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容妃
作者:
狐歸綏綏 更新:2020-09-01 22:48 字數:2243
君狸好奇地看去,卻見其餘的琉璃瓶都滿滿當當的,隻有一隻琉璃瓶裏,卻隻裝了一張宣紙條。
君狸不由得拿起那隻琉璃瓶,放在眼前把玩兒了一番,嘴裏便問道:“這隻琉璃瓶,是新擺出來的嗎?裏麵怎麽,也沒裝上多少?”
那禿頂鶴眼見著君狸,把那隻琉璃瓶拿起,心就不由得緩緩地提了起來。
片刻後,他很快又鬆了一口氣。
這隻琉璃瓶裏,不過隻一件事情。
到底要比其餘的琉璃瓶,那滿滿當當的模樣,要好上許多。
禿頂鶴想到這裏,便趕緊解釋道:“這隻琉璃瓶,是早就放在此處了。不過主子一直不肯處理,便吩咐了我,讓我單獨將這隻琉璃瓶給區分開來。”
君狸拿著那隻琉璃瓶搖了一搖,又出言問道:“小鶴鶴,你知不知道,這隻琉璃瓶裏的宣紙上,都寫了些什麽?”
君狸並不打算偷偷打開看上一眼,便抬眼望向禿頂鶴。
禿頂鶴無奈地搖了搖頭,攤了攤灰藍色的羽翅,沉聲說道:“這些琉璃瓶,便是我看守多年,也不曾打開看過的。”
君狸聽聞禿頂鶴此言,心裏便更加好奇。
她當即,便有些按捺不住,隻頭也不回地拋下一句“我去問問師父”,便一溜煙兒地跑開了。
禿頂鶴見狀,不由得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真是什麽樣的師父,就教出什麽樣的徒弟來。這小主子的性子,還真是和主子像了個十成十。都是這麽的……活潑。”
禿頂鶴也不再多管,隻將那些琉璃瓶,又挨個兒放回了木桶裏。
索性這些事情,他都管不著,便也再懶得多管了。
……
內室。
君狸快步下了梯子,剛剛邁下最後一步。
便見著蕭韶盤腿坐在桌前,正神態懶散地望著她,輕笑著問道:“你看到那隻禿頂鶴了?”
那隻禿頂鶴,一直以為它是好運被蕭韶捉來,放在這鋪子裏管家的。
其實不然,他應該能算作是這店鋪裏的第一位客人。
隻不過,他總是執拗得很,擔憂朝不保夕。
動不動就眼淚直流,可憐兮兮地望著蕭韶,希望能知曉他如此被重視的緣故。
蕭韶一開始,還不大耐煩敷衍他。
每次都是“嗯”呀,“啊”的,就過去了。
直到後來,那禿頂鶴作妖得越發厲害。
每次見到蕭韶,就“噗通”一聲給他跪下,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蕭韶也是無奈,這禿頂鶴的執念,他都已經收下了。
再想還給他,已經是不成了。
更何況,這禿頂鶴的執念,也是極少見的。
他渴望能像人一樣過日子,這倒是稀奇。
這個念頭,在妖裏麵並不少見,也算是尋常事。
隻是禿頂鶴不過一介凡鶴,卻還能有此執念,始終不肯忘懷,便有些值得收藏了。
由此,蕭韶便給了他一個無可取代的理由。
“那隻禿頂鶴,我收了他的一段執念。”
蕭韶見君狸,對此事並不大感興趣,便隻輕飄飄地解釋了一句,就沒有再多提。
君狸依舊興致勃勃地攥著琉璃瓶,眨巴著眼睛問道:“師父,這裏麵裝的是何物?”
“這個啊……”
蕭韶垂下眼,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該來的總還是要來的,這個琉璃瓶,到底是被君狸給拿出來了啊。
按照他的規矩,這時候便是要收尾了。
此事就算再難辦,也該是要結束了。
蕭韶這樣想著,便順手接過了琉璃瓶。
卻隻輕輕地放在他麵前的桌案上,似乎並不打算細看。
這隻琉璃瓶的主人,是蕭韶遇見的第一位客人。
這位客人,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
要不怎麽說,女人難纏呢。
這美人,便更是如此。
北蒼國的第一美人,也出身北蒼國最大的世家——林氏家族。
蕭韶遇見她的時候,她已經要死了,是個可憐的女子。
隻是她死前那一刻,眼神卻還亮得很。
那雙嫵媚動人的眼裏,有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蕭韶頭一回遇見這樣的情緒,不由得就起了些心思。
於是,他便動手取走了這些執念,給了那林氏女新生。
然而這點執念,卻並不能抵消林氏女新生,所應該付出的代價。
蕭韶便隻給了林氏女三年的時間。
與林氏女約定好,三年之期一到,他便前去取走她的性命。
隻是,蕭韶每次前去,林氏女的身上,便總會多出讓蕭韶頗為感興趣的東西。
就這樣,一筆一筆的交易,接連做下來。
蕭韶早已經不知道虧損了多少。
隻是,他一方麵是見獵心喜,而另外一方麵,也是做做好事。
這林氏女的執念太深,倘若直接就這樣投胎轉世,卻是於來世不利的。
“不過,也該是時候了。”
蕭韶說著,便輕笑著站起身來,淡淡地開口說道:“走吧,乖徒兒。咱們師徒倆,一塊兒去會會這位容妃娘娘。”
……
北蒼國後宮,容妃宮中。
從輕搖著的珠簾後麵,伸出一隻白皙細膩的手來。
那隻手,手指纖細,筍尖兒一般。
手腕之間,還戴著淺綠的玉鐲子,玉鐲子中間,流動著淺淺的白色霧氣,一看便知是極品。
“翠兒,本宮的花露,都采集好了嗎?”
這女子的聲音,也是嬌弱柔媚的,婉轉悅耳。
隻是一聽,便不由得叫人酥了半邊身子。
那喚做“翠兒”的侍女,眼神微微晃了一晃,似乎也被自家主子的容色,給迷惑了心神。
但是,她很快就恭敬地彎下了腰,行禮說道:“回娘娘的話,娘娘的花露,已經采集好了。是今兒一大早,就遣了大半宮人前去的。萬萬不敢延誤半分,也已經交代給膳房去做了。”
那女子並不太作聲,隻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之後,才輕聲說道:“你辛苦了,先下去吧。本宮是絕不會忘記你的好的。”
翠兒隨即大喜,連忙對這女子表了一番忠心,這才乖巧地退下。
待翠兒退下不久,這女子才慵懶地起身。
她披散著一頭柔順的長發走了出來,發絲直垂到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