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是天道，人避免不了，所以當來臨時，我們隻能正確對待，因為根本沒有選擇。而現在，你能選擇活下去，卻要死去，這是種愚蠢。如果你真的決定了，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去嚐嚐那無邊黑暗的滋味。”餘引道。

  “你死過嗎？”孫扁疑惑。

  餘引看他一眼沒有回答，轉身牽住撒尿完畢跑過來的兒子邁步上車。

  車廂內，二人對視，餘引道:“我說過給你選擇，而這個選擇就是要麽繼續關押要麽成為九王門的弟子。”

  孫扁看著他沒有說話。

  “百忍鎮太小了，九王門能帶給你更大的成就和榮耀，你現在就考慮，當車停在府院門口時，就告訴我你的選擇。”餘引道，隨即示意車夫原路返回。

  一路很是安靜，直到車夫說到了後，餘引方才看向孫扁。

  “我想拜你為師！”孫扁看他道。

  “一般情況我收徒異常嚴格，不過這次就破例答應你。”餘引道。

  孫扁當既起身跪地磕頭。

  硬生生受了他三個頭後，餘引伸手扶起他，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第四個弟子。為師要你牢記一句話:不怕死的強者不是真正的強者，那隻是死士。希望你牢記在心。”

  “弟子受教！”孫扁點頭。

  微微一笑餘引當既吩咐馬車直接啟程去九王門。

  馬車一路疾馳，看向正盯著窗外麵色複雜的孫扁，餘引道:“今日我問了孫尚一個問題，現在這個問題為師也拿來問你，你需如實說。”

  孫扁轉頭疑惑。

  “如果權力和親情相逆，你會選擇誰？”餘引笑眯眯。

  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孫扁問道:“師尊，孫尚可是選擇了權力？”

  餘引淡笑，不答反問道:“你會怎麽選擇？”

  “我……不知道！”

  “不管任何時候，最值不得推敲的就是人性，所以與其去責怪他，不如先正確看待問自己。得到答案後再去選擇責怪不遲。”餘引說。

  孫扁無言。

  “親情的可貴之處是因為上天牽的線，而上天本身又不止隻有暖風日麗和生機勃勃，它還有狂風暴雨和死亡枯寂，你懂為師的意思嗎？”餘引道。

  “這……謝師尊指點，弟子明白了！”孫扁躬身抱拳。

  “不！你不明白，因為連為師自己也都不明白，此番隻是說給你聽而已。”餘引笑眯眯。

  高深莫測，字字珠璣，這是餘引現在給孫扁直觀感受，突然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九王門——

  山腳白石大道，隨著馬車停留，餘引背著餘難言帶著車夫在內自行五人向山門行去。

  九王殿臥殿，安排孫扁和車夫後，餘引介紹劉蘭和餘難言給塗焰認識。

  “叫姨娘！”餘引讓餘難言叫人。

  五年來，塗焰等女因小束的原因沒少與劉蘭夫婦接觸，二人也早就認識，當既笑看餘難言調侃道:“還記得姨娘嗎？”

  “記得！”餘難言點頭說。

  摸了摸他的頭，塗焰看向劉蘭笑道:“劉姐怎麽來了？”

  “這……”劉蘭低頭。

  “她懷孕了，帶她過來養養身子。”餘引解釋。

  瞧劉蘭神色，塗焰哪還不知八成被自己夫君勾搭上了，不由無言，實在沒想其居然葷素皆不忌。

  “姨娘，什麽是葷素不忌呢？”探知到塗焰想法，餘難言小臉好奇。

  餘難言會讀心術，在塗焰等人這裏已經不是什麽秘密，聞言俏臉不由尷尬。

  “認識你時我就認識蘭兒了。”餘引摟著劉蘭的肩笑道，假裝不懂其的意思。

  “康老板知道嗎？”塗焰看劉蘭。

  腦袋幾乎垂進胸膛，劉蘭搖搖頭。

  知道自己在不解釋，塗焰又要胡思亂想，餘引將其拉到一旁大概說了說劉蘭和康寧的關係。

  “額……”塗焰一臉錯愕看劉蘭。

  “蘭兒，你們都一樣，有為夫在，不要拘束。”餘引表明態度。

  不滿之心一誕生就被火焰頭顱熄滅，是以塗焰瞬間也沒什麽想法，笑道:“她們整日都在忙，日後有你陪我也挺好。”

  強行被餘引壓坐下，見之溫柔鼓勵的神情，劉蘭點了點頭。

  “爹爹，我要騎外麵的大貓！”餘難言拉著餘引的褲衫小臉期待道。

  一般小孩看到彌虎別說上去騎，不被嚇哭都已是難得，自己這懷胎兒子餘引也真是無語，隻好對二人說一聲帶著他出去。

  殿內，塗焰上前坐到有些拘束的劉蘭身邊，打量她道:“攤上這麽個花心的男人，要麽反抗離開，要麽就是認命。日後大家都是姐妹，你無需如此拘束。”

  “他有多女人嗎？”劉蘭一愣看她。

  “我們幾個你都知道。至於其他，……我想這外出五年來，以他的德性絕不會閑著。”塗焰輕歎道。

  劉蘭蹙眉。

  “其實有時候我也在問自己，全天下的男人那麽多，為什麽我們就一定要在他一棵樹上吊死呢？……可是最後發現，不怪誰，隻怪自己賤！”塗焰笑說。

  “他不會生氣嗎？”劉蘭疑惑。

  “夫君這個人就這點好，他知道勉強的最終都不屬於自己，哪怕我們真離開，他很大可能也不會阻攔。”塗焰笑道。

  看了眼門外場地抱著餘難言坐在彌虎身上走動的餘引，劉蘭收回目光，感覺這一刻才似乎開始正式了解他。

  “你和康老板為什麽要這般沒意義的在一起？”塗焰疑惑，很是不解二人的關係是如何維持下去的。

  “我和他就如同荷葉和上麵將要滴落的露珠，他鑄就了我，而我也不想滴落。”劉蘭輕聲說。

  “那夫君？”塗焰詫異。

  “我喜歡他，可是我不能……”劉蘭低頭。

  三人的關係還真是複雜，塗焰無語。

  殿外，看著揪著彌虎撐皮甲笑得十分開心的兒子，餘引砸吧嘴，很想不通為什麽自己小時候就如此的悲慘，別說父親疼愛，連母親相陪的時間都屈指可數。

  “你們說這就是命嗎？”餘引問無璐二人。

  “生活環境和性格、處境有很大的關係，羨慕別人得到時，不妨想想他一生又得不到你的什麽。”無璐說。

  “你是想說第一次吃糖和第二次吃糖的區別？”餘引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