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帷幕啟
作者:白榿      更新:2020-05-21 13:37      字數:2209
  “哎呀,可把我眼淚笑了出來,”黑衣男子故作抬起袖子擦了眼角,麵上諷刺笑意滿滿。

  “你以為你瞞天過海,就能高枕無憂了嗎?”黑衣男子心中怒意不減。

  “殿下,現在可要屬下去把她們都解決了?”一名帶刀侍衛上前來,眸子明亮,殺意已升。

  “帷幕才拉開,慌什麽!”黑衣男子笑了,“先讓她們享受最後的時日,盈州勝利之時,便是她們肝腸寸斷。”

  黑衣男子依舊在笑,麵上笑一分,心中就喜一分。

  “是,殿下,”帶刀侍衛退下,記在心中,冷冽的眸子望向破廟宇,嘴角的微笑詮釋著她的死期將至。天下,豈是一個外人能拿走的!

  “多大年紀了,還玩這把戲?”約五人懷抱的大樹下,駭然多了個人,把玩著隨手扯來的野草,目光淡淡的,恨不能將成玨淹沒,若眼神能殺人,怕是成玨不知死了多少次。

  聞聲望去,黑衣男子不怒反笑,還笑的很囂張,“餘磬,怎的那麽閑,偷聽本王?”

  “路過,”餘磬輕輕地挑了眉,“順道兒,阻止你的計劃。”

  “嘁~要權無權,要勢無勢,”黑衣男子終於把沉重的鬥篷摘下來,即便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他的俊顏棱角分明,眸子裏像是星星點點的光,璀璨奪目,他隻微微勾起嘴角,一抹極其諷刺的笑浮現了出來。

  “阻止?”隻一聲稍許嘶啞的語氣,黑衣男子也懶得去管他是否無禮,“餘磬,別忘了你的身份,姑姑都沒阻止我,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又不止你一人有著返生的本領,重生之賊行天下,重生之王奪天下,在下雖無豪氣,就憑證鐵骨錚錚,站正義之道,也要阻止你,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前一世未能拿你不得,這一世定讓你萬劫不複。”

  雨點兒隨風落下,落在偌大的樹梢的葉片上,落在了樹下僅站著的二人。

  雨水漸漸濕潤了衣衫,打濕了清秀的秀麗的長發,餘磬的話如字字珠玉,劈裏啪啦的與雨水同時隨風而逝,可回音依舊回蕩在耳畔。

  隻聽得心頭一顫,黑衣男子木然片刻,微微沉吟不語,心裏暗自慶幸的是,沒想到的是,你這廝竟也有如此的待遇,如此一來,這出戲就完美了。

  總以為這世間,能死而複生的人少之又少,唯獨知道皇兄與他的結拜弟兄,姑姑,以及那個女人和她的姐妹,十個手指都能掰扯清楚。

  “好一個萬劫不複,你們所有的經曆,下一步要做什麽,去哪裏,本王了如指掌,你能奈我何啊!”

  黑衣男子的氣焰囂張,麵上喜悅不減,直視著餘磬,似在挑釁。

  餘磬深有自知自明,論功夫,是他的手下敗將,論權勢,被他踩在腳下,論遭遇,他二人同時回來大虞快潰敗的這一年,前前後後時日一算,他們可是有著天塌不驚的秘密。

  “如你所說,你對我們的事了如指掌,可我們為什麽非得按照以往的路走,為什麽非得要做著重複的事?”餘磬出聲嘲諷,果真是一手遮天慣了,活了兩輩子,隻知道權衡利益,轉換一下頭腦都不會了。

  “你……”成玨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腦子裏驟然失控,猛地一片空白,攥緊拳頭。

  “來人,拿下!”

  “是!”

  一聲怒喝,站在不遠處的帶刀侍衛,憤憤然的朝餘磬掠去。

  餘磬身影騰挪,瞬息間移開數步,逃離帶刀侍衛的襲擊,離帶刀侍衛一丈遠。

  雨水愈發如水柱落下,熄滅了熊熊燃燒的火把,雨夜裏黑暗無光,看不清誰的麵貌,隻聽得見雨水打在樹葉上,雨滴順著發絲流到了臉頰,眼睛也開始模糊不清,看不清四方八麵。

  “餘磬,今日之仇本王定要加倍奉還!”成玨怒不可遏,心中氣焰冒了三丈,狠狠甩了袖子,決然離去。

  “蠢貨,”待這些人都走遠了,餘磬才慢條斯理的理了袖子,看向了那隱約可見光亮的破廟宇,也遙不可及的搖了頭,帷幕果真已展開,好戲即將上映,隻是,苦的是誰,喜的是誰?

  誰也不苦,誰也不喜,這是他心中早已擬好的答案,這些秘密,一兩個人知道就行了。

  想著想著,情不自禁的抬起腳步,慢慢挪向了破廟宇,隻是還未走了十步,前方一人撐著油紙傘,舉著燈籠慢慢走了過來。

  “餘公子這麽快就來了,”撐傘之人,則是那個故作姿態,假裝生氣,不願與阿祉一道而行的晉溪行,晉溪行撐著油紙傘,舉著燈籠,紅紅的燈籠的光暈籠罩著他,方才看得見他麵上若隱若現的淺笑。

  餘磬微微愣了愣,定睛一看,雨水從傘沿滑走,漸漸的看清了來人,忙拱手施禮,鞠了一躬,“大公子。”

  “說說吧,沒有防備的跟來,是有什麽打算?”晉溪行忍住寒意,懶散的抬眼看了眼前顯然驚慌失措的人。

  餘磬先前那般決絕,現下倒是一副無計可施的墮,落,皮笑肉不笑,“大公子說的什麽,餘某不知。”

  “世上,能有那種絕招的人,屈指可數,也不是能知道所有人的心思,怎麽,你們的遭遇還不能說明嗎?”

  “不知大公子此言何意,餘某想起一事,告辭!”

  “就會逃避現實,倒是把對付成玨的本事拿出來啊!”

  “告辭,”餘磬不願多說一句,本想是要去廟宇裏的,現在怕是不能了。

  晉溪行早把他的思緒一覽無遺,嘴角勾起了難以捉摸的笑容,回首一看破廟宇。

  你啊你啊,到底是什麽來曆,讓這麽些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懼生死都要將你置於死地。

  還有太子殿下,曾經是那般自負,微服私訪都要帶上十幾個武功高強的護衛,怎麽一回來後,就孤身隻影了,手段也比先前更加老辣。

  “罷了罷了,你們愛怎麽折騰,愛怎麽瞎鬧,隨你們去吧,我也要續杯茶,端糕點,一把折扇,一卷書籍,慢慢看戲了,”晉溪行苦笑道。

  森山黑夜裏,像是萬籟俱寂,唯有雨聲劈裏啪啦作響,這往後的日子裏,定有人嬉鬧,也有人憂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