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二十三回 秋水渡月月渡人
作者:玄眉      更新:2020-08-12 09:00      字數:2124
  卻說淩宵逸辭別玄古真人後,待出了古玄門地界便踏著九宵雲鶴雪羽屐跨過遙遙蒼海,不出幾個時辰便來到秋水城,眼下正是月半之期,天將夜幕,明月初生,便想到月坊寄宿一晚,明日在回師門,然後便在月坊落腳,一時擇雅座坐下,見堂二哥捧上鮮茶和菜譜,淩宵逸便咐附上幾道素食並上一角酒,那二哥忙哈腰而去,不多時便送上數道素食並一角酒。淩宵逸自小品了兩盞水酒之後,卻見那日唱班攜著美女登台唱樂:

  朝朝膠漆夢時時,暮暮倚欄意癡癡。

  自恨情疏誰肯解,夜夜難眠三更時。

  一曲唱罷,頓時惹的秋水月坊諸客掌聲如雷,一片掌聲之後,但聞的樂班音韻接轉,複又聽歌女唱道:

  輕風撫柳綠,柳絲臨風醉。

  盈盈一水芙蓉笑,忽見鴛鴦比翼雙雙飛。

  蒹葭綠影翠,浣洗香帕旖。

  風拂碧蒿關關飛,驚的撫胸柔眉深深籲。

  唱起一方水,為伊壓驚息。

  伊人聞歌處,羞的心兒醉。

  唱起好逑歌,轉吟鷕雉曲。

  複歌彤管調,又唱美孟句。

  月出姣姣女,思慕夜夜起。

  女蘿菟兒絲,悄悄折家回。

  願作附鬆蔭,繞我心兒扉。

  朝夕兩相依,纏綿不分離。

  如此一曲雖比不上開唱之作,但也婉而動聽,正在那聲樂落幕之時,忽聞的月坊外銅鑼喧天,高聲搶號:“秋楓山鬼見嚎的孫子鬼見刀帶著那一夥天殺的匪賊又來此犯案了,眾鄉裏們快快散哈!”卻說這一聲突如其來的不吉之音傳來,月坊再坐的眾賓聞之頓時大驚失色,一時間竟弄的整個月坊之人驚慌失措個個自危。

  淩宵逸參雜在人群之中,心裏到是沒有半分驚慌的神色,但聞鑼聲之後,一陣陣野笑兼並亂吼叫囂般嚎破嗓門的呐喊聲與路人驚叫聲傳來,時聞的鑼聲一頓,月坊外頓時傳來一聲慘叫,怕是那鳴鑼的大哥性命不保吧!淩宵逸心裏自是這麽想,而月坊門口早湧來一陣勁風和喊命聲:“大爺為唱曲的小娘子而來,不讓路的全他媽一個死。”頓時將月坊諸位驚的魂飛魄散。

  淩宵逸為這話所嗔,不由的向著門口看去,但見的烈馬一匹閃鬃射影衝將入來,翻飛的鐵蹄動如疾風,一路而至掀破廳內數十張酒席佳肴之後,徑向唱班眾位師父麵前踏去。

  時見的禦馬之人裸其銅肌暴其精筋,手握一把七八尺來長的大刀向兩邊亂殺亂砍之際,淩宵逸見之,頓時大怒:“哪裏來的野賊,安敢亂傷無辜?”話音未落,但見的人如閃電般飛嘯而去,長門玄功第一卷天罡玄功訣之天罡道施出,一招“仙翁拜月”勢擺開,首先擋在眾位琴師和歌女麵前。但見的屐踏八卦,猿臂輕揮,以師門玄功天罡玄氣之力直達其腕,擺開一招擒拿“對月金樽”勢,閃手耗鬃鬣,複擺一記“推山阻海”勢,但聞的馬廝如屠,這一烈馬一彪漢頓時被淩宵逸徒手擲向月坊大廳之外。

  但那漢子也到不是愚手,被這突如其來一襲,馬雖被貫飛,自己卻趁勢躍開,待腳樁立定,卻憤怒一吼:“找殺!”卻揮開那老長的大刀向淩宵逸虎勢斬來,而那隨來的幾十號亂賊卻也蜂湧殺到。

  淩宵逸見這漢子和眾賊人如此氣勢,自己到也不敢掉以輕心,意隨心動,一聲“九宵如聞”的口令念出,頓時禦動在古井坊玄古真人所賜的法寶九宵遊龍刃,揮手間卻向來者之眾擲去;不慌不忙間就近坐下,然後從身邊琴師手中拿過五弦古琴,時搖指拔弦,但聞清律源源五音俱匯,那每一分音符彈出,猶如撫琴者手腕所握之九宵遊龍刃,堪堪削向來犯者膝肘。很顯然,淩宵逸是懷著不殺之心而未下重手而為之。

  當琴聲音絕,那九宵遊龍刃已反飛到淩宵逸腰間,在看眾賊子時,皆傷腿破肘之眾,聞的那呻吟慘叫哀嚎聲,淩宵逸隻是淡淡的道:“我非英雄,也非救美,隻是家妹來此獻唱,兄長旁聽罷了,今日之錯,本無心傷爾等,以後更不想犯此錯誤,一句話,各保無虞該散既散之,若有不服者,月坊求教。”但見的琴師們皆驚魂不定之時,淩宵逸卻正色道:“方才兩曲好則好矣,弟子且鼓一曲,求諸位師父指點。”竟不管琴師們同不同意,示意拜過奚琴,自己卻持琴而坐。

  而那眾賊子剛才領略了這位少年白頭翁的樂曲,此一時見又拿起奚琴,個個紅傷在身已嚐到流血的滋味,此番如何不駭?當淩宵逸直起腰杆,眾賊子頓時嚇的麵如土色,一個個慌裏慌張的忍著疼痛竟爭先恐後的撤出月坊。淩宵逸見此一幕,隻是冷笑了一聲,時一曲琴聲響起,但聽的朗聲吟歌,合其琴韻誦之:

  春去秋來斯如夢,醉客渡口欲斷魂。

  寒徹秋水冷今秋,溶溶秋波水粼粼。

  銀霜沾鬢涼徹骨,月出秋水冷十分。

  皎皎明月秋水生,秋水渡月月渡人。

  別離今朝且同醉,幾時在聚秋水城。【見:注釋1】

  一曲奏罷,雖說此乃即興而作,但此樂旋律本身自然婉轉,且悠揚動聽,加之在古玄門琴坊閣所學諸琴之技法,演奏自然高超,懂音樂的人都知道,音樂本身是需要帶著情感去駕馭的,而淩宵逸溶入了自我思想感情,兩者兼並起來演繹,不得不說此乃一首絕佳的音樂。

  當淩宵逸琴聲音絕,月坊內諸旅客頓時為此樂震驚,雖驚慌之後人心未安,但好的音樂是有感染力的,一曲演奏停當,一片掌聲頓時將那剛才的心驚之潮揮去。

  見如此熱烈的掌聲為琴聲作鼓,淩宵逸由心一笑,向諸客人揖手一禮,轉身還了唱班師父的奚琴,然後向唱班的幾位琴師道:“此地有此賊子,必難落腳。弟子一點建議;師父們還是另去他鄉為好。”轉身呼堂二哥為自己安排宿廂,便上樓而去。此節完!

  注釋1:此詩為《秋水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