上。

  “原來這石門和靈府一樣對應的也是心髒，還好沒用力，不然可就真沒命了。”

  “既然對應心髒，那應該就是看石門的敞開程度了吧。”

  “隻是……為何我不受限製而多通了三處氣竅呢？”

  “去問問師父吧。”

  ……

  老掌門近年來幾乎每天都是無所事事，此時的他正躺在林中的某棵樹上聽蟬鳴。

  一個月以來，無崖門內門的異類就隻剩老掌門一人了，他不是不想修行，而是他實在無法看到五境之後的那道門檻，與其天天為了一個希望渺茫的目的而身心俱疲，還不如悠哉度日，感受自然的美好，也說不準哪天就能開悟。

  唐楓很輕鬆地就找到了老掌門所在的那顆樹。

  “師父。”

  老掌門眼皮都沒動一下，“臭小子，沒看見我在睡覺嗎？”

  唐楓清楚老掌門的性子，所以他直接切入了正題，“師父，我衝開了一百二十三竅。”

  “衝開就衝開，不去學劍跑來煩我幹嘛，我又沒糖……”忽然，老掌門睜開了眼睛，起身問道：“你說什麽？多少竅？”

  唐楓說道：“一百二十三竅。”

  老掌門聽後散出神識，檢查了一番，果然不假。他捋著胡子，口中喃喃道：“真是怪哉。”

  唐楓問道：“您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嗎？”

  “不知道。”老掌門搖了搖頭，“恩師當年說的我也記不太清了，但至少可以肯定日後對破境沒什麽影響。”

  “那就好。”唐楓摸了摸心口，又道：“師父，我剛剛還去內景推門了，那石門果真對應你們那種內景裏的靈府，還好我用力不大，不然今天就是您去找我了。”

  老掌門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手指不停地點化著唐楓，“臭小子你這是要害死師父我啊！”

  唐楓有些雲裏霧裏，“我怎麽了啊？”

  “當年絕塵島的宮主把你交給我的時候說要我護著你，不得叫你有什麽三長兩短。”

  “不也沒說我有個三長兩短會怎麽著您啊。”

  “哼哼，說是沒說，隻不過是瞪了我一眼。”

  “就瞪了一眼，師父您就嚇尿了？”

  “我是無法忘記那種感覺的。”老掌門神色有些凝重，拿著酒葫蘆往嘴裏倒酒，然而葫蘆裏早就沒有酒了，於是他隻得繼續說道：“那一眼讓我突然感覺不到天地元氣的存在，就連正常的呼吸都停滯了片刻。”

  聽到“無法忘記那種感覺”，唐楓想起了林中的那場“鳥糞雨”，忍不住笑了聲，接著聽到後半段話，他就有些吃驚，“師父您這樣的境界都撐不住人家的一個眼神嗎？”

  老掌門笑了幾聲道：“我這算什麽狗屁境界，那五境之上可是另一番天地。”

  唐楓笑道：“怪不得那次我從梯上掉下來摔斷胳膊後您臉黑了好幾天，是怕人家來吧！”

  “你這臭小子還笑！”

  “都沒有留疤，您怕什麽呢？”

  “你就是吃壞肚子我都提心吊膽的，知道嗎？”

  “知道了。”

  “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沒有了。”

  “沒了就去給我盛些酒來。”老掌門說完便將酒葫蘆扔了下去。

  唐楓接都沒接便轉身離去，隻留的酒葫蘆落在地上發出梆梆的響聲。

  老掌門罵道：“真是個沒良心的臭小子，白養了十幾年！”

  伸手一抓，酒葫蘆重新回到老掌門的手裏。他躺下後準備繼續閉目養神，突然又睜開了眼睛，起身喊道：“臭小子，沒事別去推那門，你想死我可不想死！”

  話語隨風入耳，唐楓一邊走一邊想道：傻子才去推那門呢。不過話說回來，那種似曾相識的幻覺，最近一個月不怎麽來了呢……

  ……

  那道石門唐楓目前是不敢去推了，他本來就不應該去推門，初境雖然容易踏入，但終究是有風險的，擁有正常內景且神識強度為海洋或者更高的修行者打開心竅也得用上將近一個月，他這剛剛衝開氣竅就去推門無疑是找死。

  趴在窗邊，看著院中的漏刻，唐楓喃喃道：“本來人就不多，師兄師姐們還天天就知道修行，整得內門跟個墳圈子似的，還是人家外門熱鬧。”

  他是在回憶小時候和師兄師姐們玩耍的時光，也是在犯愁，想知道的事情問而不得，別人剛通完一百二十竅就能輕扣靈府洞門甚至可以推開一點點，而他輕輕推一下浮台石門胸口就疼得要死。

  “終歸是不一樣啊……”

  世間有些功法是不需要入境就能修習的，但唐楓現在沒有心情，雖然老掌門說是對破境沒什麽影響，可別人能做的事情自己卻不能做，難免心有不快。

  他歎了口氣，目光飄到院中一棵樹下的陰影，望著地麵上黑影裏的小光點，幾息後他瞪大了雙眼，臉上也露出一絲喜色。

  “既然衝竅不受限製，那我就一次衝個痛快！”

  照常說，這是一般修行者絕對無法辦到的，但唐楓不一樣，他能多通三竅，就說明他很可能沒有心竅的限製。

  再有一點，衝竅還受到境界的限製，境界越高體魄就越強，衝竅也就越難，而唐楓沒有境界，硬說的話是洗髓圓滿，因此他衝竅的速度依舊是一個月一百二十左右。

  唐楓心想：若是一直衝下去，五個月後就可以全部衝開，如果到時候我僥幸摸索到打開石門的法子，豈不是比同等境界的人要強一大截？

  他越想越興奮、激動，隨即就坐照入定引氣衝竅。

  這個決定依照當今修行界的認知來看，怎麽看怎麽瘋狂，直到後來唐楓按照另一種修行體係修行時想起這件事才感到萬分慶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