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幾顆荔枝
作者:
語蓋彌彰 更新:2020-05-21 14:33 字數:2275
坐榻本就狹窄,她這一腳正踹在陸文濯肚子上,把他踹的一個不穩,不得不鬆了嘴。
“你屬狗的嗎!”白子蘇終於喘過氣來,忍不住破口大罵。
“跟你學的。”陸文濯忽然笑了笑。
那能一樣嗎,她咬他是為了自保,可他一個大男人,力氣本來就夠大的了,還跟她來這招?!
有病,太有病了。
惡狠狠地瞪了這個有病的人一眼,白子蘇揮手就朝他的臉上撓。
這一次陸文濯早有準備,一手按住她受傷的爪子,另一邊則是捉住她揮過來的爪子,擰到了軟墊下麵。
馬車的坐榻和置物櫃是一體的,軟墊的下麵,就是可以打開的置物櫃。
白子蘇察覺到自己的手被按到置物櫃的側壁上,頓時心下不妙。
果然,還沒等她反應,陸文濯單手打開置物櫃外麵的環形鎖,把她的爪子塞到鎖圈裏,反手就把環形鎖給合上了。
“哎!你要是敢砍我的手,我就、我就……”
察覺到自己的爪子被銬了個結實,白子蘇使勁掙紮,活像一隻被拎住爪子的鄉下大鵝。然而這個鎖圈是銅質的,任憑她撲騰地“嘎嘎”直叫,也抽不出手來。
“你就什麽?”陸文濯微微笑著看她。
她還能怎麽辦,反正她什麽也做不了。既沒有娘家,也沒有靠山,無權無勢的孤身一人。若她死了,比那個梁氏還好處理。
“我就弄的你一車都是血!”白子蘇總算找了一個她能做的事。
這個大潔癖,應該受不了吧。
“無妨。”陸文濯輕飄飄地說:“府裏多的是馬車,大不了我讓這車給你陪葬。”
說罷,他按住她受傷的爪子,伸手就去扯她的衣帶。
“你、你幹什麽!”
白子蘇嚇了一跳,整個身子朝一側扭去,眼裏滿是警惕。發絲在她的臉上纏繞,隨著她的呼吸,急促地起起伏伏。
“你說我幹什麽?”陸文濯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白子蘇徒勞地扯著被銬在置物箱上的爪子,氣地直喘氣。眼見著他把手放在自己腰際,白子蘇勃然大怒,厲聲叫道:“別碰我!”
“又不是沒碰過。”他淡淡道。
“陸文濯你還能再無恥一點麽?”白子蘇差點氣暈過去。
這個臭不要臉的,怎麽能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話來!
平常人模狗樣的,真是可憐一大幫朝臣還替他擔心,又是說他太過清心寡欲,又是以為他是個斷袖。
斷個毛線球球的袖!
“就快到陸府了,夫人就在府裏。”白子蘇急聲道:“你想想若蘭,想想你那溫良的夫人!”
陸文濯“哦”了一聲,索性不再廢話,抓住她的帶子就用力扯了下來。
白子蘇氣得渾身發抖,撇過頭衝著外麵就嚎叫道:“陸文濯快不行了!景吉!景祥!快救人!”
這嗓音極具穿透力,外麵的景吉驚了一驚,率先從車轅上跳下來,打開車門就衝了上去。
然而一打開門,他就看到白子蘇衣衫不整地被他家主子壓在了坐榻上。臉上一紅,景吉忽然就僵在了那裏。
“快!快救我!”眼見著景吉進來,白子蘇使出了渾身解數求救。
反正不管怎樣,這裏多了一個人,陸文濯這個死要麵子的人,鐵定要維持他的翩翩風度。她不信,這時候他還能做出什麽破事來。
豈料陸文濯完全沒有放過她的意思,隻是側頭斜了景吉一眼,景吉就嚇得一哆嗦。
捂著眼睛說了句“屬下什麽都沒看見”,緊接著一個閃身,倏地不見了。臨走之前,還不忘替他們把車門關了個嚴實。
“誒誒誒?”白子蘇爪子在虛空中胡亂抓著。
看不見?
這是一瞎瞎一窩嗎,主子瞎,侍衛也瞎。
眼睛不要請捐給有用的人!
“還叫麽?”陸文濯揚眉,抓緊她的手腕,看了看那根受傷的手指。
藥丸和藥粉的雙重作用下,血已經止住了,隻是看那指甲碎裂的情形,似乎依舊不太樂觀。
若是剛開始受傷時就及時治療,或許會好些。可她偏偏又將這慘不忍睹的指頭攥在手心裏,還攥得那麽緊,傷口都被擠壓得翻出的血肉。
十指連心,這樣的傷口,就算擱在他自己身上,大約都會疼得死去活來。她居然還死死攥成拳,忍了那麽久。甚至在車上的時候,還嬉皮笑臉地說著說那。
也不怕沒死在他手底下,反而疼死在自己手上。
可笑。
抿了抿唇角,陸文濯又看向白子蘇:“你今日吃了幾顆荔枝?”
“嗯??”白子蘇正戒備地盯著他,被他這麽一問,她忽然有些懵圈。
這又是什麽新陷阱?
“你算算,若是答出來了,今日之事,我便不再追究。”
“不追究了?”白子蘇眼前一亮,但看到他手裏的衣帶,還是緊張不已:“當真什麽都不追究了?不砍我的手,也不殺了我,也不耍流氓?”
陸文濯被她說的有些無語,但還是微微頷首。
“這是你說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白子蘇再三向他確認。
其實她心裏麵,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話。他的話,沒幾句兌現過。
但是眼下被定在這裏,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退路了,隻能抓緊一切機會,先活著再說。
“幾顆啊,我想想,剛開始我自己拿了一顆吃,然後第二顆……”白子蘇絞盡腦汁想著。
見她漸漸沉浸在數荔枝裏,陸文濯拿著手裏的衣帶,迅速纏繞在她的手指上,倏地就打了個死結。
這動作太快,白子蘇還在數荔枝,回神也慢了許多。尖叫還沒來得及喊出嗓子,手指頭上就已經纏成了一個大球。這下,再想攥拳是沒有可能了。
疼得一身冷汗,白子蘇渾身的氣力都像是被抽空了。包紮好的手指頭,一跳一跳的痛,似乎心髒就待在那個位置。
“你要殺我,還不給個痛快。”白子蘇咬牙低聲嗚咽。
“慢慢來吧。”陸文濯冷眼瞧著她,伸手打開置物櫃的鎖扣,放開了她。
這一放開,白子蘇也沒有再暴起,包紮帶來的疼痛令她無暇顧及許多。
兩隻爪子一得了自由,她就倏地抱著自己受傷的爪子,就在軟榻上打了幾個滾。幸好包紮的夠結實,她也碰不到自己的手指頭,隻能疼得嘴上直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