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雙方僵持不下時 ，黃靈跑過來大聲說道：“你們都冤枉哥哥了，這些年哥哥根本就沒賺大家的錢。哥哥說，村裏人都不容易，就當給大夥跑個腿！你們真是太過分了，還這樣說哥哥。”

  眾人不禁皺眉。

  黃達轉身嗬斥道：“丫頭，誰叫你多嘴。今兒個我就想看看他們要殺還是要剮！”

  原本一臉不信的眾人偷偷對視，聞言後反而盡皆遲疑起來。

  曹新道：“我也是收皮貨的，你們可以把平日黃老哥收購價格與我說。屆時再派個人去城裏打聽打聽就清楚，如何？”

  有人目光閃爍道： “那好，我且問你，紫孤毛皮你們平日收購什麽價？”

  “紫狐毛皮有三品，最次三等殘缺未剝取完整的市價最高為六十個銅幣，二等毛色不勻剝取完整的市價最高為七十五銅幣，一等純色剝取完整最高市價為一百二十銅幣。我不知道黃老哥怎麽收你們的，反正我收購時三等最多四十五銅幣收購，二等最多五十五銅幣收購，一等最多，一百銅幣收購！”曹新道，對黃達人品和黃靈的話他是相信的，隨即當既說出收購價格。

  “各位可以去實查，若有半句假話。大夥可以亂棍將我打將出去。”

  “都鬧騰什！”隻見這時曼才方帶著七八個人拄著拐棍走來。

  眾人迎上前： “鎮長！”

  聽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添說，曼才方走進小院開口：“小達子，如今局勢伯伯也清楚，不過鄉裏鄉親不少人都指著這些皮毛過活。你這突然不收，還是有些不太好。”

  黃達現在已經被眾人寒了心，淡淡道：“鎮長的意思是叫我虧本救濟大夥兒是嗎？”

  “這些年你也賺了不少，就當回報大夥一次如何？然後暫時大夥就先不存皮貨了，等過了這個關口再說。”

  “鎮長，我黃達並不富裕，這錢實在出不起。希望您見諒！”黃達搖頭拒絕，他雖心善但卻不是傻子，且這這麽多人存貨，這錢他確實出不起。

  眼看眾人色變又將鬧騰，曼才方皺眉：“你當真要把大夥逼上絕路是嗎？”

  “您這是用我的血去填大夥的肚子，我做不到！”黃達道。

  這是孟葦出聲建議：“城裏定然還有收購皮貨大商，遠不是我們這些走販可比。我看這樣吧，不如由鎮長您帶著大夥將皮貨全部運到城裏去販賣，在下願將地址寫給您！至於鄉親們這般多皮貨，黃達老哥確實賠不起。”

  見眾人看盯著自己，曼才方麵色一僵，訕訕道：“總有個解決辦法才能讓大夥安心不是。但黃達，起先是你叫大夥收集皮毛的，所以無論如何你得給大夥一個交代！”

  有人立刻道：“就是，他黃達要不說收，我們犯的著費這般大功夫嗎？他必須要

  給大夥個交代！”

  “不錯，他黃達就是罪魁禍首，現在想撂挑子脫身，你洗得幹淨嗎！”

  眼見現場又亂哄哄成一片，黃達陰沉著臉沒有開口。眾人先是要燒自己房子，隨後又叫囂著讓自己至交好友滾出鎮子，如今就算他有能力幫忙他也絕不會插手半分。

  時間流逝，小院門口人越聚越多，各種叫囂謾罵聲充斥在四方。

  見黃達被眾人圍住沒有吭聲，黃靈連忙跑到餘引身前一臉乞求看著他。

  最值不得推敲的就是人性，這種局麵餘引也並不太在意。連親生父親都這般對待自己，眾人嘴臉在他看來也就這麽回事而已。

  如今連娶黃靈這般莫名其妙的事都做出，餘引知道隻有一條道走到底，側目開口道：“進屋去關好門，我叫你出來時你再出來！”

  “嗯！”

  隨著門關，餘引上前直接拔出軒彼刀架在曼才當脖子上。

  “你如果不想這裏血流成河就叫他們退出去！”

  瞳孔瘦收縮看著餘引，曼才方皺紋密布臉皮一陣跳動，吼道：“都住口！”

  周圍人聲音漸漸收斂，直至全場鴉雀無聲後眾人才發現餘引手中的刀架在鎮長脖子上，都不禁大驚。

  這是一場沒有對錯的局，鎮上的人需要養家糊口，而黃達又不可能為了眾人生計不顧一切付出。自己既是黃達妹夫，所以不管怎麽說都要站在黃達一邊。但又不想濫殺無辜，餘引隻好以此震懾眾人。

  效果顯而易見，餘引低頭輕聲道：“如果他們再鬧事，我會殺了你，知道嗎。”

  故意有些急促，曼才方是活得越久越不想死的人，隻覺雙腳有些發軟連拐杖都支撐不住。

  雖猜到餘引會出手，但卻沒想他直接以人命威脅。黃達心裏也不由幹咽口唾沫示意曹新二人跟上後推開眾人退進院內。

  “多說無益，誰若再敢來鬧事，我會先殺死曼才方！”餘引冷漠道。

  看看餘引又看看黃達、曼才方二人，眾人沉默，遇到餘引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已然沒人再敢多言一句。

  片刻，一個個村民偷偷離去，一刻不到現場便再無一人。

  微微一歎，黃達知道小鎮是留不下自己了。開口道：“妹夫，這次多虧了你，不然哥都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餘引不客氣點頭應下，自然知道這次如果沒自己黃達無非就兩個結局。一是被強迫出錢收購皮毛，二就是是被眾人聯合趕出小鎮並搜刮所有財富，結局都不會太好。

  “等你再恢複些日子就離開這裏。”

  黃達頷首，經此一事他也明白了很多事。很多時候並不是你想什麽，別人就一定能理解你的，說不得還會適得其反。

  曹新、孟葦對視，有些拘束對餘引抱拳：“餘……餘引！”

  餘引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長空雲湧，一晃又過去六七日。清晨，隻見鎮口處一三輛平板圍邊的馬車裝滿貨物，曹新、孟葦各帶著一個胖婦人和一個圓臉婦人外加五男三女八個孩子正說著什麽。

  第一輛馬車上的是黃達，他伸頭笑道：“不用管餘引他們，我這車前麵還空曠的緊，你們安排不下的話就叫兩個過來。”

  曹新、孟葦對視，孟葦笑道：“你家有五個，讓兩個娃子過去吧！”

  曹新苦笑點頭，隨即摸著兩個七八歲小男孩腦袋道：“那你們就去你黃伯伯那邊。”

  “好的爹！”兩個小男孩活潑之極，一溜煙就跑了過去。

  一切事必眾人一齊上車，開始等待這餘引。

  因周邊時常出沒古獸緣故，黃靈踏出之地隻限於鎮子以內。見其一臉留念色，餘引隻好帶著她四處溜達。

  一路奔馳，黃靈好奇打量周邊以前從未來過的小鎮周邊山林，目光亮晶晶近半個時辰興致也不見消磨半點。

  從山梁上注意到鎮口 黃達眾人馬車，餘引開口： “該走了！”

  鱷龍馬風馳而下，發絲迎風簌簌，黃靈好奇轉頭道：“夫君，以後我們會在哪裏生活呢？”

  “不知道！”餘引搖頭。

  鎮口，聽到極速的馬蹄聲，黃達三人轉頭。

  待餘引走近後黃達開口：“出發吧，趁天色還早，走快些能到湯頭鎮。盡量不要露宿山林。”

  包括餘引在內都點頭，如今有婦人亦有小孩，露宿山林是極為危險的事。

  厚重的馬車緩緩起步，馬車上一堆物件咯吱咯吱作響，餘引帶著黃靈騎馬走在最後。

  長途跋涉最是考驗心境。從清晨到午時再到黃昏，原本興致勃勃的黃靈也焉了下來，隻覺坐也不是動也不是，渾身難受之極。

  黃達、曹新、孟葦三人因常年奔波在外麵不改色，餘引因這幾年的經曆，本身耐性也磨練了出來，同樣麵無表情沒有任何感覺。

  “夫君，我好難受。”黃靈轉身說道，隻覺坐得屁股疼，渾身也如被捆綁般難受。

  餘引搖頭： “天色不早了，無論如何必須到湯頭鎮才能休息。”

  誰都是這般經曆過來的，所以黃靈感受他能理解，但如今四周都是莽莽叢林，他不想大意。

  “現在才到這野狗林，離湯頭鎮至少還有三四十裏。算了妹夫，今晚也隻能露宿這裏。找個好地方就落腳吧！”黃達道。

  聽到湯頭鎮還有三十四裏路餘引不禁皺眉，待看看天色後隻好點頭。現在眾人安危都在自己手上，實在不敢大意，隻好同意。

  凹凸起伏的路麵延伸至遠方，周圍是不見深淺林叢。最終眾人落腳在一處視野比較空曠杉木林旁。

  夜色下，火堆烈焰光芒映照在眾人兩臉上，年紀最小隻有兩三歲兩個小女孩已經在兩個婦人懷中沉睡。

  “妹夫，你會看地圖，地圖上到皇城有多遠？也好讓我們有個底。”黃達道。

  餘引正閉目養神，一旁是靠在他身旁熟睡的黃靈。聞言開口道：“從名州到越州要經過薊州，以現在腳程走最少要大半個月才能到。”

  “越州？”曹新二人也不由詫異，他們雖常年奔波在外，但隻局限在名州且隻聽說過薊州而已，根本不知越州所在。

  “越州是波越國王城所在，左連苞、雄二州，右近薊州相隔名州。”餘引解釋。

  聽要大半個月才能趕至越州，三人一陣無言。

  餘引沉吟： “過湯頭鎮後的大致路線都比較安全，唯就是屲江和六毝山脈我比較擔心。”

  屲江在地圖上標注是條深不可見奔湧大江，因為怒江的關係，餘引有些擔心到時候怎麽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