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早晨起來又沒看到陸寒聲的影子了，除了床另一側的枕頭有明顯睡過的痕跡，她恐怕都要以為陸寒聲根本就沒回來。

  ??桌子上擺著小籠包和豆漿油條，她吃了之後九點過一刻，坐地鐵去了B大，剛到207教室，季筱冉的電話打過來了。

  ??“小霜霜，我的車今天中午讓人來取，你發個地址給我。”

  ??“嗯，好。車在B大附近，我中午十二點二十下課，等會兒給你發定位，我要上課了。”

  ??秦霜其實也不知道王與莘同學今天把車開來沒，不過學校外麵的公寓也就隻有一處，離得不遠，寸土寸金的位置，看來王同學家境很不錯啊。

  ??十點上課鈴一拉響，教室裏滿滿當當的人已經坐好，今天的課程分了上午和明天上午，也分了兩次教學，一二班在明天，三四五班在今天，人數減少了一半，教室裏就坐著六十多個人。

  ??秦霜點開PPT放映課程頁麵，點開點名係統開始點名。她的教學賬號還是今天去教導處新領的，於是也能和學校的教師一樣有了平台賬號。

  ??點到王與莘的時候秦霜抬頭看了一眼，見到下麵最後一排左側最裏麵站起來的人，點點頭，年下一個名字。今天來得挺好，沒踩著鈴聲進來。

  ??秦霜講課越來越遊刃有餘，她逐漸上手後既能講課又能回答學生時不時提出的問題。

  ??一個小時後課間休息二十分鍾，秦霜看了眼後座的王與莘同學，男生正坐在位置上玩著手機，很好，沒睡覺。

  ??一條微信發過去：王同學？昨晚的車停在哪兒？發個地址給我？

  ??叮咚一聲接收消息的聲音在嘈雜打鬧的課間沒驚擾任何人。

  ??坐在王與莘外麵的同學隻看到他突然站起來，急忙給他讓座。

  ??“莘哥，你去哪兒？上廁所，一起？”坐在他旁邊的一個男生和他關係不錯，見他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開口搭訕。

  ??王與莘沒說話，隻道：“不是。”

  ??從他突然站起來打算出來的時候就吸引了班上大多數人的注意，此刻見他慢悠悠走到講台邊低著頭不知道和老師說些什麽，甚至露出來側臉嘴角還勾了笑，k可是把下麵許多人驚呆了。

  ??而講台上的兩人此刻正在對話。

  ??“車在我公寓下麵停車場，鑰匙。”王與莘邊說著邊把鑰匙遞給秦霜，沒走，斜著靠在講台的桌子邊，“等會兒下了課我帶你去？”

  ??秦霜接過去放進包裏，點點頭答應，“好啊，謝謝王同學了。”

  ??王與莘深深看著她，沒說話也沒離開。

  ??秦霜抬頭看了他一眼，疑惑：“還有事兒嗎，王同學？”

  ??“請我吃頓午飯？老師。”男生動了動嘴，身子微微站直，麵上帶著一絲淺笑，柔和了他稍顯冷硬淡漠的眉眼。

  ??秦霜從善如流的回答：好啊，做完也多虧了王同學送老師。”

  ??王與莘眼神深了深，裏麵的情緒恐怕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坐在下麵的同學們像是被摁了靜音鍵，從王與莘去了講台上後就開始靜音，前麵四五排都沒坐人，隻有最後三四排才坐滿了同學，許多人甚至都在後悔為什麽今天沒去前排坐，也好聽聽莘哥和老師在說什麽，竟然還笑了，真是活久見。

  ??王與莘得到確切答案衝著秦霜笑了笑，轉身離開了講台。

  ??秦霜看著他的背影，思緒有些飄忽，總感覺有些怪異，卻又說不上來哪裏怪。

  ??眾目睽睽下王與莘姿態閑適，步履緩慢的回了位置，麵對著眾多打量的目光他微微皺眉，把帽子往下拉了拉，這下直接遮住了鼻子，隻露出來一個白淨輪廓分明的下巴。

  ??……

  ??坐在王與莘旁邊的那位男同學讓他進去之後湊過去小聲詢問：“莘哥，你和老師說什麽了？”

  ??王與莘懶散的趴在桌子上，話帶著鼻音，悶悶的，“沒什麽。”

  ??那男同學還想問，卻被人直接打斷：“和你有關？”

  ??訕訕摸了摸鼻子，男同學不再開口。

  ??莘哥還是一如既往的牛逼，剛才的笑肯定是他的錯覺，自己還是不要湊上去找罵了。

  ??王與莘這一覺睡到下課鈴響，旁邊的男同學走之前叫了他一聲才和其餘人離開，沒過一會兒教室裏隻剩下了王與莘同學和正在講台上收拾教材的秦霜。

  ??秦霜把教材和本子全部收進自己的白色背包裏，抬頭看向後排的男生，笑著說：“走吧，王同學。”

  ??王與莘拿著一本書，走到前門去和秦霜並肩往外走。

  ??下了階梯，走出教學樓，B大的走道蜿蜒到校園各個角落裏。

  ??秦霜沒走幾步眼前突然多了一本書，疑惑的看過去，隻聽到旁邊的男生說道：“老師，幫我背一下？順便明天晚自習帶來教室？”

  ??秦霜驚了，還有這種操作。是她看起來太好說話了，還是這人實在是太不把她這個老師放在眼裏了？

  ??“王同學，我記得你不上晚自習？”秦霜沒接，作為一個老師得有老師起碼的尊嚴。

  ??王與莘微微抬了抬帽子，露出鼻子和眼睛，看向秦霜，“明晚的課我要去。所以，老師幫我帶來？”

  ??秦霜笑著搖頭，嘴角的弧度又假又刻意，“王同學是不喜歡老師上的課？”

  ??似乎沒想到秦霜會這樣突然轉折，王與莘沒反應過來，“嗯？”

  ??“那王同學為什麽上老師的課總會睡覺？不論是早上的課還是下午的課。”她可記得，上課時腦子裏的畫麵最為明顯的就是後座趴在桌子上一頂帽子遮住了全部的頭。

  ??王與莘笑了聲，睨她一眼，“不隻是你。”

  ??秦霜仰頭看他。

  ??“所有老師的課我都會補覺。”補充了一句，王與莘眼底滿是笑意。

  ??秦霜噎了噎，似乎覺得他的解釋讓人更覺得無語了，所有課都補覺？

  ??“那王同學平時都在做什麽？每節課都缺覺？”按照裴老給他的特例，秦霜更好奇他平時都在做些什麽。

  ??她總是忘記問了。

  ??王與莘笑了笑，語氣似真似假，“當然是認真學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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