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沒人知道的心酸
作者:林呱呱      更新:2020-05-22 20:39      字數:2599
  在神符燃燒殆盡的那一刻,華灼麵色一沉,猛地站起來,轉身準確無誤望向水井那個方向,眼底氳氤著深意。

  這張可以變化成兵器的神符,是她給南飛朗來傍身的,一直以來都沒有用過,沒想到如今卻消耗掉了所有神力。

  但是她有告訴過南飛朗,雖然貴為神符,但也不是無所不能,遇到水就會稀釋掉神力,不過隻要神力一被釋放,她就能感知到發生了何時,加注在她身上的法印也會起效果,皆是就能感知到他在什麽地方了。

  按照南飛朗謹慎性格,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也能快速運轉大腦思考後路,又是作為保障的神符,絕對不會輕易讓其碰水,難道說這是他故意而為之……

  “小灼,發生大事了!”

  在她想用瞬移趕過去時,馬通被周荀提著領子回來,雙腳一著地,他立馬一口氣不停著急道:“小灼不好了南飛朗他出事了!”

  他剛剛覺得不對勁返回去水井查看時,看到有打鬥的痕跡,和消失不見的南飛朗,就知道他們中陷阱了。

  “我知道了。”華灼嘁眉深想,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

  以她對南飛朗的了解,十有**是他放任自己被抓去。

  南飛朗這個人看似溫潤如玉,然而心思縝密,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決定順勢被抓走,那起碼有信心在她趕去之前會保全自己。

  但是擅自決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就有些任性了,而這份任性則是在完全信任她的基礎下完成。

  想到這一層,華灼無奈搖頭。

  還說想當她哥,當個幼稚弟弟還差不多。

  “那怎麽辦,我們要不要馬上去就。”馬通露出不同尋常的緊張,他好像陷入魔怔,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然而發現華灼隻是一瞬間的緊張後又化為平靜,看似很不在意的樣子,驀然發現,他好像在上演皇帝不急太監急。

  阿呸呸呸,他還要娶老婆呢,絕對不是什麽太監!

  馬通撓著頭發,心中隱藏了許久的自責愧疚再次洶湧冒氣侵蝕著他的理智,他努力壓製住,在原地轉兩圈道,道:“你說吧,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以小灼和南飛朗的關係,肯定沒人比她更著急,然而現在還能淡定的站在原地沒動,顯然是有了打算。

  華灼微微轉身,抬頭看向陽台外麵蔚藍色的天空,眼底深沉,勾唇道:“等。”

  等?

  這個字對馬通來說太敏感了,他所以的情緒控製不住,以前的畫麵曆曆在目染紅了眼眶,他語氣激動地朝華灼咆哮道:“我們可以等,但是人命等不了。我們現在都不知道他們抓南飛朗做什麽,要是和我們想的不一樣,直接殺了呢!你不是自詡為南飛朗的好朋友嗎,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為什麽還能等下去,你還有沒有心!”

  等,是最沒用的辦法。

  深處危險的人,每等待救援多一秒鍾,可能就要麵臨萬劫不複的傷害。

  看得出他的不對勁,周荀還是第一次除了梁伊人之外散發寬慰,他抬手壓在馬通的肩膀上,緩緩道:“你理解錯了。她說的等,不是幹坐著,而是等待時機。”

  馬通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他垂下腦袋,雙手立在兩側緊握,頭發遮擋了神情,聲音不複之前的活力,而是狼狽自嘲道:“這有何區別,同是讓深處危險的人等待更危險來臨,到時候隻會讓自以為是的自己後悔自責罷了。”

  他這話,與其對華灼說,實際上是在對自己說,也是在反問自己。

  每個人的成長都有不同的經曆,人前的麵具也許很開朗,可夜裏寂寞籠罩,沒人看見的時候隻能蜷縮在角落裏暗自舔舐著傷口。

  沒人知道馬通經曆過什麽,可從他的反應來看,想必曾經身邊也有人曾陷入過危險,而他自以為是的等待直接害了對方,也許死了,也許是不可磨滅的傷害,旁人都不得而知。

  周荀聞言緘默了,他轉頭看向華灼旁邊搞不清楚狀況的梁伊人,眼底自責愧疚,又帶著慶幸。

  馬通說的話,他何嚐不知道,也能體會到那種燃燒心髒的後悔自責。

  不過足夠幸運的是,他及時趕到了,心上珍寶還是完好無塤。

  客廳安靜了一會兒,王翠花從臥室裏出來,她聽了大概,直直走向華灼身邊,雙手包裹著她緊握成全冒青筋的手,對上華灼有些詫異的眼神,慣是彪悍她,這一次眼神無比溫柔信任道:“沒人比我更了解小灼,也沒人知道她藏在心底的擔心。可她這樣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也許本就是計劃之內的事情。總之……”

  她語氣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垂首不語的馬通,堅定道:“所有人都可以說小灼狂妄自大,但是我知道,即使身死,她也從不會讓在意的人出事,也從不會食言。在她眼裏,朋友的約定是如此彌足珍貴。”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沒人比她更了解小灼,看似孤傲,其實很喜歡熱鬧,看似很凶,其實很細膩溫柔,看似漫不經心,可實際上比誰都在意。

  可從小到大的生活經曆告訴小灼,隻有長滿了刺才能保護自己,才能活下去,可這些刺從來沒有傷了別人,因為他們是往裏長的。

  所有人都說華爺爺和華奶奶將她帶回來養大,是個好人,可她知道,他們其實也不喜歡小灼,村裏每年的分紅都有很多,可小灼為什麽永遠吃不好穿不好睡不暖,因為這些錢她沒能花過一分,會願意和女兒離心帶回來,隻是想讓失蹤不見的華小叔不絕後,可小灼的存在也時刻提醒他們自己的兒子永遠不會回來了,又怎會真心相待。

  不知為何,梁伊人聽得心裏頭酸澀得緊,眼眶一熱,她的眼淚不自覺流出來,爾後又立馬低下頭悄悄擦掉。

  有種強烈直覺,也許小灼並不願意看到別人為她掉眼淚,因為她總是喜歡張開雙手將大家保護在身後,自己承受所有傷害。

  王翠花轉頭看向華灼,她是咧嘴笑著,可眼眶裏有淚水在打轉,雙手捧著華灼又瘦了些的臉頰,聲音哽咽道:“在我眼裏,你是世界上最厲害的英雄,無人可及。”

  兩顆晶瑩淚水劃過臉頰,她眼底滿是心疼憐惜。

  這世界上隻有孤單的人才能知道這其中的滋味,他們相互依靠長大,是彼此的溫暖,可對比於小灼,她雖被父母賣了身為童養媳生活劉家,也是幸福快樂的。

  “真是個,小傻瓜。”華灼垂眸看著她一會兒,驀然勾唇笑容熠熠生輝,眨了眨眼將異樣給壓製住,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擦拭掉王翠花臉頰上掛著的淚珠,又笑容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

  這世界上得一知己足以,沒必要要求別人都能理解你。

  她不覺得自己過得苦,相反從小就很熟悉著自己一個人生活,自己一個人玩,自己一個人承受所有七情六欲,就好像經曆過一般,隻是再次經曆罷了。

  如果有前世,那她的前世很有可能也是如此過,也許會傷心,會流過眼淚,可卻不會有這種浪費生命的黯然歲月,活得瀟灑自在。

  王翠花聞言破涕而笑,眼裏泛著晶瑩淚花,吸了吸鼻子反懟道:“你才是傻瓜呢。”

  真的傻到不能再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