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虎癡無話可說，足以證明典韋的實力。

  鬥過一百回合，戰馬疲乏，馬超和典韋各歸本陣，換了馬匹再戰。又鬥一百回合，還是難解難分，馬都累了，人還精神。典韋怒吼連連，氣勢直衝霄漢，馬超大驚，若有所思。兩個再度回陣，林寧將自己的寶馬讓給馬超騎乘，曹操這邊則有些擔心了，一邊親扶典韋上馬，一邊問：“惡來，尚能戰否？”

  典韋話少，一直兢兢業業，此時好不容易被人激起好勝之心，不由得想：丞相看不起我，我非把馬超打服不可！

  林寧也在用同樣的話問馬超：“孟起，將軍難免陣前亡，不如就算了吧？”

  “泰山勿憂，待小婿取了典韋首級，為諸君下酒。”

  林寧心想：對著人頭，還是典韋那模樣的，喝酒？我喝得下去嗎我？

  典韋已出，馬超性起，不用頭盔，隻裹包巾，兩個接住戰上三十回合，仍有餘力。馬超見勝典韋不得，撥馬便走，典韋大叫：“馬兒哪裏去！”緊追不舍，暗中已抓小戟在手。

  兩個都是一般心思，馬超取了銅錘在手，聽得身後馬蹄聲逼近，估算距離，一手揮出銅錘。典韋早有防備，以大鐵戟撥開，同時甩出小戟，馬超本擬典韋閃避時一槍直刺，不想對方也有暗器，鐵槍旋舞，將數枝小戟打飛。兩個再戰二十回合，馬超又走，典韋不肯舍棄，奮勇追殺，這回馬超沒有使暗器，而是看著地上的影子念念有詞，忽然回頭一槍——正所謂回馬槍也！

  典韋措手不及，急避身時，鐵槍刺中肩甲，向上一挑，挑飛一塊皮肉。典韋不去看傷口，大鐵戟趁著馬超回防不及，像剪子一樣收攏。馬超仰身避開，終究慢了一步，被鐵戟勾住胸甲，一拉一扯，支離破碎，露出淩亂的襯衣。

  林寧看得心驚膽戰，這是要實打實的玩命了！馬超死不死的他不是很在意，畢竟馬孟起在曆史上幹的那些事林寧想起來就後脊梁骨發涼，但現在的情況下小馬是他的女婿，這就死了他的寶貝女兒不就守活寡了嗎？

  “漢升，仲康，快去幫一把孟起。”

  黃忠、許褚應聲而出，曹操命夏侯兄弟出馬捉對廝殺，跌宕起伏，奪人眼球。林寧首先揮兵衝殺，雙方在沒有多少準備的情況下混戰一場，談不上勝負，曹操收兵回營，林寧亦收兵。

  回到大營，林寧見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當在帥帳門口見到一身甲胄的李清時，他揉揉眼，以為看錯了。李清一臉倦容，想來是風塵仆仆所致，身邊的人挺麵熟，林寧想了半天才指著他說：“莫非是故人韓文約？”

  當初徐榮報告西域戰事時，很簡略地提過收複了涼州四郡，至於韓遂是死是活，徐榮沒

  提，林寧也忘了問。後來偶爾想起，估計是在四郡不保時，入西域投奔了秦人，林寧估摸著韓遂將軍不敢向河北軍投降。

  驟然見到韓遂，林寧一時說不出話，還是李清解釋：“韓將軍深明大義，不失向漢之心，故王師到處，韓將軍親自出降，使西涼百姓免於兵災，乃大功一件。”

  林寧心想：狗屁的深明大義向漢之心，就是看河北軍勢大，又不想跑到西域那種不毛之地受苦，這才投降的！而且韓遂舊部不少，手握西涼兵馬，正是有這些資本，才敢投降，真正走投無路，手上沒有一兵一卒，他也不敢投降，那樣身家性命就沒有保證了。

  政治家最大的特點就是心裏一套手上一套，林寧拉著韓遂的手噓寒問暖，就差攀個親家了，當場封官許願：“文約之才，勝我十倍，我當表奏天子，封你為右將軍，賜爵西涼侯，以後在中原建功立業，就不要回涼州那種苦寒之地受那大漠風沙的殘害。”

  韓遂拜謝，他比十年前作亂西北意氣風發的時候憔悴多了，這些年先依附董卓，董卓死後依附董平，等再圖自立，河北軍羽翼豐滿，大兵壓境，隻有投降一途。想想也挺坎坷的，韓遂心裏有想法：林寧能成事就做忠臣，若非明主就趁早找好下家。

  驅散閑人，林寧拉著李清的手進了帥帳後麵，李清顧不得維持做派，一屁股歪坐在軟墊上，活動身上關節，一臉痛苦難耐。林寧命人打了熱水，過去協助李清把甲胄脫了，然後讓她洗臉。

  “你怎麽來了？關中那邊陳公台和關羽都打得一團糟了，你不隨軍參謀，卻千裏迢迢來到白馬，我該怎麽說你？”

  臉洗完擦幹，李清將毛巾扔進盆裏，舒服地往後一躺，歎息道：“關羽那人缺點太明顯了，不是陳公台的對手，何況荊州軍團以步卒為主，根本擋不住河北鐵騎的衝鋒。關中民心初定，不是主戰場，陳公台隻能采取守勢，不然早就揮軍南下，直搗襄陽了。”

  林寧搖搖頭，李清冷丁道：“聽說你把貂蟬許人了？”

  “你消息夠靈通的啊，沒錯，是許人了，年前的事，貂蟬成親得有一個多月了，你沒趕上喝喜酒。”

  “哪位公子王孫這麽有豔福？”

  林寧幹笑道：“剛才我身邊跟著的除了許仲康是你認識的，還有三個，分別是內衛副統領陳武陳子烈、執金吾王淩王彥雲以及騎都尉王晨王彥陽，貂蟬就是許給了王晨——這個王晨我記得你也見過。”

  李清在他的描述下把王晨和貂蟬對比片刻，惋惜道：“多好的鮮花啊，就這麽插在牛糞上。”這個比喻聽林寧說過，覺得很有趣，貂蟬和王晨以此比喻，還挺合適。

  “甭管插在哪

  兒了，你放心了吧？”

  李清斜乜過去一眼，哼哼道：“你現在都是晉公了，三妻四妾，是我能管的嗎？這事你和我解釋不著，和你的三位夫人說去。”

  林寧摸摸鼻子，不知道怎麽接口，索性不說話。

  喝了口茶，李清看似無意地說起了馬岱，林寧還記得這小子對李清動過歪心思，馬上支棱耳朵，迫切道：“他怎麽了？”

  “馬將軍成親了，還邀請我去參加，可我急著回中原，就沒有趕上他的婚禮。”

  林寧鬆了口氣，這不是挺好嗎？男人嘛，到年紀了就該成家立業，哪有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的？

  李清真困了，躺下半天沒動靜，睡應該沒睡著，但已經進入迷糊狀態。林寧想了想，趁機問道：“你還是不願嫁給我嗎？”

  李清咂咂嘴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嫁人，我隻要你現在愛我就好……”

  “以後呢？”

  “以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林寧不禁感歎：這愛情觀，和八零後九零後一樣一樣的。

  ……

  飛鴿傳書，後方大亂！

  曹林寧先一步收到飛鴿傳書，當看到王允伏完糾集耿紀韋晃金禕等人發起叛亂，劫持天子號召禁軍反曹時，曹操差點昏倒，把帥案上的東西全都“嘩啦啦”掃到地上，咆哮道：“混賬！本相為陛下多方征戰，平定兩州，陛下竟然反我？這是何道理！”

  程昱、荀攸異口同聲：“丞相，後方不穩，陛下受奸人蠱惑，打不下去了，必須撤軍。”

  曹操隨即下令各營收拾行裝，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和果斷，凡是傳播謠言者，皆斬！

  可怕的不是天子不受控製，而是緊接而來的第二封飛鴿傳書，比第一封遲來一天，送來的消息讓曹營高層徹底失語。林寧這邊則比較複雜，第一個消息對曹營是晴天霹靂，對河北軍是天大的喜訊，但第二個消息，河北軍高層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了。

  且說許昌方向，當夜王允等人入宮請出皇帝，強行壓服禁軍，並斬殺了一部分曹氏的親信軍官。黃敘帶傷趕到，看這幫人沒有可用的守城大將，草草包紮過了傷口，對漢獻帝說：“陛下若信得過臣，臣願與耿少府領兵守城，與曹賊死戰。”

  許昌四門，就算耿紀、韋晃、金禕都上了還缺一個人，不用黃敘也不行啊，總不能讓王允、伏完兩個老骨頭上陣吧？漢獻帝當即任命黃敘為虎威將軍、關內侯，又對耿紀三人封官許願，熱淚盈眶道：“朕與諸位愛卿同在，城破之日，朕當以死殉了祖宗社稷。”

  禁軍隻有兩千人，加上百官私兵也到不了三千，好在是守城，可以征召百姓。黃敘和耿紀三人一商量，各守一

  門，耿紀守東門，韋晃守西門，金禕守南門，黃敘守北門。

  分配已畢，黃敘這才發現自己沒有鎧甲，漢獻帝馬上讓人去皇庫取了一件鎧甲和一把寶劍，是漢靈帝時期尚方監出品。黃敘謝恩之後由人幫忙套上鎧甲，匆匆忙忙直奔北城，皇帝目送良久，對皇後說：“朕貴為天子，奈何身不由己，本欲與皇後仿那民間夫妻，白頭偕老。不想有此忠臣義士，若能興複漢室江山，自是最佳，若事不濟，朕與皇後同死，黃泉路上也好過寂寞無伴。”

  伏皇後大哭道：“臣妾得陛下多年寵幸，一世足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