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歪理
作者:狐歸綏綏      更新:2020-06-10 18:37      字數:2185
  “站住!”

  純陽真君話還未說完,容瑾便厲聲叫住了他。

  “怎麽,尊上害怕了?”

  純陽真君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

  怕了?

  容瑾冷笑一聲,他還真不知曉什麽是怕。

  “呂妙語,你可知曉,為何你花費了如此大的力氣,也無法討得玉姝上仙的歡心?”

  純陽真君的臉色有些微妙的變化,玉姝與他三世曆劫,助他勘破情關。

  按理來說,也算是彼此之間心有靈犀了,可玉姝卻是個眼睛裏容不得半點沙子的。

  純陽真君想到這裏,轉過身來,麵對著容瑾作了一揖,誠懇地說道:“不知尊上有何見教?”

  純陽真君還真拿容瑾這話,當了真。

  他早些年便愛慕玉姝上仙,三十三重天上幾乎無仙不知。平生又好飲酒,酒醉之時,便說了些胡話。

  誰知那友人,還是個“一諾千金”的促狹性子,第二天便踐行了昨日的酒後戲言。

  事已至此,純陽真君又怎麽會白白便宜了別人……

  三世曆劫,他美人在懷。曆劫歸來後,又得升了上神,再不是普通仙位。

  本以為從此以後,好不愜意。可他一時不察之下,便被玉姝知曉了此事。

  她是那樣純粹的女子,怎能接受,本以為是緣分天賜的一段情緣,實際上不過始於情郎的算計。

  容瑾認真看了他片刻,忽而輕笑著,說道:“你以為你錯在哪裏?”

  純陽真君有些不解,卻還是認真說道:“玉姝耿耿於懷之事,不過是我對於感情太過輕率,對她也不夠尊重。這一點,尊上不是早就知道?”

  容瑾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回答,說道:“玉姝上仙,誠然是如此。那麽你呢?呂妙語,你作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間浪子,卻連這都瞧不出嗎?”

  純陽真君聞言,不由得有些著急,以為容瑾是有意借此事來為難他。

  為的也不過是讓他不要在玉姝麵前胡亂說話,以免壞了君狸對容瑾的好印象。

  純陽真君向來沒什麽好耐性,這時就直接說道:“尊上,還請放心。小神定不會在玉姝麵前胡言亂語。隻是我與玉姝糾纏了多年,若是心有良策,早便用出了,又何苦等到如今。還請尊上直言。”

  容瑾用寬大的袖袍掩住了嘴邊的笑意

  他就喜歡呂妙語這性子,聰明是聰明了,有時候卻太過較真。

  否則的話,純陽真君與他走得這般近,又愛好一些小把戲,他早就不知道,會被純陽真君捉弄多少次了。

  容瑾收斂住了臉色,在殿中轉模作樣地走了幾圈,這才停在純陽真君麵前,嚴肅地說道:“玉姝上仙,為牡丹花化形。向來在三十三重天上,被譽為第一美人,愛慕者甚多。你呂妙語,當年不過一介小仙,不用點手段,怎可降得住她?”

  純陽真君聽了容瑾這話後,隻是沉默不語。

  他雖現在,成了上神,又協理容瑾做事,倒也有些地位。

  可從前,卻不過領了個閑職,在天上也並無甚靠山,父輩都是普通凡人,在三十三重天上,最不缺的就是他這樣的小仙。

  倘若不是那日,同前任鬼帝鍾宛秋飲酒,他一時心生感慨,對鍾宛秋訴說了自己求而不得的苦楚,也不會……

  純陽真君想到這裏,也不過隻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鍾仙友,如今倒給自己尋覓了個好去處。徒留我在這三十三重天上孤苦無依。若不是鍾仙友,我呂言,也確實不配同玉姝待在一起。”

  容瑾有些不以為然,純陽真君的俗名叫做呂言,字妙語。

  名字倒是起得很好,卻同純陽真君本人不甚相符。

  真要會說漂亮話,玉姝也不會同純陽真君鬧得這般僵了。

  容瑾思及這裏,便略微有些同情純陽真君,難得好心地開口說道:“於玉姝上仙來講,你固然是誤了她終身,可眼下縱觀這三十三重天,你卻也算得上是難有的佳婿。相貌出眾不說,脾性也是極好,地位也算是較高,一時無人相較。用手段,並非是壞事。”

  容瑾說到這裏,眼含深意地瞥了純陽真君一眼,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便笑了笑。

  容瑾又接著說道:“用手段並非壞事。可壞的卻是,你並沒有想過退路。兵者,詭道也,在一個‘變’字。情之一道,卻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也該步步為營才好。”

  容瑾這話,卻是在教訓純陽真君,用手段用得不大高明了。

  純陽真君聽了容瑾這話後,眼神略有些詭異,說道:“尊上此言有理。我於此確實不大精通,也太過想當然了。隻是尊上,眾仙皆道你從未涉足這男女情愛之事。我今日方才知曉,傳言有誤。尊上在這一道上,還真可算得上是遊刃有餘啊。”

  容瑾默默地瞧了純陽真君一眼,心中覺得他甚是令人厭煩。

  容瑾在情道上,向來走得頗為艱辛。

  從前是那位青丘帝姬,他好不容易討了她的歡心,可還沒等到修成正果,塗山卿就已遭遇不測。

  純陽真君這番話,在容瑾看來還真有些炫耀的嫌疑。

  無非就是他多了個玉姝而已,這有什麽了不得的。

  容瑾冷哼一聲,出言問道:“你要喝茶嗎?”

  純陽真君一怔,下意識地搖頭,回答道:“不喝,我素來對品茶不感興趣。”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容瑾冷冷一笑,指著殿門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呂妙語,你連口茶水,都不願在我這三清境喝,可見是對我積怨已久。”

  純陽真君立時傻了眼,哪怕他再智多近妖,也猜測不出容瑾此刻的心思。

  有關那位青丘帝姬的事,純陽真君其實也知道的並不太多。

  對容瑾過去,知之甚深的神仙,如今已然羽化。

  純陽真君不過隻聽了些傳言而已,傳言必然有所誇大,自然不能當真。

  再加上南極真人左右打探,都未能打探出容瑾的風流韻事,容瑾自個兒又從不承認,自然沒人知曉從前發生過什麽。

  隻以為不過是流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