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之前，周端也許會為自己辯護幾句，可此刻他垂下腦袋，立在褲側旁邊的手緊緊握拳，手背冒著青筋，他眼眶有些濕潤，聲音顫抖到：“我們本來是想淨化，讓她離開舞台不要妨礙警察查案，因為死者曾經上過舞台可能留下線索，可她出現後，隻要有誰上了舞台都會出事。”

  說著，他聲音越發哽咽：“喬蘭是驅魔師，對淨化這方麵在行，我們決定讓她驅靈。沒想到對方太厲害了，喬蘭被上身，從昨天早上開始用喬蘭的身體在舞台上跳舞，到現在都沒有停下，我們想了很多辦法還是沒能將其驅趕，再這樣下去，喬蘭就有生命危險了。”

  都是他，都是他自負魯莽，才會讓阿蘭發生了這樣的事。

  如果阿蘭真的發生什麽事的話，他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他們，他們已經約定好等過年的時候就見雙方父母的。

  華灼聞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他了，畢竟這是一對情侶，隻好抬手拍了拍周端的肩膀：“好了，你也隻是好心辦壞事。照目前來看，喬蘭還不會有生命危險，對方也沒打算直接取她姓名。不過占用身體久了，喬蘭身上的鬼氣重過人氣，一樣會有生命危險。”

  周端重重歎口氣：“我也是擔心這個。”

  他的能力雖不是這方麵，但耳聽目染久了，也知道一些。

  “先過去看看是什麽情況。”華灼沒有在現場，也不好下結論，等看到了才知道要怎麽辦。

  等他們去到的時候外麵已經拉起了封鎖線，圍觀群眾朝著裏麵打量。

  其中有人眼熟華灼，看到可以走進去，立馬拿出手機來拍照錄視頻，因為好奇心使然，更加站著不走了。

  她擠到前邊，看向站在封鎖線裏麵，守著現場不讓人進去鬧事的警察，好奇問到：“警察小哥哥，為什麽華灼可以進去呀？”

  她眼神示意快要消失在大門入口的華灼。

  然而警察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道了句：“自然是查案。”

  查案？華灼進去查案？

  女生還想多問幾句呢，可不管她怎麽囉嗦，這個警察小哥哥就是不說，可能被吵得有些不耐煩了，他這才道了句“案件機密”，就不再出聲。

  “不好意思啊。”女生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好，她訕訕而笑地道歉，隻好自己墊著腳尖往裏瞧，希望能看到些場景，然而大門關上什麽都沒有。

  她看了看手機裏的照片，猶豫一會兒還是決定暫時不發照片了，畢竟這行為也不太好。

  然而她不發，並不代表其他網友不發，特別是喜歡玩抖音，微博，火山小視頻之類的，一傳十，十傳百，再加上案件本身就微妙，很快就頂在前麵。

  不過沒待多久就被勒令扯下來，因為裏麵牽扯到還未解決的殺人案件，不好被過多熟知，影響不好。

  小部分人傳管不著，但新聞媒體公司絕對不能推。

  ……

  聽到熟悉聲音，蔣斌往旁邊一看，又轉頭看向舞台上還在跳舞的喬蘭，他也是發愁：“小灼阿，這次可能又麻煩你了。”

  華灼擺手：“分內之事。”

  她環顧一圈禮堂，都有警察在把守檢查，道：“這裏就是案發現場？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這裏並沒有其他髒東西，而台上那個危險係數暫時不高，但難纏。

  “暫時沒有其他發現，案發現場不在這裏。”蔣斌搖搖頭，“這次死的人叫王義，和他跳華爾茲的搭檔羅巧珍，兩人都是死在化妝間，而且……”

  說到後麵，他深深嘁眉，不忍道：“而且他們都是被挖走了心髒，經由法醫檢查，是活生生被挖走的。”

  也就是說親眼看到自己的心髒被挖出來再死，這個死亡過程可以說很殘忍很折磨了。

  “我已經吩咐下去了，所有有心髒病的病人，或者會去買醫療器械的人都排查過，發現全部都有不在場的證明。而且能將兩個大活人的心髒挖走，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蔣斌看向華灼，想聽聽看她有什麽見解，卻發現她已經先行一步走向舞台，一手撐在舞台邊沿直接跳了上去。

  蔣斌無奈一笑，也趕緊跟上去。

  他本來就懷疑會不會不是普通人作案，當出現舞台上跳舞的女鬼時，就知道還真不簡單

  不過他已經沒有那個體力輕而易舉翻上去了，而是乖乖走角落的樓梯。

  華灼站在“喬蘭”身後，直接伸手掐住了她想繼續揮臂的手，對上那雙陰森森的眼睛，她麵色不改，冷聲道：“你和宋清認識。”

  她剛剛就發現這支舞蹈有點眼熟，仔細想了想，發現和宋清經常在她麵前跳的一摸一樣。

  按理說已經發現宋清的死就是已死的劉梅所為，可如今再出現一摸一樣的舞蹈，那就有點可疑了。

  “喬蘭”在聽到宋清這個名字時，明顯愣了一下，爾後掙脫被束縛的手，撚著蘭花指很有唱戲的姿勢，稍微掩嘴一笑，連說話的腔調都充滿了韻味：“咯咯咯，當然認識。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當年可是被稱為絕代雙嬌，風光無限呢。”

  說著，她又來了段較為俏皮的戲腔，很好聽，和宋清經常唱的曲子一摸一樣，可是唱著唱著，曲風變成了傷心低落。

  “喬蘭”雖然長得較為英氣，但附在她身上女鬼想必是個溫柔似水的細膩女子，表現出哀怨憂愁的神情，朦朧起霧的雙眸，令人想要憐惜。

  周端哪裏見過喬蘭這樣子，好看是好看，但是以後喬蘭真這樣的話好嗎？

  想到那個畫麵，他狠狠打個寒顫。

  他最開始的喜歡就是喜歡喬蘭身上的英姿颯爽，又怎麽會因為其他人而動搖。

  “絕代雙嬌？宋清和曼蓮？所以你就是曼蓮了，我記得當年你們就是好姐妹。”蔣斌緊跟上來，聽到這句話，就想到了還在他年少的時候幾乎是家喻戶曉的兩個女明星，宋清和曼蓮。

  兩人不止長得美，氣質也好。如果她們在一起跳舞的話，那才是令人宛如置身仙境，傾國傾城。

  然而好景不長，一個跳樓自殺，一個失蹤不見，當年還成為了不解之謎。

  沒想到這個不露麵的“女鬼”就是失蹤的曼蓮，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曼蓮停止了唱戲，她勾唇一笑，眼底滿是回憶：“當然，我們的生命裏隻有彼此。曾經約定過到了八十歲，要一起過壽宴，可惜，我食言了。”

  說著，她眼裏又匯聚成晶瑩淚珠，在眼眶裏微微打顫，這才緩緩落下，很是柔弱。

  周端有心想說：你可以從阿蘭身體裏出來再哭嗎。

  不過擔心會激怒這個女鬼，還是默默不語。

  蔣斌倒是聽得心裏難受，畢竟絕代雙嬌也是他讀書時代的女神，海報貼滿了牆壁。

  華灼不為所動，她眼神幽深的看著霸占喬蘭身體的曼蓮，直言道：“你沒有食言，因為宋清也死了。”

  如果她們兩個人的死有蹊蹺，那宋清被劉梅殺這件事，可以重新推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