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我也愛你
作者:野秋風      更新:2020-06-25 19:06      字數:4302
  周向豪看著林鳳華的一舉一動,不是沒有懷疑過林鳳華的用心,接過林鳳華遞過來的酒,心裏麵的猶豫體現在動作上,端著酒杯的手遲遲沒有動作。

  林鳳華輕輕柔柔地笑了笑,道:“向豪,我真的,隻是想用我家族的方式跟你進行一個了斷,這不也是你希望的嗎?”說罷,林鳳華將眼光往周向豪以及他手中的酒杯上一閃,似首明白了什麽似的,苦笑一聲道:“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往酒裏下毒?我,我還不至於”說完話,一咬嘴唇兒,腦袋深深的低了下去,好像在掩飾一臉的悲傷。

  林鳳華的話說到這份上,倒教周向豪覺得過意不去了,再不喝下這杯酒,顯得他很不爺們似的,想畢,便一仰頭,將那一杯白酒一仰而盡。

  酒沒喝出是多好的酒,也沒有覺得多不好,隻有一個感覺最清晰,那是真烈呀!周向豪隻覺得嗓子裏麵火燒火燎的難受,如果現在他懷疑林鳳華的酒裏有毒,那他一點也不會覺得多餘,隻是,他的腦海裏再激不起任何想法來,隻覺得頭腦裏混沌一片,就連身體都跟著虛飄起來,然後,他用最後的視力看見,林鳳華朝他伸過手,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她的嘴巴鮮紅而明豔,親上他的臉,他的嘴巴而後,再沒有然後了。

  林鳳華把周向豪拖上自己的鋪位,然後幫周向豪脫掉了衣服,連同自己的衣服也脫掉,這個時候的林鳳華有點後悔,後悔將安眠藥下的太多了,這樣一來,睡著的不隻是他人思想,還有他的身體,那是怎麽也硬不起來了的,可是如果不是那樣濃烈的藥,他怎麽可能一口悶下去一杯酒,那麽快就起反應?依著這個男人的性子,哪怕有一點機會逃跑,他也不會昏睡在她的床榻之上的不是嗎?林鳳華痛苦死了。

  沒辦法,林鳳華擺好了周向豪的胳膊,將自己放躺上去,就這樣,兩個人以這樣一個親密的姿勢睡著了。

  李秋喜趕到女生寢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麵。

  看到這樣場景的李秋喜,該有什麽想法和做法呢?她站在這兩個人的頭頂,想的就是這兩個問題。

  不激動嗎?不氣憤嗎?當然不是沒有,李秋喜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隻要一張嘴,那顆心就蹦出來了,她手指甲摳進了掌心裏麵,摳的肉都疼,這一疼,好了,她清醒了,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這可不是重生而來的李秋喜該幹的事情。

  好吧,那就想想,好好想想,想想她和這個男人之間出了什麽問題?剛剛還你儂我儂的唱《知心愛心》來的,不,不,信任,平時,他們對彼此的信任有多少?夠不夠她原諒他這一次?

  李秋喜想了想,不管信任有多少,現在都不是她能用信任解決問題的時候,可是,不把信任提攜出來,她該怎麽處理這樣的場麵?理智顯然是不夠的。

  眼珠子一撒目,床頭有一盆水,冰涼冰涼的一定,盆沿還嵌著一圈冰碴子呢,好嘞,這盆水給的好,李秋喜端起來轉身,看著頭挨頭的兩個人,好呀,挨的這麽近,正好,省了水了。

  李秋喜舉高著盆,然後往下倒,細水長流是不行的,憤怒不允許,她就直接潑下去。

  “啊呀!”林鳳華尖叫一聲,伸手一抹臉,騰地坐起來。

  周向豪晃了晃腦袋,跟沒什麽事兒似的,好像要睜開眼睛,強撐了半天,仍然沒有睜開,吧嗒吧嗒嘴,接著睡。

  林鳳華瞪眼看著李秋喜,驚聲道:“你幹什麽呀你!”

  “哼,認識我是誰不?”李秋喜啪的扔掉手裏的空盆,那盆落地敲著水泥地麵,哐啷哐啷的響,都沒驚醒周向豪。

  林鳳華顯然不想讓人知道周向豪喝了她下藥的酒,周向豪現在沉睡不醒的表現,實在不像一個正常男人的反應,沒辦法,林鳳華隻好不斷的搖著周向豪的胳膊,一會兒拍著他的臉,一會叫著他的名字,試圖喚醒他。

  李秋喜皺著眉頭,嫌惡的看著這兩個人的表演,一時不想說話。

  看著林鳳華叫了半天的周向豪,那周向豪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想起還有在家被主任太太照顧著的周可心,便失去了耐性,她彎腰撿起空盆,旋身出去進了走廊的水房,嘩嘩的放滿了一盆水,重新端回屋裏,還沒等林鳳華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兒,隻見李秋喜呼的掀起周向豪身上的被子,一盆冰涼的冷水,照著周向豪的全身潑了下去。

  “李秋喜你瘋了嗎!”林鳳華伸手舉著被子蒙著自己的的全身,尖叫一聲道。

  “有你說話的份嘛!”李秋喜狠瞪林鳳華一眼,手裏的盆嘭的砸在林鳳華的腦袋上。

  林鳳華條件反射的伸手捂頭,隻見那頭上的腥熱的血液順著手指縫往外冒。

  “李秋喜,你怎麽打人啊你!”林鳳華忍著痛喊道,這麽一喊,那血就快流到她嘴巴裏,她伸出手背一抹。

  “我的男人,也是你隨便睡的?我特麽打你都是輕的!”李秋喜咬牙切齒地喊道。

  “你——”

  “你什麽你,還不快給我滾下來!”李秋喜舉了舉手裏的盆:“想讓我在床上弄死你?”

  “你敢,你,你”林鳳華氣的哆嗦,不要說氣了,就算是疼,也得讓她疼的夠嗆。

  “我特麽有什麽不敢的?”李秋喜罵道:“你特麽出去打聽打聽,我李秋喜有什麽不敢幹的,何況你的罪過是,睡我的男人,我特麽不滅了你,對不住你列祖列宗!”說罷,手裏的盆又揚了起來,盆沿還是盆底?李秋喜也記不清了,反正,直接砸上了林鳳華的胳膊。

  周向豪醒了,慢騰騰地坐起來,迷迷蒙蒙的左右瞅瞅,呼地,一下子跳下地。

  一個轉身,赤身果體的他,猛然見到媳婦兒李秋喜就在眼前。

  “秋喜,你咋來了呢?”周向豪問道。

  李秋喜突然就笑了,笑的陽光明媚,春光燦爛,道:“老公,我來接你回家,走,穿上衣服,咱們回家吧!”

  周向豪先是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的樣子,又掃了一眼瑟縮在床角的林鳳華,再看到那一床一身的濕,結合李秋喜手裏已然嚴重變形的洗臉盆,大約知道他睡著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

  周向豪也不去管顧身上的水了,他也根本沒覺到有多冷,轉了一圈,總算發現了自己的衣服所在,直接往身上套,穿到最外麵的外套,他猶豫了一下,把衣服扔在了地上。

  “嗯,怎麽扔了?”李秋喜不明所以的問道。

  “這衣服不好,髒了。”周向豪道。

  “髒了?”李秋喜往地上掃了掃那件衣服,道:“我沒看出髒來啊,你今天穿的幹幹淨淨的來學校的,怎麽弄髒的呢?難不成是因為抱了可心兒,那小丫頭給你弄髒的?”

  “不是。”周向豪搖了搖頭,道:“不是,抱可心那不算髒,就是別的女人給我碰了,我穿不下去,扔就扔了吧,好吧,媳婦兒你回家再給我設計一件,拿到成衣鋪給我再做”

  “好。”李秋喜笑著道:“那走吧,咱回家了。”

  李秋喜挽著周向豪的手臂往門外走去了。

  留下林鳳華,一人寒冷,一人流血。

  林鳳華懊惱死了。

  同學們回來睡覺的時候,差不多淩晨三點,酒精作用後的大腦一個個的都有些混沌,屋裏和室友有了哪些變化,根本不在她們眼裏,一個個倒過頭便睡去了。

  李秋領著周向豪進了家,主任太太看著臉色異樣的周向豪,知道這兩口子之間的空氣過於微妙,但也不敢多有過問,起身便跟這兩口倆道了再見,這個老太太不放心,在門外偷聽了一陣子,隻聽見兩人的腳叔聲,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再多一種別的聲音都聽不見了,想著,即便他們真正打起來,她也不可能再在外麵聽一宿的,年輕人的世界老人不懂,哎,還是不去管那閑事了吧,想畢,便轉身別過頭去。

  李秋喜像沒事兒人似的,端盆,兌水,洗臉,又換了一盆水給周向豪,囑咐他洗一洗臉,擦一擦身體,換上睡衣,免得感冒了。

  “剛剛我潑的第一盆水還帶著冰碴子呢,第二盆水也挺涼,水龍頭底下新接出來的,差不多都潑你身上了,準得冷,你好好擦擦,別感冒了”像每個溫存的妻子一樣,李秋喜溫溫軟軟的說著話,剛剛發生了什麽?好像根本沒有那麽回事兒,就是往親老公身上潑涼水,這麽出離憤怒的大事兒,也教她說的像是正常洗臉洗頭一樣的輕鬆。

  周向豪看著忙來忙去的李秋喜,知道她生氣了,自己起身伸手去幫忙,可無論如何,總是幫不上,媳婦兒的每個動作都躲著他呢。

  “秋喜,你別生氣,你往我身上潑水,應該的,你就是拿刀子往我身上捅,我都不帶躲一下的,我真的,真的,挺覺得對不住你的,可是你別誤會啊,我跟那女的,什麽事兒都沒有,我什麽都沒幹啊,這是真的,我就是,就是喝了她遞過來的一杯酒,我估計她往裏麵給下了藥,嗯,對,一定是下了藥,應該是安眠藥,要不然我怎麽可能睡那麽死,她不定往裏放多少藥呢,我把那酒一喝,沒多大一會兒,就不行了,眼珠子怎麽也睜不開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上的床,什麽都不知道了,秋喜,你知道的,這個天底下,除了你,沒有一個能讓我,讓我有別的想法,我是被下了藥的,我真的,沒有,沒有幹別的,我隻有一個想法,我想回家找你,可我邁不動步子了啊,我出不去屋,那女的,她訛上我了”周向豪跟在李秋喜身後,李秋喜不讓他幫忙,索性他也就不想去幫了,就那麽跟在媳婦兒的身後,絮絮叨叨解釋剛剛發生的那一切,確切的應該說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媳婦兒,秋喜,你相信我嗎?”周向豪不想讓媳婦兒再走來走去了,再走,他都不確定她能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周向豪一把攔住李秋喜,將她緊緊的揉在懷中,甚至帶了哭腔:“秋喜,你信我不信啊?”

  “我信。”李秋喜拍了拍周向豪的後背,清清淡淡地說了這兩個字。

  “真的?”周向豪沒想到原諒來的這麽快,這不像是媳婦兒以往的風格啊,於是,他問這個“真的”的時候,底氣明顯的不足。

  李秋喜回頭看著周向豪的眼睛,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嗯,真的。”

  李秋喜再不說話了,上了床躲進被窩裏,挪好了枕頭,轉頭道:“關燈,睡覺。”

  周向豪當然不想這麽平平靜靜的睡覺,他當然得做點什麽才行,媳婦兒親口跟他說過,這女人要是不開心,被窩裏好好疼一疼她,氣也就消減一半了。

  周向豪在被窩裏好好疼了一回媳婦兒,疼完了還有一番侍候,那更是周周到到的,做完了這些,上邊摟了媳婦的脖子,下邊攬了媳婦兒的腰,呼呼睡著了。

  第二天休了一天假,李秋喜把小周可心送進幼兒園,回頭買了些早餐回來,叫醒周向豪吃飯,然後兩人倒在床上,又睡了一個長長的回籠覺。

  這麽一天睡下來,李秋喜早就起來做論文,周向豪才把那安眠藥的藥效給睡過去。

  周向豪的心裏麵還是懸懸著,他看不明白媳婦兒反常的平靜,可是自己要是一直追著問,該顯得自己不知好歹了不是,於是,人家不說,他也就不敢問,就那麽哈巴狗似的,眼神到處追著媳婦兒,放著討好的光芒。

  該上學了,周向豪照常先把周可心兒送到幼兒園,然後回來收拾一下廚房,再帶著媳婦兒一塊往學校走去。路上,兩口子的交流也沒有多一句,也沒有少一句,跟平明還是差不多,談一談孩子要交的學費,說一說,晚上回來吃什麽,怎麽做才好,交流一下各自的論文怎麽寫,等等等等,到了,周向豪多加了一個項目,他往媳婦兒的臉上親上一口,沉聲說了句:“秋喜,我愛你。”

  李秋喜先是怔了怔,而後嘴角一扯,漾起淡淡地笑:“嗯,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