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昆侖鏡
作者:狐歸綏綏      更新:2020-07-31 20:54      字數:2142
  君狸說到這裏,便往上一跳,又抱住了容瑾的脖子,緊貼著臉蹭了蹭,有些害羞地說道:“你要等著我啊,阿瑾。我一天沒找到昆侖鏡,你便一天不許喜歡上別的女子。我們已經說定了,我向你承諾,絕不會相負。還望你,耐心等等才好。”

  這是必須得讓容瑾答應下來的,不然她心裏沒多少底氣。

  以君狸如今的三腳貓功夫,要尋到昆侖鏡,簡直是不亞於癡人說夢。

  容瑾的眼神隨即就深了深,微微仰起了頭,頗有些任由君狸施為的模樣,耳根處卻微微紅了紅。

  “你還準備賴著我不放麽”

  容瑾的眼裏滿是溫柔,語氣裏卻多了一絲淡淡的嫌棄,又道:“我現在用的,可是你的樣貌。難不成你對自己,竟也是這般喜歡”

  君狸聞言,便鬧了個大紅臉,卻沒放開容瑾,隻是輕輕靠在他懷裏,輕聲說道:“我先睡一會兒,到了你叫醒我。”

  容瑾並未說話,卻用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君狸的長發,神色淡淡的,手上的動作卻是溫柔至極。

  待君狸醒來以後,便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蘇北淩的太子宮中。

  她剛剛醒來,還沒來得及反應,腳下就有些踉蹌,差點沒摔倒。

  容瑾滿含笑意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醒了”

  他將君狸環抱住,穩住了她的身形。

  君狸抬起頭來,瞧見容瑾那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不由得有些別扭,便開口說道:“我怎麽站在這裏睡著你都不知道把我抱到床榻上去”

  君狸一邊說著,一邊四下望去,卻見燭台上的紅燭燃著高高的燭火,滿室生輝。

  桌案上擺放著一壺小酒,幾碟子小菜,到處都纏滿了紅綢,編出一個“喜”字來。

  此處明明隻有君狸與容瑾兩人,卻無端顯出一些熱鬧來。

  容瑾輕笑了一聲,將她放開,理了理衣袖,指著床榻,淡淡地開口說道:“那床榻上,被鋪床的喜娘給撒下了許多桂圓、花生、紅棗之類,取早生貴子的寓意。你不嫌硌得慌,我心裏還不舒坦呢。”

  容瑾不是不知道蘇北淩的委屈。

  但他若是成全了蘇北淩,誰來成全他

  他又不是那綠毛的烏龜,非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樣,將自己的媳婦給送出去。

  蘇北淩委屈就委屈吧,誰讓他老是盯著自己的媳婦不放。

  君狸知曉了他的意思,便也不多話,隻隨意尋了個地方坐下,又道:“西越國和東陵國,這兩國之間,是越發的水火不容了。蘇北淩大概過不了幾日,便要去打仗了。我到時候,便依照你和那了然和尚的計策,與他一塊去。隻是,那了然和尚說要假扮成刺客,刺殺蘇北淩,讓我出來擋劍,這事也不知道靠不靠譜。”

  君狸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容瑾卻隻是坐在她身側,認真耐心地聽著,絲毫沒有什麽不耐煩的。

  君狸正說到興頭上,忽然又想起一事來,便扯了扯容瑾的衣袖,問道:“了然和尚曾說,他應下過蘇越一件事,不知是何事”

  按理說,蘇越的心結便是那月娘。

  但君狸在向蘇越提出,能幫他再見月娘一麵的時候,蘇越卻沒有給她回答。

  君狸那夜被蘇越喚了出去,還曾猜測蘇越是不是反悔了,終究還是想再見月娘一麵的,誰知卻並非如此。

  “你當他有多大能耐,”容瑾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謝了然在三十三重天上的時候,便是以坑蒙拐騙為生的。他能對蘇越承諾些什麽,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已經幫他彌補過了。”

  謝了然是個吝嗇得不行的荒唐神仙,賺的銀子雖然多,輕易卻不肯摸出一文半兩來。

  蘇越為王君,本性多疑。

  君狸不收分文,就能幫他辦好的事,他硬是不肯相信。

  不過,此時那月娘應該已經到西越王宮裏了吧。

  她能跟在蕭韶身邊,還頗受重視,自然不是個好相處的,性子也並不柔順。

  當年她微末之時,不得已才委身於蘇越,卻受到了尚還是個姑娘的王後多番排擠。

  若說她毫不記仇,容瑾自然是不信的。

  先前月娘沒有報複,不過是因為路途遙遠。

  她如今身居高位,要什麽有什麽,也犯不著非要與王後計較。

  隻是如今,她被容瑾給請了回來,又是幫忙來做事的,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容瑾本來也想讓月娘,親自來戳破西越國王室的醜聞,她便更是毫無顧忌了。

  “那真不能同我說說”

  君狸撒嬌似的抱住了容瑾的一隻胳膊,有些不滿地說道。

  她如今,幾乎已經算是與容瑾定了情,行為舉止自然不像以往那樣謹慎小心,生怕容瑾嫌棄她不夠賢惠大方。

  容瑾有些失笑,身子隨著君狸拉扯的力道搖了搖,剛開口說道:“如果一切不出我所料,今夜便會發生一些事。我已經推說身子不爽利,安排了那香憐侍寢。太子妃硬是要自己打了自己的臉,香憐那想飛上高枝的丫頭,肯定沒什麽不願。就看,蘇北淩有沒有這個豔福了。”

  容瑾正說著,君狸便看見蘇北淩穿著一身紅衣大步走來,臉上滿是笑容。

  她記著自己此刻的身份,便躬身行了一禮,隻道:“給太子殿下請安。”

  蘇北淩在容瑾麵前停住了腳步,卻看也不看君狸一眼,隻隨意地抬了抬手,說道:“免禮。”

  今日本是蘇北淩的大喜之日,他本應該是極高興的。

  隻是,蘇北淩認真盯著“君狸”看了一會兒,想起了她不是自己的,心裏就有些不快。

  他抿了抿嘴唇,便鬼使神差地接著說道:“你那日,說起我的兄長蘇北辰能不能再多同我說一些”

  也難怪蘇北淩心中驚疑,他當了二十幾年的太子,鮮少有人敢在他麵前胡言亂語。

  更別提,是君狸這樣的彌天大謊了。

  這謊言越大,蘇北淩反倒還越發相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