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鐵臂龍王:邀龍
作者:雨闕      更新:2020-05-21 16:02      字數:6237
  斷樓和完顏翎同時躍起,閃身躲到了帳後。也幸虧他們腳步輕反應快,不然以梅尋耳聽八方的功夫,再遲疑片刻,非得教她發現了不可。

  嶽飛道:“足下是誰?可要先說明白,不然,這旨意可不是亂接的。”

  梅尋輕咳一下,朗聲道:“禁軍副統領梅尋,奉皇帝旨意,來此緝拿易容刺客,兩男三女共五人,請嶽將軍交出人犯,不知者不罪!”她聲音中透著一絲曖昧,似乎在暗示些什麽。

  嶽飛平靜道:“既然是不知者,又何談交出人犯,梅副統領此言何意?”

  “嶽將軍,梅尋敬重你是大宋忠良,還請將軍不要為難,不然撕破了臉就不好看了。”

  “請梅副統領明示。”

  梅尋四下看看,低聲道:“嶽將軍,你想要當著你手下的麵,就把話說清楚嗎?”

  一陣騷動之後,嶽飛道:“兄弟們先各自忙去吧,待會兒我自會叫你們過來。”

  眾將雖然不悅,但到底服從軍令,紛紛告退,卻聽梅尋道:“這位將軍,還請留一下!”

  一陣駐足聲,接著便是嶽飛道:“姚嶽留下,其他人先走吧。”

  眾將都是莫名其妙,走出帥帳外,忍不住發些牢騷。牛皋性子急,直接開罵道:“鳥賊的朝廷,派個娘兒們來這裏指手畫腳,瞧板著的那張臉,好像咱們都欠她錢似的。”

  另一個聲音道:“老牛你瘋了,這是什麽地方,怎麽能這樣亂說?”牛皋大怒,罵道:“怎麽了貴子,難道你怕了不成?”張憲從中拉架,安撫道:“行了行了,先不管朝廷怎麽樣,咱們兄弟們不能先吵起來……”

  幾人的聲音漸漸遠去。姚嶽大步走到嶽飛旁邊站定,嶽飛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打破了沉默:“梅副統領,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吧?”

  梅尋道:“昨天嶽將軍的營中來客人了吧?兩對男女,外加一個有身孕的女子。”

  斷樓和完顏翎聽見一陣抖摟紙張的聲音,知道梅尋定然是拿出了他們的畫像,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卻聽嶽飛道:“沒有,我軍中沒有來過這幾個人。不過依梅副統領的意思,他們既然是易容刺客,就算換了臉也沒什麽奇怪吧。”

  “他們用的並非人皮麵具,而是以毒藥腐蝕皮肉後加以麵具固定,又重新長出一張新的臉來,這樣便不會有絲毫破綻,可也換不回臉來了,不過嶽將軍倒也不必問得這麽細!”梅尋的聲音漸漸陰沉,“嶽將軍是赫赫名將,若非掌握了十足的證據,梅尋也不敢造次。可若你執意要包庇的話,那梅尋隻能認為你是勾結謀反了!”

  “那就請梅副統領拿出證據來吧?”嶽飛如是答道。梅尋道:“好,這是你逼我的!證據就是他!”說著,伸手指向了姚嶽。

  嶽飛微微側過頭,道:“這是怎麽回事?”梅尋道:“實不相瞞,我昨晚便來到了嶽將軍的營帳中,親眼看見斷樓和完顏翎,就從這頂帥帳中走了出來!”

  在外麵偷聽的二人,聞言都是大驚失色。完顏翎望向斷樓,眼中滿是疑惑,似乎在問:“我們可是特意繞了一大圈路,她怎麽會找到我們的?”斷樓搖搖頭,也以眼神回答:“我也不清楚,先聽聽再說吧。”

  原來,斷樓之所以不肯老老實實地直接取道江西前往嶺南,而是帶著大家四處亂逛,除了想帶著完顏翎好好遊曆一番江南山水之外,也有自己的一番考慮:既然放他們出城是鐵扇門和血鷹幫有意為之,說不定還會在路上打什麽主意。於是,兩人決定繞道而行,故意漫無目的地前進,雖然耽擱些時間,但總歸還是穩妥為上。

  不過,因為凝煙還懷有身孕,不宜太過憂思。尹柳又是個大嘴巴,趙鈞羨彼時和二人還不相熟。為了不讓大家擔心,便沒有將這番思量說出來。因此,這完全是二人臨時起意,別說血鷹幫,就是原計劃沿途接應的羊裘和丐幫弟子也被蒙在了鼓裏。本該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居然讓梅尋跟了過來。

  嶽飛不慌不忙,繼續道:“既然梅副統領昨晚看到了人犯,為何不當場抓獲,卻要等到現在再來向嶽飛要人呢?”梅尋冷笑道:“這裏是嶽將軍的地盤,我可不敢輕舉妄動。萬一你和他們勾結怎麽辦?我就隻好先請這位將軍喝了杯茶,問出了些事情。”

  嶽飛回過頭,溫言道:“姚嶽,你被梅副統領擄走過嗎?說了些什麽,不妨對質一下。”

  “沒有!”姚嶽利索地回答道。梅尋大感意外,怒道:“胡說,你明明……”不等她說完,嶽飛立刻道:“偽造證據,梅副統領,原來禁軍都是這麽辦案的麽?”

  “嶽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見嶽飛仍不回答,梅尋終於動怒,手略一翻動,刷的一聲,兩道白光飛從黑披風中破風而出。梅尋雙刀出鞘,刺喇喇直向嶽飛麵門刺來。

  嶽飛麵不改色心不跳,甚至連躲也不躲。梅尋看見他的眼神,心中忽然一沉,似乎有什麽莫名的力量攔住了她的腳步,刀尖一顫,在嶽飛的眼皮前戛然而止。

  梅尋盯了他一會兒,忽然收回了刀,拱手道:“在下魯莽,得罪了。不過梅尋還要在這裏叨擾幾天,不知嶽將軍可方便安排一下?”

  嶽飛淡淡道:“多一頂帳子,有什麽不方便的。不過前線不比京城,諸事都有不便。梅副統領不嫌棄我這營帳簡陋的話,軍需處就在向西五百步的地方。”

  梅尋道:“不敢!”轉身走到了帳門口,卻又停了下來,回頭道:“嶽將軍,你不計私人恩怨,梅尋佩服。但這幾人對朝廷和在下都至關重要,還請嶽將軍想清楚。”說罷,一甩披風揚長而去。斷樓和完顏翎等梅尋走遠些後,也悄悄離開了。

  嶽飛站起身來,自言自語道:“我少年時也曾遊曆江湖,隻知道有人用毒藥毀容,還從沒聽說過用毒藥換臉的。這位梅副統領言語恍惚,不知是敵是友。”

  “我看肯定是朋友。”旁邊姚嶽突然開口。嶽飛回頭道:“你今天倒是比以往爽快許多,說說看,為什麽?”

  姚嶽道:“大帥,依我看,這梅副統領之所以說昨天晚上綁了我,就是想詐您一下,可她沒想到您不上她的當。但她到底是禁軍副統領,應該不會做什麽犯上作亂之事。說定是這其中有什麽誤會,您還是告訴她實情好一些。”

  嶽飛笑道:“說得也是,看來是我多心了。也罷,反正她一時半會也走不了,先去營中轉一圈,再來向她解釋。去幫我把佩劍和頭盔拿過來吧。”

  姚嶽答應一聲,向旁邊衣架上取過寶劍和帥盔,幫嶽飛整理衣容。嶽飛道:“姚嶽,你當隨軍參謀有三年了吧?我也從來沒給你放過探親假,令堂身體可還好嗎?”姚嶽道:“多謝大帥掛念,家母一切都好。”

  “那就好。”嶽飛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麽,“還有小虎子,我上次見他的時候還得讓人抱著,現在得有這麽……不對,這麽高了吧?”說著,拿手在腰間比劃了一下。姚嶽笑道:“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呢,小孩都這樣。”

  “是啊,小孩子都這樣,一不留神就長得你不認識了。”嶽飛一邊感歎著,雙手一拽係好帽繩,手向下按住劍柄,突然喀喇破響,寒光一閃……

  完顏翎和斷樓低著頭,快步在軍營中穿梭。忽然“哎喲”一聲,撞上了什麽人。一個老聲道:“有眼不用眼,那不就是瞎子嗎?”抬頭一看,是慕容海和嶽雲。

  兩人連忙行禮,慕容海道:“說實話,我還真有點舍不得我這徒弟。”嶽雲也點點頭,臉上帶著些許遺憾,道:“沒想到你們這就要走,當真是可惜,斷樓大哥,完……”

  “完了之後,還請幫我們跟楊大哥說一下,這次走得匆忙,來不及跟他道別了。對了少將軍,我看軍營裏還許多不穿盔甲的人,倒也各自統一服色,都是些什麽人呢?”完顏翎見嶽雲就要叫出自己的名字,怕讓慕容海聽見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連忙轉移了話題。

  嶽雲見完顏翎話語急躁,感到有些奇怪,但仍照實答道:“哦,他們都是附近的江湖門派,前來我軍中助陣的。有衡山派掌門萬俟元、太湖幫幫主曹樸,還有白……”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斷樓左顧右盼,生怕梅尋從哪裏冒出來,到時候又是麻煩。嶽雲以為他沒興趣聽,便轉而對慕容海道:“師父你放心,徒弟絕不會荒廢武功。至於師兄,我已經派人出去找了,相信不會走遠的。”

  “樓兄,完顏姑娘,該走了!”幾人正說著,趙鈞羨從一頂軍帳後繞了出來,旁邊跟著尹柳,雪頂和紫瞳則拉著一輛板車,上麵坐著凝煙。嶽雲笑著走上前道:“這是用一輛廢棄的戰車改造的,雖然時間緊了點,但是施全大叔的手藝沒的說,保證牢穩。”

  凝煙欠身道:“多謝少將軍。”斷樓和完顏翎心裏也是好生感激,也不由得對這位赤誠的少年有些愧疚,可當下也不好多說什麽,便拱手告辭了。

  嶽雲送別三人之後,想去跟父親說一下,便走進了帥帳。可剛一進帳,卻見嶽飛凜然屹立,手中的劍刃上一滴滴紅色緩緩滴落。再低頭一看,姚嶽正大張著眼睛躺倒在地,脖子上豁了一個大口,汩汩冒著鮮血,已經是死透了。

  “爹,您這是……”嶽飛回頭,一把將嶽雲從門口拉過來,低聲道:“你仔細看看。”

  嶽雲又是驚駭,又是糊塗,俯下身定睛一看,一下子愣住了。隻見姚嶽的臉皺皺巴巴,眼角處更好像是歪過來了一般,十分奇怪。不由得伸出手去,輕輕一提,一張完整的臉皮居然被扯了下來,露出一張從沒見過的陌生麵孔。

  嶽雲大驚,霍然站起身來,訝道:“假的?”嶽飛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聲張。

  嶽雲連忙噤口,低聲道:“爹,這是怎麽回事?”嶽飛搖搖頭,道:“他走和說話的身後露出了尾巴。隻可惜這人是個死士,什麽都問不出來。”

  嶽飛說得雲淡風輕,但一想到剛才這個人就和父親獨處一室,嶽雲還是捏了一把汗,轉而問道:“爹,那真正的姚嶽叔呢?”嶽飛微微沉吟,似乎在自言自語:“他剛才和那個梅尋唱反調,顯然不是一路人。難道姚嶽被擄走之後,又遇見了什麽別人?”

  嶽雲奇怪道:“爹,您說什麽?”嶽飛並不回答,而是向案頭上取過一枚帥印,交給嶽雲道:“拿著這個去找你王貴叔,讓他帶中軍向前開拔十裏,替換掉所有的崗哨。並派一小隊親信精兵,沿洞庭湖周圍三十裏搜索姚嶽。”

  “是!”嶽雲略一遲疑,接過帥印,卻有些不解,“爹,偵查勘探,不應該交給董先叔的踏白軍嗎?為何要調動中軍呢?”

  見嶽飛意味深長的眼神,嶽雲一下子明白了:“爹,您是想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嶽飛坐下,淡淡道:“知道就行了,還是這麽沉不住氣,快去吧。”

  斷樓一行人乘車向南走,一路緩步慢行,也是有意在等慕容雷。慕容海故意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眉頭卻不自覺皺得越來越緊。除凝煙不明所以,尹柳知道內情外,另外三人都頗不以為然,心想慕容雷已經二十好幾歲了,能出什麽事情,值得這麽掛念?

  “慕容老前輩,請留步!”眾人正各懷心事,忽然麵前讓出來一個黑衣年輕男子,攔在車前深深一揖。斷樓等人定睛一看,這人穿的不是赭羅袍,模樣也幾位陌生,不知是什麽來曆。

  慕容海道:“你是誰,如何認得我?”那年輕人道:“晚輩眼拙,原本隻認得一位叫做高海的奇人。隻不過昨晚,我大寨中闖進了一位客人,這才猜到了是慕容老前輩改名換姓。”

  慕容海凜然色變,雙手不由得握拳,關節爆響如同崩山碎石,聽得人心不自覺地懸了起來:“你什麽意思?”那人伸手向懷裏道:“這是那位客人身上的東西,請慕容老前輩過目。”掏出一個什麽東西拋了過去。

  慕容海伸手接住,攤開一看。旁邊尹柳望過來,驚呼道:“是阿雷哥哥的翠玉玨!”

  “玨”字剛剛脫口,斷樓隻覺身邊刷地一陣黑風暴起,直刮得麵頰火辣辣的疼。轉眼看去時,慕容海已經躍出數丈之外,捏著那人的脖子提到了半空中,色鐵青,咬牙道:“你敢動我兒子,知道什麽後果嗎?”那男子臉上通紅,順兩口氣道:“老前輩要殺了我,自然是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但貴公子的性命……”

  慕容海肩膀一顫,“刺啦”一聲,那條袖子居然被撐裂開,露出一條象蹄般粗壯的手臂,將那人輕輕放下:“你們想怎麽樣?”那人道:“家師說了,幾日前的那封信依舊作數,今日略備薄酒,請前輩來洞庭水寨一敘。”說完,淺淺行禮,轉身便離開了。

  斷樓和趙鈞羨原本躍躍欲試,可見慕容海居然就這樣放了這個人,也不好貿然上前。等他走遠了之後,才上前問道:“慕容老前輩,這是怎麽回事?”尹柳也道:“是啊舅舅,阿雷哥哥怎麽了?還有我早就想問,他剛才說的高海是誰啊?”

  慕容海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聲音既大,兼有濃重的痰音。三人慌了神,連忙又是捶背又是順氣,好不容易才緩過來。慕容海長歎一聲,閉上眼睛道:“這事說來話長了。我之所以化名為高海,一來是為了紀念我那不幸死去的愛徒高寵,二來是為了免去一些麻煩。這幾年我偶爾來教小雲子武功,都沒有人發現。這次隨軍出征,卻被楊幺手下的人給探問了出來。前天給送來了一封信,不過是些挑釁之言,擺鴻門宴罷了。但雷兒……他咽不下這口氣,非要前去迎戰,我訓斥了幾句,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過去了,咳咳咳!”

  斷樓和完顏翎總算弄明白了昨晚他們父子吵架的原因,問道:“那慕容前輩,您要去赴宴嗎?”慕容海道:“廢話,那是我兒子啊。他要有什麽閃失,我怎麽向他娘交代?諒他楊幺手下也沒什麽大本事,你們在這裏等等,我去去就來。”

  趙鈞羨原本敬佩慕容海武功高強,近日卻見他如此劇烈咳嗽。又是驚訝,又是擔心,心中大發起了歲月不饒人、英雄遲暮的惋惜之情,便道:“慕容前輩,怎麽能讓您獨自涉險?晚輩不才,願意陪老前輩走一遭!”

  慕容海大怒,厲聲喝道:“怎麽,你看不起我嗎?別說是你,就是你老子來了,我也……咳咳咳……”這一生氣,咳得更加厲害了。斷樓見狀,連忙道:“慕容老前輩,您誤會了。鈞羨兄的意思是,您作為堂堂一派掌門,如果孤身一人前往,不免讓那些跳梁小醜笑話歸海派無人,豈不是讓他們小看了?”

  這番話倒是說到了慕容海心裏,但見他略一沉吟,點點頭道:“也罷,那就帶兩個人吧,剩下兩個看著這個懷孕的姑娘。”趙鈞羨道:“那好,就由我和樓兄一同前往吧。”

  斷樓搖搖頭道:“不,鈞羨兄,你要留下來!”不等趙鈞羨發作,便接著解釋道:“此次去楊幺水寨隻為救人,不可戀戰,要進得去出得來,拚的是腳下輕功。小弟慚愧,和翎兒當仁不讓了。我四嫂懷有身孕,兩個人三條性命,全仗鈞羨兄相護了。”

  趙鈞羨一愣,回頭看著尹柳和凝煙,見他們眼中都流露出畏懼之情,頓感責任重大,便點頭應允道:“好,你放心,我趙鈞羨就算拚上性命,也一定保凝煙姑娘和柳妹的平安。”

  完顏翎也簡單交付了凝煙和尹柳幾句,三人便上路了。慕容海從懷裏取出一封信,照著上麵的指示,沿途走到洞庭湖邊,隻見旁邊飄著一艘小船,正是為他們準備的。

  三人上船,慕容海站立船頭,遠遠眺望。後麵完顏翎同斷樓劃船,悄聲道:“可真有你的,以隨從的名義前來,也虧得他居然答應了。”斷樓道:“慕容老前輩明明就身體不適,可還要硬撐,肯定是個極好麵子的人。這樣說最管用不過,咱們也好照應一下。”

  完顏翎輕輕一笑,點點頭,想了想又道:“可是這橫肉老頭病懨懨的,真的是四大高手之一嗎?我總覺得不像?”斷樓其實也有此疑惑,沉吟低聲道:“我也不知道。他剛才抓住那人的動作身法很快,可我卻感受不到一點的內功調息。不過我聽說,這鐵臂龍王的斷鑄屠龍功是自創的,或許有什麽我們看不出來的玄機也未可知。”

  慕容海好像什麽都沒聽見。劃了約莫有小半個時辰後,小船便到了一處沙洲,對麵是一扇檀木的大門。隻見這門高約四丈,兩邊各建瞭望台,彩旗飄飄,甚是威風。

  “居然將據點水寨建在湖心的沙洲上,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他們。”慕容海心中這樣想著,看了一眼斷樓,道:“你,叫門!”斷樓愣道:“前輩,您說什麽?”慕容海瞪了一眼道:“怎麽了,你內功不錯的吧?給我叫門!”

  斷樓和完顏翎相對望了一眼,覺得有些奇怪,但仍是依言而行,提起一口氣,將洪亮的聲音徐徐送了出去:“歸海派掌門慕容海前來拜莊,請楊幫主開門!”

  寨中“當”的一聲鑼響,木門吱呀打開了。一大隊人走了出來,為首的正是楊幺。隻見他滿麵春風,拱手道:“歸海派慕容掌門親臨,蔽寨當真是蓬蓽生輝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