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安平王世子陳鈺
作者:
哲乂 更新:2020-05-23 14:51 字數:2349
初來乍到的薑嵐想不通,就在她慌神的幾個瞬間,整個展廳已經相繼賣出去好幾個藏品。收了心思依靠在窗前,來都來了不如好好看看。
薛明昭餘光細細地打量著靠在窗邊的那位,眸光漣水,合衣慵懶,一娉一笑都透著自信、張揚,雖然極力掩飾,但他還是看出了不一樣。
除了那張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臉,薛明昭真找不出相似之處。
難道是重傷之後見鬼了不成?
薑府前段時間不就請了道人去看,聽說是夾著尾巴跑的。
思及此處,薛明昭的臉黑了三層,整個人像是一塊生鐵,又硬又冷。
看著圓台上的侍女又揭開一處黑布,薑嵐眼前一亮,心想薛明昭兩兄弟眼光還真不錯,這尊玉觀音玉質剔透,渾身散著佛光,看樣子有高人施過法,常年供奉倒是有益身心,隻是心想事成卻是做不到的。
又聽到起價兩千兩,薑嵐便算算自己的月奉,可得不吃不喝存上個好幾年呢。但又想想這倆兄弟一個比一個有錢,便止了自己為他們淘一個的心思。
薛明昭兩兄弟叫了四千兩後,四周便無人再叫。
直到一位穿著湖藍色春衫的男子招搖進入了二樓,他後麵更是一長串侍候的小廝和標誌的丫鬟。陣仗之大,若不是身後的薛明睿解釋,薑嵐還真的以為是皇子出行。
“五千兩!”
薑嵐肉疼,難道是自己錯覺,這叫來叫去竟不是銀子?
“這個陳鈺自幼養在安平王妃膝下,還未及冠最是驕縱,但也並未草包,有些手段,最是陰毒狡詐。”
又想到表弟以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薛明睿多講了些,“本不是秘密,前年有個剛剛升遷的官吏如今,不小心擋了他的車駕,那人當時並沒有責難,事後的兩個月那官吏的長子被發現死在京城歌坊名妓的床上,身上早已染病,身體都**了好幾日。”
薑嵐來了興趣,微微一想,眼瞼溢出的湖光之色泛著狡黠,“怎知就是他動的手?”
“那官吏的長子原就是潔身自好的世家子弟,平日裏就算有所應酬也是逢場作戲,從未在夜宿那些醃臢之地,況且過幾天便是那他小登科,哪會那弄出這般幺蛾子之事。”
薛明睿說得咬牙切齒,薑嵐卻但笑不語,隻是順著窗外看出那個迎麵走來前呼後擁的身影。
本就膚白貌美的翩翩公子,湖藍色的春衫稱得皮膚更是透亮,那微微眯起的桃花眼追著薑嵐的目光看過來,棕色的眸子泛著光澤,甚是迷人。
偷看被人抓包,薑嵐也不羞澀,竟揚起手打招呼。
那人像是微微一愣,然後轉身便走,仿佛根本沒經曆過這小插曲一般。
薑嵐也不惱,隻是隨著身影望去,隻見那春衫的衣擺在行雲之間卷起陣陣浪花攪動了一池子的春色。
薑嵐暗自記下了樣式,回去定讓府裏的繡娘照著做一件自己喜歡的。
薑嵐正想著內裏的深衣用何款式,對襟還是交襟,冷不丁被這湊近的臉虛驚了一場。
“嵐弟想著什麽?莫不是那安平王世子?剛才你看著別人那眼神簡直恨不得貼在人家身上,才多久未見沒想到你竟也變成這種好顏色之徒!”
薑嵐嘴角微微一抽,卻也不反駁。
“哎,這陳鈺長相確實是建康難有的好顏色,難怪嵐弟這種清心寡欲之人也能多看幾眼。不過嵐弟可別被這表象所迷惑,那人心眼可壞,你可別去招惹他。”
薑嵐見他越說越過,恨不得將桌上的蘋果塞進他嘴裏。
再溫潤如玉的郎君這囉嗦起來也甚是煩人!
“表哥跟你說,這漂亮的還得數顧丞相家的大公子,那才是仙人之姿,玉芝蘭樹的妙人!”
薑嵐苦笑,“表哥,你這腦袋著實清奇。”又指了下麵的局勢,“大表哥都和那人幹上了,你不想想法子?”
薛明昭打聽這個玉觀音已久,如今這安平王世子明擺著橫插一刀,想要奪人所好。這薛明昭本就霸道強硬,如今這價都到了七千兩,傻子都知道要吃虧。
可是這倆人都不罷手,場下人都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這出好戲。
薑嵐實在肉疼,悄悄地挪到薛明昭的旁邊,扯住他的衣袖。
“大表哥,咱們要不就算了,其實我還有府中有尊不錯的玉質神像,是祖母喜歡的彌勒佛,多子多孫,高人送過經,很是靈驗。”
八千停到嘴邊,薛明昭看了一眼身旁的矮個子,“你確定靈驗?”
想到薑府的凋零,薑嵐骨頭軟了半截,可真不能讓表哥不得已掉進人家的圈套呀。
“表哥,我知道你早就看出那廝就是與你作對才要價至此,這春意居本就是他家開的,咱們真犯不著上趕著給人家送銀子。”薑嵐拍拍胸脯很是意氣風發,“表哥若是信我,隻需兩千兩,我去淘個比這更好的,不會讓這廝麵子上好受。”
薛明睿雖不在乎贏錢,可真要當冤大頭他可不幹,再說這裏麵還有他不少銀錢。若是嵐弟真的能辦好,他還能省下一筆再買個小物件。
“是呀,哥,這事明擺著咱們吃虧。回頭要是被父親他們知道,指不定說咱倆傻了。”
薛明昭一個冷眼,薛明睿立即就收了聲。
“離祖母壽宴可不足七天,你確定你找得到?”
被薛明昭審視的眼神掃過,薑嵐克製下來自這具身體的顫抖,穩住心神。
“五天即可,表哥放心,若是到了日子交不出來,表弟就將自個花銀子去王府把這尊觀音像買回來。”
薛明昭思考了一下,“姑且信你一回,若是不行,你也不用去王府。”
薑嵐歡心,沒想到表哥卻是個麵冷心熱的人。
“以後別出現我麵前就行。”
“……”
對麵的包廂內,白皙剔透如同美玉的手輕輕地敲擊著紅木桌,嘴角一彎幽幽的笑聲邪魅禍人,“對麵沒再喊?”
一個管事打扮略顯富態的人站在他麵前,“回世子爺,薛公子沒再往下叫了。”
“哦?”陳鈺手停下,那禍人的桃花眼裏皆是算計,“薛明昭雖看得出我在戲弄他,但為著英國公府的顏麵,必然會同往日一般與我相爭,今日倒是奇怪。”
“依小人看,這薛世子必然是心疼銀子,這玉觀音若是真叫到八千兩,確實是貴出太多太多。”
“我倒不這麽認為,”那雙明目張膽偷看的眼睛突然闖進陳鈺的腦海,莫非他是變數?“今日同薛家兩位公子一道的還有誰?”
“衛國公世子薑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