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男子走遠，堂上男子對南風靈道：“你可以走了。”

  “什麽？”

  “這種小事，擺明就是欺負你是外地人。”

  南風靈真沒想到瀟湘村的村長這麽明事理。

  “姑娘不想走。”

  “當然不是。”

  南風靈揉了揉跪麻的雙膝站起，趕緊離開。

  走到大門口，戰楓就站在門外等著。

  “你怎麽那麽快就出來了？”

  “難道你希望我吃官飯？”

  “村長沒有懲罰你？”

  “村長是明事理的人。”

  “為什麽剛來瀟湘村就惹來這麽多事？”

  “可能今日不宜出門。”

  “我餓了。”

  “我也餓了。”

  他們最後還是去了蜀香園。

  吃過晚膳，他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翌日清晨出城，繼續前往拂柳山莊。

  離開瀟湘村，再往前走就是破元穀，城中百姓說破元穀有山匪，專劫過路行人與商人，姑娘還會被捉回山寨當夫人。

  幾名山匪，南風靈不怕，畢竟身邊還有戰楓保護。

  離開瀟湘村，南風靈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

  至少在還沒趕到破元穀之前，她不用再接觸其他人，也不會因此惹事。

  馬車在寬敞的路道前行，抬頭正好能看見灼灼驕陽。

  四周樹木繁茂，微風拂過樹林，樹葉搖擺起伏，發出沙沙的聲響。

  往前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破元穀的石碑就在路邊掩埋的草堆裏。

  “這裏就是破元穀了？不覺得特別之處。”南風靈撩起簾子看了一眼。

  “表麵平靜，說不定暗藏危機。”戰楓拉緊韁繩，提高馬速。

  他隻想快點離開破元穀。

  沒想到走出百米，有路障擋住了去路。

  戰楓拉住韁繩，對車內的南風靈提醒道：“有狀況。”

  話音剛落，樹木裏走出好些扛著大刀的大漢。

  南風靈撩起轎簾，從裏麵走出來。

  日光晃眼，雖隔了百來米，南風靈仍能看清站在那一群大漢為首男子的模樣。

  隻見為首男子身姿壯闊，皮膚黝黑，麵容粗礦，鬢邊嘴邊都蓄滿了長長的黑胡須。

  “戰楓你應該有信心解決吧？”

  “你覺得呢？”

  “你若是解決不了，我們就該被解決了。”

  “你就指望我？”

  “不指望你，指望誰？”

  “你也可以幫忙，用美色引誘。”

  “我的美色隻屬於暮塵。”

  戰楓冷哼一聲，

  “就這幾個小嘍囉，我也沒指望你能幫上什麽忙，退下吧。不消一刻，我估計都能將他們解決。”

  “我會支持你。”南風靈一邊說走到旁邊的草堆躲了起來。

  雖然這樣不義氣，但她確實幫不上忙，說不定還會拖累他。

  看著戰楓以一敵十，南風靈都替捏了一把汗。

  “小美人在看什麽？”

  “誰在說……”

  南風靈話未說完，脖頸上已多出一把鋒利大刀。

  冰冷的利刃緊緊挨著南風靈的肌膚，令她渾身發抖，雙腿發軟。

  每每遇到危險，南風靈都會詳裝淡定，“你想做什麽？”

  “姑娘可還記得我？”挾持她的山匪突然出聲。

  南風靈搖頭，現下已腿軟，大腦一片空白，那裏還會想那麽多。

  “我們曾在城中相遇，你的朋友打傷了我手下。”

  經男子一提醒，南風靈欲哭無淚，臉上更是寫著八個字：沒有人能比我更背。

  “能在破元穀遇到姑娘，為我那幫手下報仇，也算是上天垂憐，姑娘可不要怪我狠心，若你當初乖乖交了保護費，這仇我們也不會結下。”

  死亡的恐懼從心底一點點滋生，南風靈一雙杏眸就期盼著，正要對付山匪的戰楓能回頭看看她。

  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正在與山匪領首過招。

  “就這樣結束了？”

  南風靈在心裏默念，脖頸上的利刃也在慢慢劃過她白淨的脖子。

  她感受到涼意，也感受到了痛意。

  麵臨死亡的最後一刻，南風靈閉上雙眼，不敢去看自己滿身是血的形象。

  因為那個樣子肯定很難看。

  閉上雙眼，好像感覺到血在飛濺。

  鮮血染紅她的衣裙，星星點點沾上她的臉龐，可她還有呼吸，痛意也沒有想象的痛到無法呼吸。

  “難道人在快死的時候，不會感覺到疼痛？”

  南風靈喃喃自語，發現自己竟可以開口說話，而且不說反話了。

  “不是人死的時候，不會感覺到疼痛，而是你現在還沒有死。”

  戰楓的聲音近繞耳畔，南風靈猛然睜眼，卻被躺在她腳下的死人嚇地跳出老遠。

  方才挾持她的男子睜眼躺在地下，表情帶著不甘與不可置信。

  一把長刀從他前身貫穿身子，傷口流下的血，匯成小小溪流，順著明亮大刀涓涓流下。

  南風靈隻覺胃裏翻江倒海，趕緊躲開那名男子。

  “就這樣，你就撐不住了？”

  戰楓將擊敗山匪領首，將山匪掉落的解毒丸收入懷中，有點鄙視說道。

  南風靈輕舒一口氣站直身子，“我沒事。”

  方才千鈞一發之際，他收拾了匪首的同時，並快速撿起山匪遺落在地下的長刀，直接擲向那名挾持南風靈的男子。

  闖破王穀也算有驚無險，好在二人都平安無事。

  離開破元穀再往前走就是百裏陵。

  百裏陵有什麽凶險，他們不得而知。

  眼看著日落西斜，他們必須尋一處落腳的地方才可行。

  畢竟山林的夜晚，有毒的蚊蟲居多，不幸還會碰到食肉猛獸。

  由於南風靈的脖頸被劃了一刀，所以她一路上都碎碎念念，一直問會不會留疤，留疤之後會不會變醜，變醜後暮塵還會不會喜歡自己。

  戰楓受不了她的囉嗦，很無情說道：“他討厭囉嗦的你。”

  南風靈啞口無言，隻好識相閉嘴。

  離開破元穀，走進百裏陵的範圍。

  此時的天際似被濃墨重重鋪在天際。

  安靜的山林除了樹林沙沙的聲音，還有狼嚎。

  南風靈咽了咽口水，湊近戰楓，拉住他的衣袖。

  清冷的月光透過枝椏，斑駁地斜射在地上，輕灑上一圈銀色的朦朧光暈。

  “戰楓，多們今夜不會要露宿在這片空地上吧？”南風靈的語氣已經沒有那麽強硬，餓了大半日的她，已經沒有力氣走動。

  “誰說要露宿在外，前方有燈火。”

  “在哪？”

  她來回張望，都沒看對方向，戰楓一臉鄙視看著她道：“你的眼睛真的長在臉上嗎？燈火在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