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娜入職公司近一年了，項目報批報建進展很順暢土地證、用地規劃許可證以及工程規劃許可證都在集團規定的時間節點取得。方菲在集團和項目公司的威信樹立起來，每一次員工大會上她都會把自己過往的經曆如數家珍給公司全員分享，她強調執行、忠誠和服從。

  王大慶在全員麵前也是如此，相比方菲，王大慶貌似會有一定的高度。王大慶能言善辯巧舌如簧，擅長鑽研人琢磨事，方菲更擅長執行王大慶的決議。

  這天上午，王大慶突然走到吳文娜工位前讓她來總經理辦公室。從王大慶的神情，吳文娜判斷有事無關工作的事。

  “文娜，項目公司成立一年多了，工作過程中有沒有難以克服的需要集團層麵解決的問題？”王大慶語氣平和，和往常沒有兩樣，隻是他的眼神告訴吳文娜這不是重點。

  “暫時沒有。”吳文娜等待王大慶揭曉謎底。

  “集團調查嚴旭的事，你具體怎麽跟集團審計說的？”王大慶不再繞彎。

  “……”吳文娜愕然。

  “沒事你說，我隻是想知道你們都怎麽說的？”

  “王總，作為嚴旭的領導我客觀的講述了她的工作情況，其他事情我讓審計站在集團高度來給項目公司一個好的解決方案。”吳文娜實話實說，沒有回避。

  “為什麽沒有按照我要求的去講？”王大慶依然平和，麵帶笑容。

  “王總，集團設計條線也很清楚嚴旭的工作。”

  “好，我們不展開了。跟一個資料員較勁拉低我的段位，我隻是了解下情況。”王大慶依然平和，“你去忙吧。”

  吳文娜剛出總經理辦公室，方菲出現在他們技術辦公室門口，她暼了吳文娜一眼徑直走過來，吳文娜趕緊躲閃。

  “王大慶，你他媽不要臉！”方菲帶著哭腔在王大慶辦公室吼叫著，伴隨著一陣砸東西的聲音傳出。

  突然，方菲從王大慶辦公室摔門而出。王大慶辦公室外的工位上的每一位員工對於這波操作深感詫異。

  快中午時，行政人事部的小姑娘李彬來給大家分發新一期的集團期刊。吳文娜隨意翻閱起來，新一期的期刊第一篇大篇幅報道了a市項目公司的風雨曆程，從公司組建到目前項目土方進場，重點講述項目總王大慶個人事跡。

  吳文娜包括王大慶辦公室外的員工似乎都明白了剛才方菲盛怒的緣由，期刊中王大慶的事跡其實是方菲的作為。

  下午上班，吳文娜接到行政辦公室文員的電話說方菲找她。吳文娜來到方菲辦公室，方菲和顏悅色光彩奪目親自給吳文娜倒水。

  “文娜，快來坐。”方菲少有的熱情，“我這人有時脾氣比較大，跟王總工作中會有意見向左的時候。”

  吳文娜沒說話，隻是微笑並認真得聽她講。

  “不過有爭執難免，工作還要推進。平靜下來後，我還是會按照王總的指示去執行，還會主動打電話給他道歉。王總人比較大度，從不跟我計較。”吳文娜覺得方菲講這番可笑至極，但是隻能在心裏嗤之以鼻。

  “王總是個有情懷有格局的領導。”吳文娜不知道該說什麽，試著拍了王大慶的馬屁。

  “是的，所以我們要無條件服從王總的安排。”方菲看著吳文娜笑了笑，“最近有件事讓我開始懷疑人性。”

  “哦？”吳文娜吃驚狀，方菲是要和我談心？

  “有人給集團寫信。”方菲聲音放低了許多。

  “是嗎？說什麽呢？”吳文娜很吃驚。

  方菲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張紙遞給吳文娜，那是一段打印出來的文字。

  “尊敬的董事長：

  你好！我是a市項目公司的一名員工，我想在離職前向您匯報一些項目公司的情況。

  1項目公司領導無德，項目總王大慶中飽私囊以職務之便報銷個人家庭日常開支，小到女兒鉛筆大到房租。

  2項目公司總助利用與項目總特殊關係，在項目公司飛揚跋扈一手遮天。

  3項目公司所有招標項目均為王大慶操控。

  4項目公司徹底與集團脫軌，製度與規則均由方菲製定。

  5……

  ”

  吳文娜沒有詳細看下去，這個舉報人寫的無一不是事實。

  “嚴旭看著多實誠多踏實的姑娘，竟然做這種事。她讓我懷疑人性顛覆我三十多年來形成的認知。”方菲有些激動，“我之前真的看錯人了。我對嚴旭印象很好，有幾個細節她感動了我。”

  “開工儀式前，我讓行政發通知全員當天必須著正裝。當天很多人沒有做到你也看見了，嚴旭那天穿著一套不合身的正裝，儀式結束她還主動來和我講很不好意思沒有正裝臨時穿了老公的。”方菲是個有心人，她從來就喜歡記住把她放在神壇的那些人。

  “我記得，後來她專門買了兩套工裝。”吳文娜當然記得，她甚至至今為嚴旭感到遺憾。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做出舉報這種事，我難以置信。”方菲很多時候講話讓吳文娜分不清是真是假，到底那些是方菲發自內心那些是逢場作戲，吳文娜沒有辨別能力。

  “應該不是嚴旭，她沒有這個精力和心眼。”吳文娜相信嚴旭的為人，她至今留著嚴旭離開後發給她的信息“文娜，離開後真的好輕鬆，這段時間猶如一場拉鋸戰讓我精疲力盡，謝謝你。”

  “不過，方總您也別太介懷，高處不勝寒，這樣的事也許會頻有發生。欲戴其冠，必承其重，這道理我相信您體會比任何人深。”吳文娜安慰在她看來痛苦中的方菲。

  “唉，是呀，我懂。做女人難做女強人難上加難！”方菲感歎到，“我很喜歡董明珠，所以說我不怕被人誤解，如果所有人都理解我我就太平凡了。”

  吳文娜其實並不明白方菲找她來的目的是什麽，方菲推心置腹地說這些的用意何在。

  “文娜，上次報單體的事情你多擔待，我這人工作中沒有過程隻要結果，結果導向我們才能有所作為，希望你能理解。”

  方菲再次提起單體報批對吳文娜發火的事，吳文娜並未放在心上她反而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有點可憐，一個連情緒都控製不了的女人在吳文娜看來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