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喜酒是不是要帶點伴手禮。”

  “不需要。”

  “你猜新娘漂不漂亮。”

  “不知道。”

  “咱們得想個好點子晚上鬧洞房。”

  “沒興趣。”

  “談無欲..”

  慕然嘴裏碎碎叨叨，談無欲翻了個白眼閉目養神，不去理他。

  今日鬼梁兵府張燈結彩，披紅掛綠裝飾一新，為這場婚宴做了非常精心的籌備。兩人落下轎來被迎客請了進去，談無欲旁若無人邁步朝裏走，慕然四處瞅瞅，找到禮單登記處遞上紅包，寫上自己跟談無欲的名字，算做隨份子的錢。

  雖然鬼梁兵府並不在意這些禮錢，但終歸是禮數，講究個人到禮到。早前慕然坐在轎子上偷偷包紅包的時候談無欲就瞧見了，慕然不說，談無欲也不過問。

  談無欲嘴角噙笑，緩緩收回手中握著準備當做賀禮的一塊極品暖玉，放慢腳步等待慕然跟上。

  兩人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坐定，慕然提著一壺美酒低頭小酌，談無欲打量四方來人，感應到不凡的強者都會為慕然介紹一番。

  “鹿王你認識，他旁邊那位乃是殘林之主皇甫笑禪，那邊那個是..”

  慕然口中輕啄金烏袋，順著談無欲指的方向四處望去，搖頭晃腦道：“老咯，這些年輕後輩竟然沒一個認識的。”

  談無欲眉眼輕笑道：“好友少在紅塵走跳，以後接觸多就好了。”

  “嗬嗬..沒想到連秦假仙與慕少艾他們都有興趣跑來湊熱鬧。”慕然打著酒嗝，朝一邊努努嘴嘴。

  慕然盯著慕少艾身旁的青年問道：“那位少年一身刀氣鋒芒畢露，看起來頗為不凡。”

  “此人名喚：羽人非獍，算是年輕一代中實力佼佼的刀者。上次瀚海之戰好友堅持出戰，我隻好請來羽人非獍，最後出手毀掉陣法的便是此人。”談無欲介紹道。

  “嗯。”慕然點點頭，“輕快的刀意，倒是與憶秋年的秋風寫意劍法頗有相似之處，不過比起憶秋年，這個後生刀上的殺氣太重了點。”

  談無欲一陣莞爾，“劍痞憶秋年，一代劍法宗師，若好友對比

  的對象都是這般人物，這江湖上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入好友的眼中吧。”

  “好吧，我先歪樓的，自罰三杯如何。”慕然聳聳肩，端起酒水一飲而盡。

  談無欲伸手取笑道：“這樣的懲罰，恐怕好友心中希望多多益善吧，哈..”

  時間流逝，日頭漸高，來往賓客差不多都已到齊，整個鬼梁兵府內外熙熙攘攘，人聲鼎沸。鬼梁天下出麵一一致謝，對眾多江湖豪傑舉杯敬辭道：“今日犬子新婚大喜，鬼梁兵府多謝各位賞光，能於百忙之中前來參加喜宴，鬼梁天下感激不盡。條件簡陋，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請大家共飲此酒。”

  “請..”

  “府主客氣，請..”

  “為府主賀喜。”

  眾人紛紛起身，向鬼梁天下舉杯朝賀。

  鬼梁天下下場與眾人寒暄，這時婚禮的主角，一對新人也從外迎親回返，雙雙步入會場。

  司儀領著新人緩步走向場地中央，周圍一片道賀聲音。鬼梁府的二公子鬼梁飛宇麵帶笑容，不時躬身行禮與周圍賓客致敬。

  “新郎知書懂禮，不錯。那位新娘子雖有紅蓋頭遮掩，不過聞其名，看其形，也是一等一的美女無疑。言傾城，傾城，嗯，好名字，好女子。”

  談無欲低聲調笑。“酒剛飲完就看美人，汝啊。”

  慕然眼神清澈，氣質慵散，眼中毫無世俗塵氣，轉動手中酒杯，輕啜美酒自語道：“欣賞美也是一種美，拋棄喜惡人生豈不是太無趣了。”

  正說話間，一對新人走過過道，誰都沒注意到一旁默默不語的羽人非獍起了變化。此刻隻見他眉頭深鎖，雙目空洞，雙拳緊握，表情痛苦，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麽。眼看新人從身邊路過，羽人非獍突然拔刀直刺，快不眨眼的一道白光亮起，一柄利刃直接插入新郎胸口，對穿而過。

  婚禮場上風雲激變，猝不及防的一刀直穿心窩。新郎鬼梁飛宇不可置信的眼神，羽人非獍雙目無神的麵孔，新娘言傾城失聲的尖叫，霎時場上一片慌亂。鹿王泊寒波見機及時一掌推開羽人非獍，防止他再暴起傷人。羽人非獍後退的身形，帶動手中利刃抽出，一捧

  血跡揚天揮灑，鬼梁飛宇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遭此大變，鬼梁兵府上下回過神來，洶湧的朝著呆立一旁的羽人非獍衝了過去，欲要製服凶手。慕少艾見勢不妙，揮手掃開眾人攻向羽人非獍的兵器，等再回頭望去，羽人非獍已經不知所蹤。

  “你要包庇凶手嗎？”

  “速速讓開。”

  “殺人凶手跑了，大家快追。”

  “一定要抓住這個凶手，走。”

  麵對群情洶湧的各路江湖人士，慕少艾不得不暫時穩住眾人情緒。“少府主情況未明，還是先看看少府主情況再說吧。”

  “呃，對，快看看少府主。”

  “快找大夫來，給少府主醫治。”

  眾人七嘴八舌的又回身圍在鬼梁飛宇身邊關切狀況。一旁皇甫笑禪上前搭脈查視鬼梁飛宇傷勢。

  “皇甫兄，我兒情況如何？”

  半晌之後，皇甫笑禪收回手指長歎一聲，衝鬼梁天下搖搖頭。

  鬼梁天下驚聞噩耗，腳下不穩，險險向後倒去，被後麵站立的家將扶住。此刻早已掀開頭蓋的言傾城雙目擒滿淚水，一聲痛哭劃破鬼梁兵府寧靜。

  “婚禮之上當眾殺人，喜事變喪事，這下子怕是難以善了嘍。”慕然搖頭道。

  “羽人非獍離新郎太近了，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看方才皇甫笑禪的眼色，顯然是回天無力。這回可能真讓你給說中了，怕是難以善了了。”談無欲冷聲道。“你剛才看出來沒？”

  “你是指殺氣？”

  “嗯，一般人殺人之前或多或少都會有殺氣纏繞，即使是殺手或者頂尖武者，也隻能在出手之前盡力隱藏殺氣。但剛才羽人非獍出手時卻不含一絲一毫的殺氣，仿佛一具行屍走肉般。再觀其殺人取命之後，雙眼無神，目光呆滯，問題顯然並不單純。”

  “你是說他精神狀態出了問題？”

  談無欲點點頭，“不能確定，但八九不離十。”

  “你的猜測都對，可是不解決實際問題。”慕然手中金烏袋點點在場眾人，“得他們聽的進去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