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餘引的背影，麒瀧搖搖頭:“不用了，我知道他是誰！”

  “誰？”兩個宮女詫異。

  “此事到此為止，回去吧。”麒瀧轉身道。

  “可是我們才剛剛出來……”兩個宮女嘟嘴。

  “日後有的是時間，這禦花園又不會長腿走了。”麒瀧失笑道。

  二女隻好點頭。

  淨殿——

  待看到一身精美藍花裙雍容華貴的譚裳有些拘束坐在房中，一旁王芳二女正靜靜伺候一旁時，餘引帶著餘福進屋。

  “聖人！”王芳二女行禮，卻是不敢看餘引的眼睛。

  知道二人心中對上次的事還有芥蒂，餘引道:“你們出去吧。”

  “是！”

  “旁邊那個房間麻煩你們收拾一下，餘福暫時就住在裏麵。——福兒，你跟兩位姐姐去如何？”餘引轉頭笑道。

  見二女走過來牽自己的手，餘福有些疲累的打了個嗬欠，瞧譚裳也對自己點頭後，方才跟著二人離開。

  隨著門關，見譚裳低頭雙手糾纏不敢看自己。餘引上前坐在她身旁笑道:“不想說些什麽嗎？”

  “我以為一切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但現在明白了。”譚裳低頭苦笑，知道一切又怎麽瞞得過一個天修！

  確是如此，若自己不是一個天修，或許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對方給自己生了個兒子。

  眼看餘引緩緩靠近，譚裳顫抖著閉目，這一天她不知道夢到過多少次。如今終於成為現實。

  道不盡的風流纏綿，數不盡的男女荒唐，時間總是這般浪費著。

  黃昏，卷縮在餘引懷中，譚裳輕聲道:“真像做夢一般……”

  “老師以前說過一句話，一個人永遠不可能滿足，因為當他滿足後，就會無所適從，或者說是無趣。為夫現下還真想聽聽你的體會。”餘引笑道。

  “你老師說的對，確實挺無趣！”譚裳道。

  “怎麽個無趣法？”

  “突然失去了目標，有些茫然，也有些失落。”

  “然後呢？”

  “隻想看著福兒長大，看他娶妻生子。然後讓你親自葬了我。”譚裳突然抬頭失笑。

  “怎麽是我葬了你，而不是你葬了我？”餘引錯愕。

  “我不想死在你後麵。”譚裳搖頭道。

  緊緊摟住對方，餘引一陣無言。

  ……

  一晃數月匆匆，又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季節。

  清晨的王宮寒冷刺骨，但此時校場上卻是人頭攢動。一個個大漢在雪中站立等待著。而淨殿內，麒鎮與餘引對視隨即遞給餘引一本冊子。

  這是一本花名冊，餘引看了眼麒鎮後翻看掃視。

  “此番分為三項測試，一是身體素質，二是忠誠，三是謀略。共三百二十人，若聖人沒意見，朕立刻就開始。”麒鎮道。

  名冊後麵全是自己先前寫的測試項和麒鎮補充的，餘引點點頭:“臣沒意見！”

  見麒鎮頷首準備離開，餘引道:“陛下隻管告訴他們，此番就是為挑選各州府的總兵和新任統軍的考核，若沒人合格，他們也就不要回去了。自有人接替！”

  “朕明白了！”

  校場，隨著軍部大司律卿通傳餘引的話後，眾人麵麵相覷。

  “現在開始第一項考核，諸位且靜聽。”

  “第一項考核有五關，第一關是食三條豆蟲，第二關是食一斤生血肉，第三關是生食十條活蚯蚓，四是半斤人尿，五是半斤人便。過四關為及格，五關則滿分。現在從左至右開始依次上前測試，會有人記錄成績。”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交頭接耳道:“這算什麽體質測試，簡直拿我等尋樂。”

  “都安靜！聖人有言，為將者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百戰不懈，遇難不退！若爾等做不到。就從千夫長裏選，若千夫長還做不到，就百夫長裏選。直至選出能者！”

  “現在正式開始！”

  隻見第一個上前的是個猴臉大漢，當看到木箱內手指頭粗細的一堆蠕動的大綠蟲後，隻覺頭皮發麻，顫聲道:“這個季節，怎的還有這等豬蟲存在？”

  負責測試的是藍衣年輕暗侍，看著大漢有心幸災樂禍道: “你莫管它哪裏來，我給你挑三條，你趕緊吃了去。”

  顫抖著手接過裝蟲的小碗，大漢冷汗瞬間滴落下。心中明白前途就在自己手中，隨即哆嗦著去抓蟲子。

  入手豆蟲開始有力扭動，大漢幾次張嘴都難以靠近。隨即有些頹廢放下碗苦澀道:“對不起，我實在做不到！”

  “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下一個！”暗侍示意下一個，也懶得再去夾，直接將碗原樣給對方。

  “有啥嘛，老子狠起來連人都吃。”隻見大漢直接一把抓住三條蟲便往嘴裏塞。

  “嘔——”刹那，隻見周圍人瞬間幹嘔起來，連年輕暗侍都不可避免。

  高台上，端坐的麒鎮和百官也不禁口舌發幹，紛紛扭過頭去，皆不敢看大漢吃得汁水噴濺的模樣。

  “第二關是生肉，請吃完！”第二關的年輕暗侍從箱內取出一塊血肉給大漢道。

  “小意思！”大漢哈哈大小，直接抓住肉便啃，吃得滿嘴是血。

  隨著大漢如野獸般啃食，眾人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能轉過目光等待對方結束。

  “第三關是啥，趕緊的！”打了個飽嗝後大漢大叫道。

  “這是個狠人！”眾人紛紛暗忖。

  “此人是誰？”就連麒鎮忍不住問道。

  “王上，這是熾州第三軍的副軍統楊莽！”立刻有人在旁邊道。

  點點頭，麒鎮不再多言。

  “十條麵條，小意思嘛。看我的！”這時隻見楊莽如同吸食麵條般直接將蠕動的十條蚯蚓吸入口中。

  “嘔——”瞧對方吃得津津有味模樣，眾人再次忍不住幹嘔。

  “第四關為人尿，都是宮中存儲多時，這一碗喝完就算過關。”

  “還有佳釀，嘖嘖，那就幹一碗。”

  見狀，眾人已經說不出話來。

  “最後一關是半斤人便，都是宮妃所出，自吃一勺，你……嘔——”

  看著滿滿一桶黃色，嘴角微抽，這下就連都楊莽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聖人言，危難之際，人便亦是可維持生機的食物。你等可不要會錯了聖人的良苦用心！”台上麒鎮對麵色蒼白神色怪異的百官道，若不是聽餘引解釋，一開始其實連他都認為餘引是不是心裏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