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道近乎低語的呢喃，一道半透明霧狀白色人影在神龕上成型。

  布萊恩冷靜地選擇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盯著這道人影，在麵對突發的未知變化時，他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那道人影也沒有再說話，隻是微微的上下飄忽，一人一影就這麽相顧無言。

  場麵一時有些尷尬。

  布萊恩撓撓頭，他發現這道人影好像不是什麽生物亦或是魂體之類的，相反，更像是……某種固定的程序？

  接下來是不是該到你問我答有獎競猜環節了？

  無奈之下，他隻好對著人影開口:

  “那你是誰，吞噬教堂是什麽地方，我為什麽會來這裏。”

  “還有，我是誰？”

  布萊恩沒有忘記，三年以來每月做的相同的噩夢，這是他穿越以後唯一算得上特殊的地方了，他不信那噩夢僅僅是巧合，也許其中，就隱藏著某些秘密。

  那人影停止了浮動，緊接著縹緲的呢喃再次響起，這次，就像是有人在對著布萊恩的耳邊低語一樣。

  “我是主神昆士坦丁的遺魂，駐守於此地，等待今天的到來，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主的意誌。”

  等待今天？那就是在等我？還有昆士坦丁是什麽鬼，這三年來也沒聽說有這麽一號主神啊？布萊恩心裏地疑惑再起，忍不住繼續撓頭。

  “在解釋吞噬教堂之前，我們不妨來講講曆史吧。”

  那人影的語氣蘊含著某種不容拒絕的權威，讓布萊恩忍不住點了點頭。

  場景變換，布萊恩一瞬間坐到了第一排右手側的木製長椅上，霧狀人影也隨之移動到他的麵前。

  布萊恩看的真切，那身影下半部分沒有腿，取而代之的是一縷細長的霧線，延伸到神龕裏麵。

  他雙手扶膝，擺出一副認真好學的小學生模樣，準備上一堂別開生麵的曆史課。

  “在漫長的第一紀元，創世神創造了整個大陸山川，所有的飛鳥走獸和草木花朵。”

  “祂是太陽，也是月亮。祂執掌海洋與大地，製定世間一切秩序。”

  “一切的知識存於祂的大腦，精巧的工具出自於祂的雙手，多變的天氣因祂而起，生命和死亡的更迭在祂一念之間。”

  好厲害，這就是無敵於天下的存在啊。果然每個神話體係裏的創世神都差不多。布萊恩心裏暗暗地想。

  不過那人影沒有停止，依舊滔滔不絕。

  “祂最後創造了人類，帶領他們成長，並從中挑選15人作為自己的座下天使，分別賜予超凡力量。”

  “……直到有一天，外神降臨，意圖入侵整片大陸，創世神帶領人類反抗，這場戰爭持續了上千年。”

  原來如此，外麵柱雕上描繪的故事就是說的祂啊！布萊恩恍然大悟，忍不住脫口而出:

  “後來祂死了，對吧？”

  霧狀人影停頓了一下，過了數秒才回答道:“沒錯。”

  “祂隕落於外神之手，在隕落之前用自己全部的意誌化為屏障，阻擋了外神的繼續入侵。”

  布萊恩點點頭，這和柱雕的描繪也基本一致。突然，他想到了一些事。

  柱雕後來描繪的畫麵裏，一個人，嗯現在看來應該是15天使之一，偷偷帶走了創世神身體的一部分，會不會就是這個人影所說的昆士坦丁？

  據他所知，在整個大陸流行的曆史學說中，神創紀的曆史基本無人知道。這一方麵是因為年代太過於久遠，另一方麵則是各個教會高層的語焉不詳。

  但是在第二紀，也就是神引紀，最開始明明是十四位主神帶領人類來到新大陸。

  雖然各種曆史典籍在數千年的更迭裏已經遺失了很多，但是布萊恩大體上還是知道的，這數量上的差出來的那個天使，或者說後來的主神……

  該不會這破教堂的主神就是那個柱雕上偷偷溜走的那位吧！

  那他是什麽天梯，盜竊嗎？

  “……我主昆士坦丁帶著創世神的遺誌和祂的遺物離開那些背叛者，在意誌海中建立了這座教堂。”

  等等，我錯過了什麽？！

  布萊恩緩過神來，發現就在自己思考走神的時候，那人影已經快把故事講完了！

  怎麽就背叛者了？啥就意誌海了？

  布萊恩突然有一種回到了大學高數課的感覺，自從撿起一根筆，就再也沒有跟上過了……

  “等，等一下！”

  布萊恩抬手想要製止霧狀人影的話，打算再聽一次。

  “剛才那段能不能再講一次，就是從主神隕落開始。”

  人影的聲音停下，這一次停頓了更長時間，直到布萊恩都想要再問一次才繼續說。

  “好吧，那就再說一次。”

  布萊恩滿意的點點頭，恢複了小學生坐姿。

  “創世神隕落之際，降下旨意，讓十五位天使用祂的身體煉製成藥水，用於加固屏障，以期永遠阻擋外神的窺伺。”

  “但天使首領阿洛德斯並沒有遵從遺誌，而是聯合其他天使一起分食了祂的身體，執掌祂的眾多權柄成為主神。”

  我去，這麽刺激……全員二五仔啊！布萊恩心下震驚，不由得想起前世最喜歡的某本小說。

  “我主昆士坦丁沒有參與其中，而是趁著眾人分食之際，帶著創世神一部分身體離開了那些背叛者，在意誌海建立了這座教堂，等待機會完成造物主的遺誌。”

  布萊恩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按人影的話說，這主神昆士坦丁還算有點良心。

  不過布萊恩沒有完全相信，畢竟這隻是一麵之詞，真實性還有待檢驗，搞不好什麽完成遺誌隻是說辭，其實不過是一群人一起吃和一個人偷偷吃的區別……

  布萊恩打定主意以後，開口問道:“那能不能解釋一下，我是誰，我怎麽來的這裏。”

  那道人影聽到這句話，忽然閃爍了一下回到神龕之上，緊接著他的威勢忽然暴漲，神聖又莊嚴，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你是被選擇的人。”

  “異界的靈魂將會接受引導來此。”

  “繼承吾的超凡，完成吾的使命。”

  “凡背叛的，都將得到懲戒。”

  “凡反抗的，都將灰飛煙滅。”

  “凡違逆的，吾許你吞噬其肉體和靈魂，並獲得其能力。”

  “神的意誌會得以實現，你的靈魂會進入永恒的天國。”

  ……怎麽氣氛突然神棍起來了，布萊恩默默吐槽。

  不過不得不說，那威嚴的聲音，將每一句，每個字都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他有一種感覺，自己這輩子恐怕都忘不了這幾句話了。

  “凡背叛的……凡抵抗的……凡違逆的……吞噬……吞噬教堂……吞噬……”

  布萊恩靈光一閃，吞噬，這個詞已經出現過太多次了，這肯定代表了某種意義，也許就是這條隱藏了數千年的天梯的名字。

  該不會當初昆士坦丁帶走的是創世神的嘴吧……連石板上的印記都是嘴……我好像發現了真相……

  可是我昏迷前明明喝的是生命天梯的超凡藥水，怎麽，這天梯之間還能搶人呢？

  那道人影說完以後就消逝不見，仿佛從未存在過。取而代之的，是靜靜地放在神龕中的一瓶藥水。

  吞噬天梯，第一階超凡，暴食者。

  僅僅是一眼，布萊恩的腦海裏就自動浮現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