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參局一
作者:緩緩有夢      更新:2020-05-23 22:05      字數:2209
  趙琛看了眼自己突然空了懷抱,輕輕笑道:“你個小沒良心的,我猜呀這是來殺我們倆的。”

  艙外傳來陣陣刀劍相擊之聲,祝庚、言語且戰且退進到艙內將我護在身後。今日出門,我想著隻是同趙琛見麵,並未將手銃帶在身邊,我隻得拿起桌上的水果當作暗器投擲出去。

  趙琛那廂,邱軫池身手矯健,將賊人紛紛放倒,趙琛卻隻是抱頭躲閃,並未出手。

  眼見湧入畫舫中的黑衣人越來越多,趙琛朗聲對我說道:“冬娘,我這身手怕是救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說罷,就聽得噗通一聲,這位剛剛還姿態風流的五殿下,一個猛子紮入了玉明湖中。

  我看著原來站著趙琛的那塊空地,愣在當場,不是說穿越劇男主都是要舍生忘死救女主於水火的嗎,我就,真不是女主的命吧。我摸出荷包裏言語幫我準備的些許碎銀子,這東西要比水果趁手些,就是扔著肉疼,刺客疼我也疼。“言語、祝庚你們可能脫身?”

  二人點頭,言語手中的峨眉刺一個旋轉了結掉一個刺客:“小姐隻管跑就是,我和祝庚會保護好小姐的。”

  我點點頭:“好,你們也要保護好自己。”說罷,我一咬牙,跳進水中,向著岸邊奮力遊去。

  畫舫上,言語、祝庚、邱軫池將刺客牢牢拖住,待我遊到岸邊時,隻見畫舫在湖中猛烈搖晃,不時有黑影落入水中,戰局逐漸明了。不多時,言語、祝庚踏水而來,飛至我身旁。

  我看著眼前毫發無損的二人,很是疑惑:“這些刺客是不是傻的,怎麽不見他們追殺我,你們二人可有傷到?”

  祝庚抱拳回我,並將一物遞到我手中:“屬下無事,隻是打鬥間從這些刺客身上摸到一塊腰牌。”

  河邊昏暗,雖是初夏湖水不涼,可此時一陣涼風一吹我仍是不由的打顫。

  “小姐,咱們還是先回家吧,您這一身水可要小心著涼。”言語替我整理著有些淩亂的頭發很是擔心。

  我點點頭:“祝庚幫我找個轎子來,咱們先回去再說。”

  我到家時,落葵和祝老爹都還沒有回來,福嬸被渾身濕漉漉的我驚的一跳,一邊幫我張羅著換衣服泡熱水澡,一邊數落言語的不當心。

  “福嬸,這事兒不怪言語,事出突然我是沒得法子才得跳的水,你就別念她了。”我捧著福嬸為我熬的紅糖水,不住的為言語求情。“福嬸,我沒事了,你忙一晚上了,趕快回去歇歇吧,有言語陪著我就成。”

  見我臉色紅潤,並未著涼,福嬸歎了口氣道:“既然小姐都為她求情了,我也就不好再念她了,隻盼她以後做事更周全一些。”複又對言語說道:“我先下去了,你在這裏好好照顧小姐,可不許出岔子了。”

  待福嬸將門關好,我拍拍床榻,對著言語招呼道:“你快來,坐下,別忙了,我有事問你。”

  言語湊到我身邊,笑著說道:“謝謝小姐替婢子求情,不然還不曉得我娘要念到幾時,小姐想問什麽?”

  “我想問你,今日這刺客身手如何?與之前我們遇到的李牧所帶領的人相比如何?”我裹裹身上的薄被問道。

  言語思索片刻,“他們的身手直來直往,力道剛勁,隻是水平算不得刺殺高手,比李牧帶的人差了許多。”似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言語說著笑了起來:“婢子還是頭一次見人來刺殺,不是先悄聲靠近直擊要害,還是先發暗器驚動對方,這不是先告訴人家要刺殺了嘛。”

  “我也覺著,這次看似危險,可我下水後竟然沒人追擊我,那些人隻是在畫舫上同你們打鬥。可我細細觀察下,黑衣人的數量遠遠多與你們,他們要是分出人手來追擊我,你們完全攔不住,這刺殺也真真是奇怪。”我分析著言語的回話,這事情越想越奇怪。

  “還有呢,先前婢子本來是出手直擊要害的,可是祝庚指了指五殿下的侍衛同我說不要傷人,我見那侍衛出手,隻是擊暈或是讓對方沒有還手之力,並未傷及對方性命,婢子便也隻是將他們擊倒。以婢子來看,那侍衛的身手應該同祝庚不相上下。”言語想了想補充道。

  這倒是奇怪了,這刺殺所圖是什麽呢?難不成這刺殺真的來自京城,可是不應該啊,沒聽祝老爹說過京城裏有什麽仇家。

  言語看我眉頭緊鎖,小聲問道:”小姐,可是有什麽不妥嗎?“

  ”沒事,你先下去吧,不用給我熄燈,這事兒我要好好想想。“我吩咐言語先離開,讓自己好好回顧下今晚的種種細節。

  ”那,婢子先下去了,小姐要是有什麽想問的,隨時喚婢子就好。“言語起身福了福,退出房內將門帶好。

  我從被子下掏出祝庚遞給我的那塊令牌,借著燈火細細觀看。玄鐵的令牌上,執金吾三個金字閃著淡淡的光澤。上畫舫之前,我才問過趙琛的侍衛是何身份,後腳就從刺客身上摸出執金吾的牌子,這天底下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摩挲著冰冷的玄鐵令牌,我定了心神,我且要好好瞧瞧我們這位心思深沉的五殿下,葫蘆裏究竟是賣的什麽藥。

  五殿下被刺的事兒,次日便傳遍了定州城的大街小巷,一時間關於京城裏那奪嫡事兒的議論竟然在這小小的定州城裏成了熱聞。閑暇時祝老爹曾對我提起過,當今先皇後生有兩子,一為二皇子,一為四皇子。兩人先後被立為太子,但二皇子歿於十四年前的一場瘟疫,四皇子則在某次圍獵中死於意外。喪子之痛也使得皇後鬱結於胸,不幸病逝。如今後位懸空,皇子們也漸漸成年,這朝堂之上便暗湧漸生。

  午後我正同狗子一道跟著福叔念書,卻見言語腳步匆匆走進書房:“小姐,外頭來了個小丫鬟說她是張參將家的丫頭,她家小姐快不行了,想見見你。”

  “張參將?小姐?”這如今定州唯一的張參將便是張月英的父親張秉,可我記得張月英並未有姊妹。“你確定是張參將?”我心下疑惑追問道。

  言語重重的點頭:“沒錯,婢子還特意問了她家在哪,她報的確是張大姑娘家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