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解釋
作者:狐歸綏綏      更新:2020-05-31 08:19      字數:2166
  君狸隻道是容瑾與蘇染,同為男子,容瑾如此說,不過是在為蘇染辯解一二。

  大抵男子總是比女子,要更明白對方一些。容瑾多半是見蘇染活著不易,對他多有同情。

  君狸這樣琢磨著,臉上的神色就帶著些不以為然。

  容瑾一見便知君狸會錯了意,他這話卻也是容易讓她誤會,反倒不美,就解釋道:“蘇染這麽些年,都獨身一人,這下子一娶便娶了兩個,隻可惜兩個都不是他喜歡的。要我看,他這真才叫做是自作自受,平日裏不光在外要戴著張麵具,回到家中,也是要虛情假意地討好自己的夫人。還不如閑雲野鶴一生來得痛快。”

  君狸並不想再同容瑾討論,蘇染喜歡誰,不喜歡誰的問題。

  君狸同蘇染雖則已經恩斷義絕,她心中也並不一定是希望他越過越好,但是落井下石,她卻是不會做,也沒興趣做的。

  如此糾纏不清,倒顯得她還喜歡蘇染一樣。

  “那下次蘇染成親,又在什麽時候?”

  君狸隨意尋了個話說道。

  容瑾托著下巴,很是苦惱地想了一想,才道:“這你可算是問錯人了,我想來都不去記這些沒什麽趣味的事,如今是想也想不起來。這樣吧,下次魔族送來喜帖,我會告訴你的。本帝做事,向來一言九鼎,你也就不必再巴巴地惦念著,等著便是。”

  說完這話,容瑾就閉上眼,躺在床上,很是悠閑地晃蕩著腿,似乎一時半會之間,都不會離開君狸這屋子了。

  君狸恨恨盯著容瑾看了許久,試圖用眼神去提醒他注意分寸。

  容瑾卻絲毫不為所動,在君狸如此熱切的目光逼視下,他隻懶懶地抬了抬眼皮,慢吞吞地開口問道:“小梨子,你怎麽這樣看著我?莫不是在覬覦本帝的美色?”

  他這聲音還帶了點沙啞,話語又曖昧不清。

  若是尋常女仙,聽得容瑾這話,怕是會立即羞紅了臉。

  可君狸卻偏就不是一般狐狸。她繼續瞪大眼睛看著容瑾,一點也不覺得害羞,隻是氣呼呼地說道:“尊上非要睡在我的屋子裏,就不怕您千嬌百寵,保護得好好的那位愛姬吃醋嗎?”

  即便容瑾在這東拉西扯,把話題帶出老遠,對於他那位愛姬,君狸也是記得真真切切的。

  容瑾那把人給捂得死死的模樣,顯然是對那愛姬用情極深的。

  此刻把那位美人給搬出來,君狸就不信容瑾還敢在她屋裏多留。

  君狸等了片刻,不見容瑾說話,隻以為他是暫且羞臊得很,不好意思開口說話。

  屋子裏一片寂靜,君狸又耐心地等了許久,眼睛一閉一閉,差點就要睡著了。

  這時卻突然“砰”的一聲響,君狸下意識地就是一抖,險些摔倒在地。

  她急忙扶著床柱站好,揉了揉有些朦朧的眼睛,定睛一看,卻見此時天色已晚,朦朦朧朧的,周圍不少宮殿已是用了燈,遠遠望過去星星點點的煞是好看。

  隻就容瑾這處殿內,黑漆漆的,仿佛是在鬧鬼似的。

  想起容瑾,君狸的眉頭立刻皺起。

  她趕緊往床上看去,卻見容瑾很是安穩地躺在床上,閉著眼,身上還緊緊裹著層被子。

  君狸隻感覺心頭的怒火“蹭蹭蹭”地燃了起來,還越燒越旺。

  她這時惡從膽邊生,伸出了一雙狐狸爪子,又深呼吸了兩口氣,醞釀好了氣勢,一把就朝容瑾推去。

  君狸用力一推,容瑾微絲不動。她不信邪,又捏了個法術,再用力朝容瑾身上一砸,容瑾卻翻了個身。

  “我就不信了!”

  君狸一邊嘟囔著,一邊輕巧一跳,直直地落在了容瑾的身上。

  她不懷好意地伸出兩隻冰涼的手,飛快地朝著容瑾的……脖子而去。

  這在這一刻,容瑾徐徐睜開了眼,看著君狸問道:“小梨子,你在做什麽?”

  許是剛才睡醒,容瑾還帶著一絲絲鼻音,聽上去有種在撒嬌的意味。

  君狸的手就這樣在容瑾的注視中,無力地垂下。

  這種情形,怎麽看怎麽都是她不懷好意。

  君狸垂死掙紮著給自己辯護道:“我是瞧見,有個蚊子從你臉旁邊飛過。所以我其實……自然……或許……大概是來給你打蚊子的。”

  君狸說到最後,自己都沒有什麽底氣,吞吞吐吐的。

  容瑾的眼神,卻是清明得很,一點也不像方才從睡夢中醒來的一樣。

  他目光淺淡地看著君狸,也不說話,一時之間君狸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信了她的胡說八道呢,還是信了她的邪了。

  過了有半刻鍾的功夫,容瑾才慢悠悠地將目光從君狸身上挪開,投向了不遠處的地方。

  君狸趁機偷偷揉了揉手臂,她這好半天不敢動彈,生怕容瑾給她安上一個“謀害青帝”的罪名,手腳都有些麻木了。

  “我的東西掉了,幫我把她撿起來。”

  君狸的小動作還沒有停下,便見著容瑾又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

  她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來,嘴裏應著“好”,卻在背過身去的時候,悄悄翻了個白眼。

  君狸早就眼尖地看到地上躺著個黑乎乎的物件,那正是方才掉在地上,害她從半夢半醒之間,脫離出來的罪魁禍首。

  君狸一邊在心中將容瑾詛咒了千遍萬遍,一邊把那黑乎乎的物件撿起來。

  她將那玩意兒撿起來後,放在眼前仔細一打量,才發現是個醜醜的酒壺,做工看著一點也不精細。

  唯一特殊點的,隻是那材質,觸手便冰冷刺骨,冷得君狸忍不住打了一哆嗦。

  君狸好奇地把這酒壺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出什麽名堂。

  容瑾也不催促她,任由君狸擺弄著那酒壺。

  看了幾回後,君狸便失去了興致,將酒壺扔給容瑾,忍不住問道:“你隨身帶著個酒壺做什麽,也不嫌重?”

  容瑾極為自然地接過了酒壺,隨手又將它塞在他那寬大的衣袖中,卻不答話。

  他隻是又閉上了眼,顯然是又打算要繼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