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門外，見餘引真的離開，無璐忍不住問道道:“你就甘心這般離去？”

  “怎麽，你也不懂？”餘引失笑。

  無璐不解。

  “別忘記顧紋是隱良門的弟子，他們攔不住的，等來年抱著幾個兒子過來看他們。”餘引笑眯眯。

  “額……”

  “這對我來說是好事，我還真擔心他們大張旗鼓讓我顧紋，屆時若出什麽意外，連累的可就不是一個人。”餘引正色說。

  “你做事還是這般周全！”無璐笑道。

  “做事越迫不及待的人越不見得是聰明人。”餘引笑道。

  “現在去哪？”

  “去九門客棧傳信，我現在很慶幸當初叫張侗做事的時候隱藏底細，不然現在這個情況還真不知道怎麽收場的好。”餘引有些唏噓道。

  “無心插柳柳成蔭對嗎？”

  “意思是這個意思，隻是你這個詞用的不太好。”

  “那用什麽？”

  “歪打正著比較合適。”

  “受教！”

  “不是讓你們叫我夫君嗎？”

  “你就這般喜歡當別人的夫君？”

  “我感覺這兩個字能填補我內心的空虛。”餘引一本正經說。

  “真靈世界的男女之間更多是一種陌生的關係，你日後成了真靈應該會改變你現在的想法。”無璐說。

  “親情、友情、愛情，真靈世界什麽最重要？”餘引笑問。

  “親情和友情，並沒有愛情，要說勉強有，那愛情也是一種變相的不如友情的淡薄友情！”無璐道。

  “可是我把愛情看得很重，沒有它我很空虛和寂寞怎麽辦？”餘引說。

  “你的愛情比真靈世界的愛情還不值錢！”無璐揶揄道。

  “哈哈——”

  “對永恒的生命來說，相濡以沫會讓人很累。”火焰頭顱突然說。

  “其實我很想告訴你們，聽你們說真靈世界的事後，我他居然發現還是這裏更有意思。如果一定要選擇，那我一定選擇死在這裏！”餘引淡笑道。

  “不要永痕嗎？”

  “生命的真諦在於綻放，而不是苟活。”餘引笑道。

  “如何才算綻放？”無璐繼續問。

  “活著做自己想做的事，僅此而已！——不過首先得有口飯吃，千萬不要連自己都養活不了自己去妄談什麽綻放。”餘引笑說。

  “聽你這般說，我都不想回去了。”火焰頭顱道。

  “為我生兒育女，然後一起死去不好嗎？”餘引笑眯眯。

  “餘引，你有一個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執念！”

  “嗯？”

  “一顆孤獨的心！”

  “這是什麽執念？”

  “不想孤獨，可是又喜歡孤獨！這就是你的執念！”

  微微一笑，餘引沒有說話。

  “難道不對？”

  “厭倦了繁華，冰冷的孤月和寂靜的黑夜就是一種享受；倘若受夠了束縛，冰冷的孤月和寂靜的黑夜就是一種酷刑。人的皮隨時在掉落，那隻是因為心不安躁動！”餘引道。

  “究竟是什麽讓你變成這樣？”無璐不解問。

  看了眼車水馬龍和烈日炎炎，餘引手指人群笑道:“如你們所見，就是他們！”

  腦海立刻無聲。

  穿梭在喧鬧的街道上，很快餘引就來到一處岔路口一棟華貴三層大樓前。眼見樓牌寫著九王客棧四字，便徑直邁步走進去。

  客棧裏談不上熱鬧也談不上冷清，時不時人來往中，餘引目光直接落在櫃台後麵中年男子身上。

  “客官可是要住宿？”見他走近，中年男子問道。

  從懷中取出門主印章，餘引在男子麵前晃了晃收回道:“你們這裏誰做主？”

  九王門門主印章在張侗刻意安排下外客殿幾乎人人皆知，所以見狀後中年男子直接變了臉色，連忙道:“請稍等，我立刻去通報主事！”

  眼瞧男子急匆匆跑上樓，餘引靜靜等待，來這裏是因為他相信張侗，是以連帶著也相信這裏的門人。

  “餘引，這裏的主事還是你的老熟人！”無璐突然笑道。

  “誰？”餘引疑惑。

  “林峰！”無璐道。

  “林峰？”餘引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上正學院的老師，這麽快就忘記了？”無璐失笑。

  “當真是他？”餘引詫異，已然想起來了這個人。

  “是他確實沒錯，隻不過你可能認不出來了。”

  腳步聲從樓梯適時響起，餘引沒有回答，目光直接看去。

  白發蒼蒼，麵容滄桑，待見一個灰衣中年跟著中年男子下來時，餘引愣住。

  “是不是認不出了？”無璐道。

  “麵容依稀可見曾經模樣，隻是像變了個人一般。”餘引點頭。

  “主事，這位就是……”中年男子連忙給林峰介紹。

  餘引的特征是黑發絕代不俗的男子，他的畫像外客殿的主事基本都看過。是以第一眼林峰就否認餘引是門主的可能性，對中年男子擺手打斷看餘引道:“閣下怎會有我門門主的印章？”

  如今的自己紅發麵具，不是太親近的人基本認不出，更何況從未見過麵的外客殿眾人。餘引也不惱，笑道:“受你們門主所托，說是過來與你們主事傳個話！”

  “既如此，樓上請！”林峰抬手示意，能有印章又知此處，已然深信不疑。

  三樓一間書房，進屋關門後林峰看向餘引，示意他可以說了。

  “你們門主有令，說是叫你們立刻安排門人化整為零，一切以自保為原則，其他隨勢而定就可！”餘引道。

  “門主現在情況如何？”林峰問。

  外客殿本就是為門派挑選忠誠之人，而一個情報站的主事定然是達到標準的，是以餘引也不隱瞞，道:“你們門主說他很安全，叫你們放心！”

  點點頭，林峰道:“在下立刻寫信給總堂，但需要閣下用此印蓋個章。”

  這是確保消息可信度，餘引頷首。

  “稍等……”

  眼看林峰轉身去到書案上當既取紙寫信，餘引也不忙，開口笑問道:“九王門對外客殿的弟子要求甚嚴，主事既能得到信任，不知以前是做什麽的？”

  “流浪武者而已！”林峰抬頭看他。

  “那怎麽會選擇九王門？”

  持筆的手微頓，片刻又繼續書寫，林峰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