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興師問罪
作者:湖樵散人      更新:2020-03-05 08:29      字數:3594
  第二百二十一章

  興師問罪

  有了這麽一招‘粥鋪劫掠人口資源’,僅僅兩個月,鼎州和潭州的人口翻了三倍,衡州和道州的人口也翻了一倍,如今這四州算是人滿為患了。

  不過這卻是石斌最為高興的地方,把這些零散著的人口集合起來,即使暫時困難點,但過不了多久就會好處多多了。有了人氣農工商才會發展,否則就是最基本的土裏刨食吃,估計還吃不飽。

  還在構思這些東西,一個最讓石斌感到自豪的消息被王三讓許風送了進來:鄂州、荊州、嶽州等地的商人紛紛跑來潭州與鼎州投資。李超與王三光是辦這事都三天沒睡好覺了,他們希望派幾個懂這事的去做幫手。

  得到消息的石斌興奮得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仿佛一個武林高手。隨即便在書房之中繞著圈踱步並反複的念著‘李超夠彪悍、王三夠厲害啊’。

  估計連李超本人都沒想到當轉運使能有這麽大好處,但這意見是他先提的,即使沒想到這麽多,也說明他極有遠見。王三也不差,若不是他要石斌壯士斷腕,別管那些落後地區,也不會有這麽多商人前來投資,有如此大好局勢。

  見石斌在書房之中瘋瘋癲癲的自言自語,許風不是那麽自在,因為李超和王三已經很累,現在最重要的是派人去幫他們分擔壓力,而不是在這看石斌表演欣喜若狂。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冒犯石斌,當軍營門衛的時候就阻攔過他,之前在賈家要官時候也阻攔過,所以很清楚石斌的性情,還算是一個隻要有理有據就不會無端懲罰下人的上官。

  當然,還是不能太拂石斌的麵子,許風就來了出‘苦肉計’。走到茶幾旁端茶時,一個‘不小心’蹭翻了茶杯,把他給‘燙傷’茶水流了一地,好在石斌最喜歡的那套茶具沒有摔壞。

  出來這麽個事情石斌自然就沒心思自娛自樂,看著跪在地上請罪的許風他也不好說什麽,隻是過去看了看茶具,接著冷冷的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動不動就跪像個什麽樣子!下次小心點,別這麽毛手毛腳的。你去州府調幾個懂會計的人給李超和王三,並告訴他們,大哥我謝謝他們。事情不急,慢慢來,別累壞了。”

  這個結果是許風最想看見的,在他看來他一個出生微末的小民能成了與營指揮使平級的軍官都是石斌給的,所以跪上一跪沒什麽大不了。至於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夫子大義對他來說就是空話,所以有些不太理解石斌為何會發脾氣。

  石斌也不打算解釋這些,飯都沒得吃了還講什麽夫子大義?純粹扯淡。許風又是個知恩圖報的,就更加會跪了。“快去吧,把事情辦好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到了第三個月王三與李超的報告上出現了一個讓石斌再次欣喜若狂的數字:潭、鼎、衡、道四州商戶總數已超兩千。

  這說明石斌的地盤裏幾乎囊括了荊湖南路所有的大中型商戶。有了商人從一個側麵說明當地的穩定和富強,而商戶越多經濟就越發達,當地向心力就越強,自然會越有利於統治者。

  石斌利用轉運使的職權將所有需要繳納的財賦一律改成了糧食,這讓他的倉庫之中糧食堆積如山,周圍州府的官員無一不羨慕萬分。

  不過,事情總是有兩麵性,有利必有弊,到了淳祐八年(公元1248),周圍幾個州府的知州和知府再也無法忍受石斌如此強取豪奪,終於爆

  發了。

  但石斌如今是荊湖南路轉運使,級別比普通州府官員高,背靠賈似道這座大山,又與餘玠、呂文德等武將交好,他本身就殺人如麻元人都怕,這讓爆發的州府官員遲遲沒有拿出一個對付他的辦法。

  實力擺在那沒人敢一張奏折上報宋廷這樣明著捋虎須,玩陰的又怕賈似道更陰或者石斌幹脆來個暗殺,畢竟石斌本身就是靠暗殺起的家。

  其他州府的官員幹看著境內的人口數量直線下滑,資源也不斷流失實在讓他們無法忍受,再這樣下去不但自己的小金庫沒了,就連官帽都得丟了。

  因為知道石斌還算講理,不像其他武將一般隻認刀槍,反複斟酌的眾人想出了一個還算可行的辦法:談判,而且是結團去與石斌談判。

  正所謂‘眾怒難犯’,這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殺手鐧,帶著這殺手鐧嶽州、永州、邵州、全州、桂陽軍的最高長官一起直奔鼎州,找石斌興師問罪了。

  這些事情豈能瞞過石斌?他手下有數百特務,僅僅鼎州城就布了數十人。

  正與王三商議如何對付這些魚肉百姓的家夥時,另一邊有趣的一幕發生了:幾個知府與知州為誰具體開口向石斌問罪而起了爭執,各自都稱自己不行,或以資曆不足搪塞,或以身體不適搪塞,因此事情又被卡住,若不是還關係到切身利益,石斌勢大是共同的敵人,估計就會做鳥獸散了。

  石斌不久便知道了這個笑話,他與王三立刻不再那麽緊張,都認為對這麽一群飯桶使點小手段就好了。

  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石斌派出許風去客棧請來了五為知州、知府,準確的說是脅迫來的。

  起初五人對許風的到來並不是很吃驚,畢竟已經是在鼎州城內,石斌這麽個軍旅出身的人不知道他們來才是奇怪,但當許風將他們各自推脫不肯開口問罪的事情說出來時,畢竟許風知道就說明石斌也已經知道,幾人無一不是出了身冷汗。

  都到了這一步若是還要去‘問罪’豈不是愚不可及?當然都打起了退堂鼓。許風接到的命令是‘必須請到他麵前’,那這‘請’自己就是帶了些‘脅迫’的色彩了。

  石斌也裝起了儒雅,將書房中的多數武器搬走,換上了不少字畫,隻留下了兩柄寶劍而已。接著便捋著淺淺的胡須,扇著精致的紙扇坐在椅子上等待····

  不久五位州官都被士卒請到石斌的書房之中,原本以為這房內應該滿是刀槍劍戟,卻沒想到有不少書籍字畫,這讓雙腿打顫幾乎不能站立的幾個人慢慢平靜下來,終於能自己邁得動步子了。

  見幾人已經平靜下來,石斌便打算開口與他們談一談,之前改了裝飾和閉口不談是因為他怕這幾個廢物之中誰有心髒病、高血壓,一個不小心被嚇死。這可容易被世人詬病,失去好不容易得來的賢名和大好局勢。

  “眾位大人,請問你們來我鼎州所為何事?”石斌笑眯眯的問道,“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這微笑讓幾人很不舒服,此時的他們更喜歡看見的是石斌橫眉瞪眼的模樣,那樣的莽夫才容易對付,但這笑麵虎才最讓人害怕。。

  即使料到石斌多半已經知道他們來的目的,但仍舊猥瑣的互相推蹭,都想對方出頭說出來的目的,但都是老奸巨猾的家夥,誰又會肯出這頭?

  看戲看得差不多,石斌也懶得耗時間,於是幹脆說道:“看來各位是來踏青的,請恕本官公務繁忙就不陪了。許風,送諸位大人出去!”

  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麽能就這麽回去,豈不是個大笑話?

  眾人自然都不肯,立刻表示有事,而人與人之間道行也有高低,地位最低的那個永州知州開口嚷道:“石大人不可,我們有事相求!”

  話音一落,兩側的四個州官無一不是對他怒目而視,明明是來興師問罪,怎麽成了‘有事相求’?

  永州知州可不管這麽多,至少他開了口,不是隻知道當縮頭烏龜的廢物。

  “錢知州,請問你有何事相求?本官記得並沒再給你州加派更多賦稅,難道我記錯了?”石斌裝傻充愣的說道。

  錢知州當然不能明著說轉運使搶劫資源,讓他們無法繳齊稅賦,隻好拐著彎說:“大人,如今我們幾個的州府內民眾大多逃亡,剩下的都是那些無法逃的,交不得多少稅賦,所以想求您減少點稅賦。”

  “錢知州,聽你言中之意是說你們幾個那都出現了這些現象?”石斌又‘意外’的問道。

  此時這五人恨不得湊上前去將石斌撕碎,卻無一人敢顯露出半點怒色,隻能陪著笑臉繼續回答石斌的問題,“是的大人。”

  “混蛋!連自己境內的民眾的去向都控製不了,朝廷要你們這些廢物幹嘛!隻知道請求減免稅賦嗎?不知道朝廷正與元人開戰,是最需要糧草銀錢的時候嗎?你們,你們罪該萬死!”

  石斌‘憤怒’的一掌拍到了書櫃上,刹那間,書櫃出現了一個巴掌模樣的洞·····

  聽到動靜的許風立刻從書房外帶著幾個全副武裝的侍衛衝了進來,拔出腰刀對著錢知州幾個人。

  看到這個場麵後,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立刻又雙腿打顫起來,很有轉身離開的衝動。

  初步目的已經達成,石斌也不打算再嚇唬他們,因為還是怕出現一個‘王朗’。

  “那請問諸位大人,你們的那些子民到哪裏去了?這總有個去向吧,若是連哪裏去都不知道,你們就真是萬死莫贖了。”

  還是那個比較呆一點的錢知州開口道:“石大人,我們幾個治下的民眾也沒去別的地方,多是來了您的地界。”為免石斌生氣,他還擠出了一些微笑來。

  “我的地界,鼎、潭、衡、道四州嗎?”石斌又很‘驚訝’的說,“我怎麽不知道?再說他們來我這幹嘛?”

  承認自己的錯誤是需要很大勇氣的,五個州官全是泥鰍就沒一個願意承認是自己治理不善,於是書房中氣氛尷尬起來。

  最終嶽州知州這個老油條來了個反其道而行之,用很佩服的口氣說道:“主要是大人太會治理,我們太過平庸,那些布衣草民當然是哪裏過得好就去哪了,漸漸的都來了您這。”

  這興師問罪成了拍馬屁,一切都沒了用,正當錢知州幾人感歎不已的時候,嶽州知州這個馬屁精來有下了一步狠棋,大聲說道:“石大人,我鄭真金久聞大人文武雙全,以前並不相信,如今再無半點懷疑,卑職願投到大人帳下,協助大人治理荊湖南路!”

  如同一枚高爆炸彈將石斌和其餘幾個知州炸了個七葷八素,而那幾個老油條立刻照葫蘆畫瓢,也表示肯追隨石斌,幫他治理荊湖南路。

  好在石斌這幾年也還有了些為官經驗,知道如此重大的事情不能草草做決定,於是推脫今天太累,改日再談。讓許風將這五人安排到了府內的廂房之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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