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借故
作者:
狐歸綏綏 更新:2020-09-14 22:15 字數:2251
君諾忍不住抬起頭,飛快地看了君狸一眼,又趕緊低下了頭,臉上飛起了兩抹紅暈。
若是可以的話,君諾其實更想喚君狸一聲“妻主”。
隻是如今,還沒到那個時候。
君諾也擔憂,他太過急切,反而會嚇到君狸。
倘若讓君狸誤以為,他是那種隨隨便便的男子,便不大好了。
君狸倒是沒仔細看君諾的表情。
她見郡王的麵色好了不少,便繼續說道:“郡王爺前來,君狸本該作陪的。隻是……”
“隻是王君要考一考兩位皇女的功課,故而暫時不得閑。”
容瑾的聲音忽然想起,他笑眯眯地出現在君狸的身後。
他穿了一身鮮亮的紅袍,剛好與君狸的衣裳有些相似。
此刻與君諾站在一起,一個濃烈,一個素淡,倒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君諾暫且還沒發覺容瑾的不對勁兒,隻是蹙了蹙眉。
他看了好幾眼容瑾的紅袍,隻覺得那豔麗的顏色,把他的風采都給壓了下去。
明明是最容易顯得俗氣的顏色,穿在容瑾的身上,卻顯得再合適不過。
君諾這才開始打量容瑾的模樣。
他這一看不要緊,隻是忽然就想起了那個被君狸帶走的男童。
君狸對他的態度很是淡漠,卻對那個男童和顏悅色。
君諾已經回想不出來,那個男童的模樣了,卻總覺得那男童與眼前的容瑾頗為相似。
君諾的眼裏,立刻就多出了幾分敵意。
他淡淡地出言問道:“不知你是哪家的公子?”
郡王早就給君諾叮囑過,在宮裏要注意什麽了。
除了在君後以及王君麵前,君諾需要裝得乖巧一些。
以及需要提防那佛口蛇心的貴君以外,君諾便再無須害怕旁人了。
如今容瑾一出現,君諾便篤定了他並非什麽大人物,語氣自然也算不得好。
容瑾挑了挑眉,也不與君諾計較,隻抱了抱拳,便沉靜地開口說道:“大公子有禮,我是北蒼皇子容瑾。”
君諾這才知曉了容瑾的身份,心裏便生出了幾分不屑之意。
容瑾身為北蒼皇子,卻身在南寧。
這其中的緣故,君諾就算不去細想,也能猜出一二來。
容瑾的身份,說的好聽是皇子。
若是說的難聽一些,便不過隻是質子罷了。
實則,與南寧王宮裏的奴才,也沒有多大區別。
君諾的態度輕慢了許多,郡王卻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北蒼皇子在這南寧王宮裏,非但沒有經受磋磨,反而還過得較為不錯。
這樣的人物,必然不是個簡單的。
故而,郡王瞧不起容瑾的身份,卻在麵對他的時候,還是會收斂一些。
“北蒼皇子?”
君諾故作好奇地問道:“北蒼國的皇子,為何會到了南寧?”
容瑾聽了君諾這話以後,麵色並無變化,隻是含笑說道:“我母妃是個不受寵的,待先王君去了以後,我便被送到了南寧。與其說我是北蒼皇子,倒不如說我是南寧百姓。”
容瑾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君諾聽了以後,竟然都挑不出半點差錯。
他心裏有些不悅,卻在郡王的冷眼下,還是閉上了嘴。
“走吧,我們也該去看看君後了。”
郡王瞥了君狸一眼以後,便不再看她,徑自便往前走去了。
容瑾含笑俯身,隻十分有禮地說道:“恭送郡王。”
容瑾隨即便站起身來,隻淡淡地瞧了君狸一眼,忽然笑著說道:“大皇女,這是要與郡王嫡子訂親了?這宮裏,好久都不曾有過喜事了。容瑾也為大皇女感到歡喜呢。”
君狸當即望向容瑾,卻見他滿臉笑容,隻眼底極是淡漠。
她一時分不清,容瑾究竟在想什麽。
她便頓了頓,試探著開口說道:“你今日,身子可還安好?”
容瑾隻是淡淡地一笑,霎那間便收斂了起來,隻從君狸的身邊走過,語氣淡漠地說道:“容瑾的身子,自是沒有大礙的。隻是,大皇女與其盯著我看,不如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個兒吧。”
容瑾說完話以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君狸忽然就感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她隨即便自嘲地笑了笑,搖了搖頭,便往王君的宮內走去。
她早就打算要放下容瑾了,卻還是如此神思不屬。
真是平白墮了青丘帝姬的顏麵。
她素來就殺伐果斷,從不會留半分情麵,兼之性子剛烈,紅衣濃豔,向來為人所稱道。
如今,麵對兒女情長之事,她卻也跟尋常女子沒有區別。
君狸忍不住動了動嘴,輕聲問道:“容兒,你也是如此嗎?”
昔日豔絕北蒼的容妃,此刻低眉順眼地站在君狸身側,衣著素淡,並不起眼。
“主子,容兒隻是習慣了。”
容兒平靜地說道,她卻然如此認為。
她和北蒼王君,糾纏了許久。
一直放不下的,卻隻有她一人。
已經過了許多年了,她也是時候該放下了。
以後的日子,還有很長,就算遇不到有情人。
她獨自一人,未必便不能好好地過了。
“習慣了嗎?”
當初兩人分明是那樣濃烈的情意。
君狸下意識地望向容兒,卻在不經意間瞥見了她眼底的複雜,似是還有些不舍之意。
果然如此了……
君狸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怎麽會那樣容易就放下呢。
正如容兒與北蒼王君,也如君狸之於容瑾。
君狸到了王君處,便俯身行了一禮後,垂手站在一旁。
君無憂早就來了此處,本還對著王君撒嬌賣癡。
兩人都笑吟吟的,似乎頗為開懷。
但君狸一來到這裏,氣氛便瞬間沉悶了下來。
王君眼神裏透著不悅之色,隻重重地一拍桌案,厲聲說道:“你這個逆女,本君讓你早些來,卻偏要等到現在。”
君狸抿了抿唇,垂下了眼,卻是默不作聲的。
她並未來遲,反而還早到了半刻鍾。
隻是與君無憂比起來,她確實已經能算得上是來遲了。
王君要借故發作,她便也隻能聽著。
王君發泄了一會兒,眼神凶狠地直盯著君狸看。
卻見君狸依舊神色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