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 真實(二)
作者:梵甄甄      更新:2020-12-06 18:28      字數:2203
  林遠繼續往前走著。

  再往前走兩步,過了馬路就能回學校了。

  在那條陰暗的巷子裏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

  沒有關係,不要多管閑事!

  “他媽的。”林遠低咒一聲,黑著臉重新走回去,他步伐越走越快,最後變成了大步跑。

  終於敢在變態撕扯那個女生衣服之前一腳踹飛了那個男人。

  然而那個被他救了的女生一邊抹著眼淚看清救了自己的人的時候,整個人發著抖跑得更快了。甚至逃跑的時候還不穩地啪嘰摔到了地上。

  然後爬起來繼續跑。

  林遠抓一下頭發,對眼前發生的一幕感到無語。

  “嗤——”後麵傳來一聲輕笑。

  林遠瞬間回過頭去。

  唯一有著光亮的昏黃色燈泡旁邊,從黑暗處緩步走出來了一個身材有些纖細的男人。

  “你救錯人了,還打擾了我的好事。”

  林遠微微挑眉,“你之前一直躲在這裏看戲?”

  “那個女生做了很不好的事,所以她不敢大聲呼救。”鍾天明歪了歪腦袋,“我現在對你更感興趣,怎麽突然決定多管閑事了。”

  林遠經過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他還有過瞬間對方會多管閑事的擔憂。

  失策的是沒想到已經走出去那麽遠的人居然還會因為莫名其妙的正義感折回來。

  “所以你看戲的理由是?”林遠無論是語氣還是眼神都很冷漠。

  “那個男人是鍾情酒吧的服務員,那個女的找那個男人是想在我的酒杯裏下藥。我隻不過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鍾天明靠在牆邊,挑著眉,一臉的無所謂。

  光影下他的表情顯得有些妖異。

  林遠微微頷首,算是對他說法的認可,緊跟著便抬腿準備離開。

  “現在再回宿舍已經晚了吧,不如一起喝一杯?”靠著牆的人漫不經心的開口。

  回應他的隻有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鍾天明沒太把這次偶遇放在心上。

  對於這個奇怪的人她也有所耳聞。

  她才沒有時間去慰問自閉症孤兒,如果不是她總是能跟林遠各種偶遇的話。

  如果說長相陰柔的話,鍾天明明顯比林遠更勝一籌,她更像是個柔弱的小姑娘。但是鍾家的名頭在那兒擺著,更何況是鍾氏唯一的公子。

  沒人敢說他半句不是,鍾天明在學校裏是屬於能夠橫著走的存在。

  實際上,象牙塔裏還是存在著某種社會氣息。不過雖然身份不一般,大多數時候,鍾天明的行為一點兒都不出挑。

  她就像是個普通學生一樣,該軍訓軍訓,該開會開會,除了夜不歸宿之外沒什麽值得多被提及的。

  晚上的時候她更多是召集幾個同圈子的人去ktv或者酒吧玩。

  照理說這樣的生活規律跟林遠是扯不上什麽關係的,但軍訓最後的收尾是所有大一新生的一場拉練,全程要翻越兩座山頭,一刻不停地走也要走上四五個時辰。

  鍾天明體力一向不錯,奈何前一天晚上知道是軍訓最後一天,他們幾個人喝的有點兒多,原本的總結表演突然變成這麽個玩意兒,打的鍾天明措手不及。

  暈乎乎地走了一個多小時,在爬山過程中,學生已經鬆散地拉長了戰線。體力好的衝在前麵,不好的紹在後頭。

  鍾天明就想著在旁邊坐著休息一會兒,結果迷迷糊糊地一跟頭栽到了緩坡的樹叢後頭。

  他們班的學生早就走了,後麵上來的學生一個個累的跟死狗一樣,沒人注意到旁邊栽下去個人。

  林遠由於被同專業的人排斥,所以慢悠悠地跟在隊伍後頭當吊尾車。

  隻要不迷路的走回去,這趟拉練在他這裏就算圓滿結束。

  由於他隻是一個人在走,難得能聽見安靜的風聲,那些由學生們苦中作樂發出的嘈雜聲響也像是隔了很遠。

  林遠從沒覺得自己聽力有多好。

  可就他這怎麽樣的聽力,偏偏幾天之前聽到了那個女人沒什麽底氣的呼救聲,聽見了今天路旁被樹叢遮擋的嚴嚴實實地幹嘔聲。

  林遠站在樹叢旁邊,聽著裏頭傳來的聲響,擰著眉毛像是在思索一道世紀難題。

  他站了挺久的,管院其他的專業班級發出的聲響已經出現在了後頭,再有不長時間就能上來了。

  但是那些人未必能發現樹叢後麵這點兒細微的異響。

  林遠猶豫再三,為了防止這座幾百米高的小破山再多出一個孤魂野鬼,他還是擰著眉毛鑽進去,將裏頭昏迷著的人拖出來扔在路中間。

  後頭爬上來的學生一邊喘著大氣兒,一邊看著管理學專業那個出了名的問題學生揚長而去,地麵上還躺著個人。

  “臥槽,有同學被打了!”

  隊伍裏的學生咋咋呼呼半天,老師緊急聯係了校醫隊,把人給抬下了山。

  鍾天明再睜眼的時候,先映入眼簾的是不斷滴水的吊瓶,下一眼就是丁誌舉那張放大的醜臉。

  “誰準許你離我這麽近的。”

  “這不是哥們兒看你昏迷心裏著急麽。”丁誌舉咧嘴嘿嘿一樂,往後撤了點兒。

  鍾天明揉著太陽穴,緩了半天才回想起自己斷片之前發生了什麽。

  “學校不是在拉練麽?”

  “早結束了,你都睡了五個多小時了。”

  鍾天明歎口氣,對自己沒能完整撐過整個軍訓十分懊惱。

  “這四年,戒酒吧。”

  “臥槽,兄弟,不是吧。一時的痛苦不是真正的痛苦,酒精帶來的快樂才是永恒”丁誌舉哀嚎著試圖洗腦鍾天明改變決定。

  “你知道的,我討厭把同一句話重複第二遍。”重複第二遍意味著鍾天明可能要動手揍人了。

  自己這兄弟比看著瘦瘦小小的,打人是真疼,而且還不講武德,啥順手就拎著啥造。

  “我是怎麽到這兒來的。”暈倒之前鍾天明自己還有點兒意識。

  他應該是滾到了樹叢後頭。

  “聽信息管理專業的那幾個發現你得學生說,你是被管理學的孤兒打暈的。”丁誌舉兩眼燃燒著八卦之火,“是真的麽?你倆咋對上的。”

  鍾天明眨眨眼,“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