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茵茵被問得有點懵，她淺笑接話道：“我都可以。”

  顧以莫點頭看向高薪：“讓他們準備吧，中午就在這裏吃。”

  “好的顧總。”高薪重新把茶杯裏添滿水，才起身走了出去。

  新來的廚師手藝很不錯，做菜比較清淡爽口，很適合老年人的口味。方茵茵邊吃邊點頭，表示味道很好。顧以莫也同樣很滿意。

  吃完飯沒多久，村部幫忙的人就過來了。在顧以莫的示意下，方茵茵跟著他們，首先來到了田壯壯的家裏。

  田壯壯的母親在看到方茵茵，以及來幫忙的人時，臉上並沒有流露出老有所依的欣喜感。相反的隻是淡淡的說著，自己哪兒都不想去。不想離開這個家。

  方茵茵疑惑的相勸：“去了敬老院會有人照顧您，還有人陪您說話解悶，平時也會有社會上的愛心人士去看望你們，這總好過您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啊。您為什麽不願意去？”

  老人家搖搖頭，不說話。就是不想搬走。

  村部的人也在勸著：難得有好心人士，來關愛空巢老人，這是老年人的福氣之類的話。

  方茵茵納悶了半天，趁著他們在談話之際，圍著屋子仔細的打量了一圈。忽然被櫥櫃上的一個針線笸籮，吸引了目光。

  方茵茵轉頭看了眼一直低著頭的老人家，抬腳往櫥櫃前走去，針線笸籮裏，放著一件還沒縫完的小孩衣服。藍底碎花圖案，是一件棉衣，看的出來，布料應該是很多年前的那種。

  方茵茵把手機調為靜音，無聲的拍下照片，又打量了四周一番，沒什麽其他特別的發現。她重新回到桌前坐下。跟著又勸了幾句，無果後，大家隻好從田壯壯家離開，去下一為老人家裏。

  方茵茵轉身回到項目部，顧以莫不在。她拿出手機撥打了顧以莫的電話，跟著他說的地址，在瀑布下的小船上找到了他。

  顧以莫伸出手示意扶她上船。方茵茵眼神閃爍了一下，抬手搭上他伸過來的手。

  “你還會劃船？”方茵茵安穩坐下，好奇的問道。

  顧以莫拿起船槳開始劃起來，隨意道：“剛開始劃的時候，船是轉圈的。劃兩下就會了。”

  方茵茵有些詫異：“你剛學的？”

  “嗯。”顧以莫放下船槳，開啟自動開關，在方茵茵對麵坐下，拿起一瓶水遞給方茵茵，眼眸微緊問道：“田壯壯家收拾好了嗎？”

  “沒有，田壯壯的母親不肯離開那個家，你先看看這個。”方茵茵打開手機照片，遞給顧以莫。

  顧以莫帶著疑惑接過手機，看到照片的瞬間，他抿緊了雙唇，眼神也變得嚴肅起來。

  沉默思考了半天，才沉聲開口：“她家有小孩？這麽說田壯壯的女朋友並沒有離開。而村裏的人又幾乎沒見過她，說明她躲在外麵。或許隻是偶爾偷偷回家看望老太太。”

  顧以莫眼眸一轉：“走，去掉監控。”說著就去調整船頭方向。

  “我不這麽認為。”方茵茵看著顧以莫微怒的臉，說出來不同的看法。

  顧以莫頓了頓手上的動作，帶著詢問看向方茵茵：“這件事你怎麽看？”

  方茵茵歪著腦袋看向遠方，猜想道：“如果田壯壯的女朋友隻是躲起來了，那她們一定還有聯係，既然有聯係，那住在哪裏不都一樣嗎？

  她為什麽還是不肯離開那個家，確切地說，應該是不肯離開那個房子。”方茵茵說著重新看上顧以莫。

  顧以莫堅定的眼神對上方茵茵的眼睛，肯定道：“因為她在等人，她不是不肯離開那座房子，而是不能離開。”他想了想，又推測道：“難道田壯壯女朋友離開以後，就沒有再回來過。”

  方茵茵坐直身體，大膽猜測道：“很有可能。而且她離開的時候，老人家知道她懷著孕。所以老人家一直在盼望著，有一天她能帶著孩子回來看她。”

  顧以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眉頭擰著的眉也舒展了一些：“所以，當務之急是幫助老太太找回兒媳，甚至是孫子。

  如果田壯壯女朋友生下了那個孩子的話。”線索越來越近了，顧以莫又不自覺握緊拳頭。

  方茵茵放下手裏的半瓶水，繼續分析道：“老人家當時不跟我們說實話，也許就是怕我們去打擾到田壯壯的女朋友，間接打擾到她孫子。可孫子隻是她心裏的幻想，也許那個孩子根本就沒出生。”

  顧以莫動了動眉角，抬頭看向方茵茵：“你覺得田壯壯的女朋友，不會生下那個孩子？”

  方茵茵理所當然的說道：“正常來說不會，你想想，他們才認識了短短半年時間，而且田壯壯又是個從那裏麵出來的人，後來又不在了，若是你，你會生下那個孩子嗎？”

  顧以莫看著方茵茵，一臉認真道：“我不會生孩子。我不是女人，不能準確的站在女人的立場上，考慮她們內心的想法。

  但站在男人的角度，如果是我，在這種情況下，我肯定不希望我心愛的女人，繼續為我在這個世界上受苦，我會希望她打掉孩子，開始新的生活。”

  顧以莫說的話和認真的樣子，讓方茵茵的眼眸沉了沉，她掩飾著內心的異樣，拿起水喝了一口，隨意道：“不管有沒有那個孩子，對於你來說，都不是重點所在。”

  “嗯。走吧，去田壯壯家。”顧以莫把小船靠岸。起身扶著方茵茵走下船艙。

  方茵茵看了一眼麵色暗淡地顧以莫，提醒道：“老人家現在心裏肯定很難過，她也許不一定願意接受我們的幫忙。又或者她本身就知道，根本不會有什麽孫子，那隻是她空想出來安慰自己的。想讓自己留個念想。”

  方茵茵這麽說，顧以莫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現在的人都現實的很，一個活了七八十年的老人，自然看的比年輕人更透徹。但

  顧以莫口風一轉，說出另一種可能：“事無絕對，真正的愛情，也有能超脫現實的。所以我們要以情打動她，隻有見到了田壯壯女朋友本人，才能真的確定，她到底有沒有一個孫子，還在這個世上。”

  “走吧，現在去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