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呂可潔給江馳拜完年就走了，這次她還真的挺老實的，雖然沒搭理沐嫿，但也沒主動找事。

  不過沐嫿和許念清之間，倒是覺得挺尷尬的。因為自從沐嫿知道了江宛櫂和許念清的關係之後，就總覺得不能直視他了。

  到了大年初一的中午，客人們都已經全部回去了，家裏的保姆阿姨也全都讓他們放假回去了，宅子裏隻剩下江馳和他們四人。

  沐嫿正在廚房裏和肖蔓準備飯。

  “小嫿，想必阿櫂爸爸的事…他已經跟你提過了吧，其實在這段婚姻中我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阿櫂。”這幾天江宛櫂一直和沐嫿膩歪在一起，隻有這會兒，肖蔓才有機會單獨和她說上話。

  沐嫿明白肖蔓的意思，父母婚姻的不幸，孩子一直就是最直接也是最大的受害者。

  “媽，別這樣說，我相信你一直守在這裏就是因為你愛阿櫂。”

  沐嫿了解到，肖蔓的娘家是有名的外交世家，有這樣的家庭做背景，她完全可以因為丈夫的出軌而選擇毫無顧忌的離開，但是這麽多年了她一直沒有，可想而知肯定是為了江宛櫂。

  “其實當年和他父親的婚姻也是我一意孤行，我明知道他對我沒有感情，卻還是要不顧一切的嫁給他，後來他遇見了許念清的母親，我才發現他認真喜歡一個人原來是那副模樣。

  我真是太可笑了，我以為有阿櫂在，他就會回頭，可他寧願淨身出戶也要跟我離婚。是阿櫂他爺爺一直壓製著他，他才沒有離開。但我還是大錯特錯了，這樣名存實亡的婚姻一直苦守著又有什麽用呢。”

  沒想到，那樣高貴驕傲的肖蔓也會為了愛情那樣低頭。

  一時半會，沐嫿不知道怎麽安慰她才好，隻好摟住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

  “小嫿你知道嗎？他當時說，肖蔓，沒有軀殼的婚姻你死守著也沒用，就算你和爸不準我去見她，我也還是隻會一直愛她，至於你，休想在我這得到我任何情感的一分一毫！

  這是多麽可笑啊，由於對我的厭惡，所以我費盡心力生下來的阿櫂也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正眼瞧見，別說父愛了，對於阿櫂來說，他的父親一直就像是個寄居者，隻是每天短暫的在這裏住了一下。”

  想到這裏肖蔓就心疼，那麽優秀聽話的江宛櫂，憑什麽隻能得到殘缺的父母疼愛。

  “他到死的時候，都沒有好好的愛過阿櫂。”說到這裏，肖蔓已經哽咽了。

  要不是她當初的一意孤行，她的阿櫂也不會一直那麽沉默老成。

  “媽，沒關係的媽，以後我跟你一起來愛阿櫂，無論如何，對於阿櫂，你一直都是一個很稱職的母親，他的不幸，並不是由你造成的。”

  “小嫿，不管怎麽樣，你都不要離開阿櫂好不好？”

  肖蔓很清楚，以江宛櫂現在的情況，沐嫿就是他的命，生死與樂悲，全都在她。

  這一次，肖蔓想為了兒子自私一點，哪怕隻是一個口頭的答應。

  “無論貧窮或富貴，疾病或健康，我都不會離開他。”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綿綿悠長，與歲月共至光年。

  ……

  初二一早，沐嫿和江宛櫂就準備返回z市去給蘇天景拜年，不過肖蔓不打算走，因為她要在保姆放假回來之前一直照顧江馳。

  江宛櫂先去跟江馳道別了，留下沐嫿一個人在臥室收拾行李。

  “咚咚咚…”

  “請進。”沐嫿正在專心的疊衣服，因為是肖蔓要囑咐她什麽，所以並沒有回頭。

  “媽，你是要來跟我說些什麽嗎？你說吧，我仔細聽著呢。”半響，沐嫿還沒聽見說話的聲音，所以就先開口了。

  “小嫿，是我。”

  不是肖蔓，沐嫿回頭，發現是許念清。

  “請問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新年快樂。”

  沐嫿才想起來，好像除夕夜過後，許念清還沒同她說過話。

  “哦，這個啊，也祝你新年快樂。”沐嫿倒覺得，還真沒必要上來特地說個新年快樂。

  “那個…許念清，沒什麽事你就先出去吧，畢竟我現在也算是你的嫂子，我一個人在的時候，你單獨來我的房間還是不合適。”看著他沒走，沐嫿還是想說一句，畢竟這麽大一個人看著她收拾行李，怪詭異的。

  “你都知道了。”許念清還是站在原地沒走。

  “阿櫂都跟我說了。”

  “我當初，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但我還是覺得，你在第一眼看見我和阿櫂的時候就應該跟我說清楚。”難怪當時江宛櫂的情緒那麽奇怪。

  “我和他的關係一直不好。”

  “這很正常，不管怎麽樣，都是你搶了他的父親，要是我，我也很難跟你關係好起來。”

  沐嫿也沒想到在她印象中那麽溫柔善良的許阿姨會是插足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所以不管當初她對許念清和他母親的印象有多好，當現在她的丈夫是受害者時，她都沒法再喜歡上他們。

  “你快出去吧，我不想讓我老公看見再誤會什麽。”說完沐嫿就回頭去收拾行李了，沒再看許念清。

  許念清在門口站了半分鍾，然後就出去了。

  江宛櫂就在門外，許念清上來沒多久他就回來了，所以他們說的話他幾乎全都聽見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江宛櫂進屋了，許念清也下樓了。

  “老婆。”江宛櫂直接從後麵抱住了沐嫿。

  “嗯，跟爺爺說好了嗎？”

  “說好了，爺爺說想要曾孫了。”說完江宛櫂還在沐嫿腰上掐了一把。

  沐嫿打了一下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爺爺沒有生氣我們這麽快就回去吧？”

  沐嫿還是怕老爺子生氣，因為兩人公司實在太多事，而又要急著回去給蘇天景拜年，所以過個春節就回來待了四天。

  “沒呀，他還說我哪來的福氣取到了個這麽漂亮又懂事的仙女回來當媳婦呢。”

  “正經點，我才不信呢。”沐嫿知道這話就是江宛櫂編出來哄她的，江馳能完全接受她就已經很不錯了，更別說誇她了。

  “真的，爺爺說讓我好好對待你，說你最愛我了。”

  謝謝你，給了我毫無理由的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