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迷障一
作者:緩緩有夢      更新:2020-05-23 22:05      字數:2143
  可是官兵還沒走出院門,小繭緊緊抓著薛堅鐵鎖亦步亦趨的跟在薛堅身後。

  程硯皺著眉頭,對小繭說道,“姑娘,還請你鬆手。不要擾亂官府例行公事。”

  “程大人,請你把我也帶走吧,牢裏辛苦我要去伺候他。我保證不添亂,你要是嫌我麻煩,可以給我也帶上枷鎖。”小繭死死抓著鐵鎖對程硯哀聲請求。

  “小繭,你不要胡鬧,快鬆開。”薛堅拽著身上的鐵鎖,對小繭低聲吼道。“娘,幫我把她拉開。”

  薛夫人手忙腳亂的上去拉小繭,奈何小繭就是不肯鬆手,“夫人,你說過的,沒有少爺就沒有我,少爺去哪兒,我就要去哪兒。”

  “小繭聽話,不要讓程大人為難。”薛夫人將小繭抱住,用力地想把鐵鎖從小繭的手中摳出來。

  奈何小繭咬著牙就是不肯鬆手,最後還是薛堅自己狠狠的將鎖鏈拉回來,小繭被這一拉拽的撲倒在地。

  薛堅蹲在她身旁無奈的說道,“小繭,你要是真的想幫我,你就幫我照顧好龜年,他活著我才能活,他死了我也會死,知道了嗎。”

  小繭睜著盈滿淚水的大眼睛,努力點點頭,“少爺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他,讓他比夫人的貓還活蹦亂跳。”

  見小繭不再糾纏,薛堅起身對程硯點頭示意,隨著衙役隊伍走出了鏢局的大門。

  我站在門口目睹了這一場氣氛有些詭異的生離,實在是覺得薛堅將李龜年交給小繭照顧這個決定很是欠妥當。還是要再去見見李鶴年才好知道這位本應淡泊名利的樂師怎麽就成了行蹤詭異的殺手。

  翌日,晝春庭李鶴年的小院子裏。晌午,初夏的日光將小院子裏照得暖洋洋的。我躺在李鶴年小院子的躺椅上,愜意的抿了一口美人遞過來的甜白茶。

  “聽人說,祝公子去東家府上,東家都是拿大紅袍招待的,奴家這裏最好的就是甜白茶了,祝公子可不要嫌棄呀。”李鶴年搬了小椅子斜倚在躺椅旁嬌笑著說道。

  我將茶杯放下,來來回回仔仔細細的觀察這位神奇的舞娘,愣是沒從她身上看出一點同董相思相似的地方,“董相思真的是你師父嗎?”

  “當然,”李鶴年說著,頓了一頓,“不過是人生之師,而不是技藝之師。”

  “你為何要來明州,京城的花萼樓難不成比不得這明州的晝春庭?”我挑起她精巧的下巴,“你不是戰士遺孤,也不是祝家的家生子,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麽進的刀莊。”

  聽見刀莊二字,李鶴年收起了肆意調笑的樣子,在椅子旁端端正正地跪下,“奴確實不是戰士遺孤,也不是祝家的家生子,奴一家都是董家的家仆。奴是隨著董姑娘一起進的刀莊。刀莊地字七號暗樁李鶴年拜見大小姐。”

  “你是暗樁,你哥哥呢?”聽了李鶴年的解釋,我不由聯想到李龜年。

  李鶴年搖頭,“他不是,當年女子入花樓,男子流放。我本來已經沒了他的消息,誰知我掛牌接客之後,他竟然來找我,說他當年被恩人救下藏身梨園,如今為恩人效命。我這趟來明州也是他請我來幫他的。”

  “恩人?這恩人是誰?你哥哥可有告訴過你。”我接著追問。

  “這我哪兒知道啊,我那個哥哥總是動不動就失蹤,最近我已經有將近半個月沒見過他了。”許是跪的累了,李鶴趴在躺椅的俯首上,喃喃地抱怨,像一隻沒有吃到零嘴的貓兒。

  我將她扶起來,不覺挑眉吐槽,“你還是不是親妹妹,他丟了你都不擔心。”

  “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在家的時候是不親的,可是他現在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隻要不違背刀莊的命令,我都會幫他。”李鶴年歎口氣悵然的說道。

  我躊躇半響,最終決定將李龜年的現狀告訴他,“他受傷了,是在行刺閆霜行的時候被我打傷的,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什麽?他行刺東家?他為什麽這麽幹?”李鶴年聽到這消息,震驚不已。

  “這可就要問他了,不過你知道他的恩人是誰嗎?”想來李龜年的恩人應該就是派他來刺殺程硯與閆霜行的人,隻是不知道這位恩人是朝中哪位高人。

  李鶴年在小凳子上坐下,支著下巴思索,“沒有,他對這位恩人諱莫如深,我跟董姑娘說過,董姑娘卻沒跟說過到底查沒查出來。”

  “那他可有跟你說過為何讓你來明州?”我接著追問。

  “他說他的恩人要他幫著除去這明州的蛀蟲,需要我幫他盯著田布政使。那死胖子可真能貪。”李鶴年攪著手中的帕子憤憤地說道。

  布政使,那些衙門裏去往布政使衙門便失蹤的錢財,若是“你可能拿到布政使衙門的賬冊。”

  李鶴年為難地搖頭,“奴隻是陪著他喝酒宴客,進不了他的書房。”

  這樣說來,想要拿到田布政使的賬冊,我還要再想想別的法子。

  “我知道了,今日就不叨擾姑娘了,我先告辭了。”眼見李鶴年這裏我已經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我便打算起身離開。

  誰知李鶴年去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袖子,“大小姐,能不能帶奴去看看我哥哥。怎麽說他都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看了看李鶴年妖嬈豔麗的裝扮,一時有些犯難,帶她去見李龜年也不是不能,可是她要是出門太過紮眼。不過言語的衣服倒是合適。

  “姑娘跟著我出門太過顯眼,隻能麻煩姑娘穿著我婢女的衣服,一來低調,二來也好避過布政使衙門的眼線。”我斟酌片刻,又對言語說道,“你留在這裏,裝做李姑娘不曾離開的樣子混淆視聽。”

  言語看了看李鶴年身上露著大片香肌的衣服麵露難色,最終還是咬牙點頭,“婢子遵命。”

  “妹子放心,姐姐好看的衣服多著呢,你不愛穿這件挑挑別的就是了。”不愧是久經人情場的人,隻是一點猶豫,就讓李鶴年看出了言語不願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