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都是裝的
作者:語蓋彌彰      更新:2020-05-21 14:33      字數:2295
  看不到自己的手,白子蘇驚慌更甚,另一隻爪子朝著地上的劍就抓去。

  既然活不了,那就同歸於盡!

  就算拚上自己的老命,也非得砍死這天殺的不可!

  那劍是陸文濯翻身時丟掉的,離她的指尖隻有一尺不到的距離。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抓不到。

  身上這個人太重了,簡直跟頭牛似的,壓地她氣都喘不上來,更別說挪動了。

  不過白子蘇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眼前的那把劍,是她最後的希望。若是拿不到劍,她就真成案板上的魚肉,要任人宰割了。

  憑著這個信念,她使出了吃奶的勁,張牙舞爪地撲騰了半天。

  陸文濯沒想到這小東西這般會瘋狂,雖然氣力不能與他相比,但照這個勁頭撲騰下去,很快就難以壓製了。

  “老實點!”不堪其擾,陸文濯聲音裏滿是惱怒。

  白子蘇一愣,被他寒氣逼人的眼神嚇到,下意識瑟縮了一下,但還是梗著脖子,咬牙道:“我沒有丟你的臉,手指也是真的受傷了,你不能無緣無故地這樣對我!”

  就算他收留了她,他也不該這麽對她。

  別人家養隻小狗還知道摸摸頭呢,她這算什麽?

  鼻子酸溜溜的,白子蘇小嘴一撇,眼眶也有些泛紅:“若你真要罰我,我沒什麽可說的,可你至少也讓我知道原因。我做錯什麽了?”

  是他叫她別丟臉的,可他又給了她一把壞琴。她也想順他的心,可他偏偏把她身後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

  他就那樣,把她放在懸崖上,勒令她往前走,還必須走的漂亮。她也想順他的心,可她又不是神仙,麵對著深淵,怎麽能往前走還走的漂亮?

  進不得,退不得。被逼無奈下,她不惜傷害自己搭了座橋,可他到頭來,又怪她為什麽搭橋。

  她招誰惹誰了?

  她也不過是個穿著羅裙的姑娘,也想傻乎乎地待在他的後院,做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若非被逼到這個地步,她又怎麽會願意耍那些伎倆,生生把自己熬成了現在這幅狡詐的麵目。

  越想越不是滋味,白子蘇聲音都有些哽咽:“陸文濯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什麽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做錯了什麽,能叫你這般恨我?”

  說著說著,哭腔越來越重,終於忍不住,大顆大顆的眼淚就在臉上滾出一道道痕跡。

  被她的哽咽吵的腦子疼,陸文濯微微不悅,抓住她的衣襟就嗬斥道:“裝什麽可憐?”

  “是,我是裝的,我都是裝的,好了吧。”白子蘇聲音高昂,夾在在哭聲裏,模糊不清。

  分明是順著他說話,陸文濯卻是更加不悅,眉頭擰成了一疙瘩,隻覺得這種聲音像是碎瓷片劃拉著心肺,令他心下隱隱作痛。

  “別哭了。”他低斥,忍不住抬手,想幫她擦掉眼淚。

  白子蘇卻一扭頭,閃開了他的手:“別碰我!反正我是裝的,你別管我!”

  陸文濯被她吼的麵色沉了沉,他搞不明白,是她毀了他的計劃,又是她咬了他一口。要哭也該他哭,怎麽就成了眼下這樣的景象。

  低頭見她微微張著嘴,令人不快的抽泣聲還在繼續,陸文濯伸手就要捂住她的嘴,可是一抬手,他看到被她咬傷的地方還在流血。

  遲疑了一瞬,索性掰過她的淚臉,俯身覆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很輕,蜻蜓點水般緩緩拂過她帶血的唇角,也緩緩點在她濕潤的淚痕上。

  不同於在煙雨軒的灼熱和強硬,這次他的唇是涼涼的,氣息也是清涼的。

  那些清涼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沉水香,蔓在她漲紅的臉上,像是盛夏的雨後,帶著泥土味道的清冽微風,一下子散去了她身上的燥熱和血腥氣,連同傷口上火辣辣的疼痛都像是減輕了些許。

  白子蘇一時有些失神,但她很快又清醒過來,睜著眼睛,靜靜看著陸文濯。

  就在他輕喘了一口氣,再次覆上她唇角的時候,白子蘇忽然迎合了他一下,深深啃了回去。

  這種迎合,明顯是出乎陸文濯意料的,他當即就愣了一瞬。

  白子蘇冷眼看著他的反應,趁著這一瞬的怔愣,猛地掙開他,迅速伸手就抄起了地上的劍。

  “你……”

  還未等陸文濯回過神,利劍已經朝著他刺下,速度之快,力道之猛,無一不令陸文濯愕然。

  然而白子蘇畢竟不是習武之人,這一劍,亦是諸多破綻。

  陸文濯隻是輕輕側身,這一劍便刺到了一旁的車壁上。

  眼見著沒刺中,再想回刺,陸文濯已經捏住了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白子蘇手裏的劍便“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一番局勢轉變,不過瞬息之間。

  白子蘇連忙撲到地上,還要去搶那劍,然而指尖還沒碰到劍柄,陸文濯已經先她一步,一腳將劍踢到了對麵的坐榻跟前。

  壞了!

  大勢已去,白子蘇還不死心,再要去搶,陸文濯卻一把將劍撿了起來。

  見他拿到了劍,白子蘇腦中警鈴大作,霎時就換了策略,轉身往車外逃。

  惹不起惹不起,先跑再說,保命要緊。

  “砰!”

  一聲巨響,車門猛地被撞開,外麵的景吉嚇得臉色蒼白,街道上的行人也嚇了一跳。

  他們看到一個淩亂得如同瘋子般的女子,張牙舞爪地從大開的車門後撲出來。

  一襲白衣,手上襟口都是血,長長的頭發亂七八糟的捂在臉上……

  “啊!”尖叫聲頓時此起彼伏:“鬼啊!”

  眼看著女鬼就要滾下馬車,車門後麵又憑空伸出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地將女鬼撈了回去。

  同一瞬間,車門又砰地合上。

  車廂內,陸文濯的臉色已經鐵青。

  冷笑一聲,他將白子蘇按到軟榻上,狠狠啃了上去,這次不同方才,已經再無半分憐惜之意。

  牙齒磕到她嘴唇上的傷口,白子蘇疼得一掙,他卻像是發了瘋似的,不再給她喘息的機會,疾風驟雨般撬開她的貝齒,就將那些血腥氣一齊帶給她。

  什麽委屈,什麽眼淚……全是假的!

  通通是做戲!

  唯一迎合他的那一下,居然是還為了殺他?

  陸文濯恨地牙癢癢,一口咬在了她的舌尖上。

  “唔。”白子蘇痛得直搖頭,一腳踹在他身上,就想躲開他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