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逸，你又想做什麽？”紀靈兮將蕭如意緊張護在身後，生怕她會再次受到傷害。

  “蕭如意，我聽說你病了，你沒事。”南風逸的語氣很急切。

  他好像很迫切地想得到蕭如意的回答。

  “我有沒有病，也與你無關。”蕭如意冷漠說完，想從一邊離開。

  南風逸一步上前攔住她的去路。

  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蕭如意也不知是因為看到南風逸緊張，還是因為那些濃重的酒味，呼吸變地急促，視線也開始有些模糊。

  “南風逸，你還想怎樣？我都不去纏著你了！你還想怎樣？”蕭如意從這片難受中掙紮過來，揪住南風逸的衣襟，破口大罵。

  南風逸沒有回話，也沒有反擊，而是默認蕭如意的謾罵與捶打。

  “南風逸，我告訴你，不要再煩著我，我現在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蕭如意鬆開南風逸的衣襟，回頭喚上紀靈兮準備離開。

  “聽聞你又被退親了。”蕭如意走出好一段路，南風逸才回過神，朝她的背影大喊。

  路人聽到他這一聲大喊，紛紛停下腳步，將目光落在蕭如意身上。

  紀靈兮正要上前將南風逸臭罵一頓，卻被洛漸清攔下。

  蕭如意握緊拳頭，南風逸討厭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你怎麽總是被退親？”

  聞言，蕭如意仰頭長呼一口氣，末了她突然回身，走到南風逸身邊，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清楚讓在場的眾人聽見。

  南風逸從愕然中醒來後，卻是笑了。

  “看我出醜，你高興了？得知我被退親，你開心了？”

  “我娶你吧。”

  “什麽？”

  蕭如意自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蕭如意，我娶你吧。”南風逸不厭其煩重複了一遍。

  “南風逸你有病吧？”蕭如意反應過來，又是破口大罵。

  “罵吧，若是你覺得罵我解氣，盡管罵。”

  “神經病！”蕭如意暗罵一聲，準備離開。

  南風逸伸手一把拉住她，“我真的願意娶你。”

  “我不願意嫁。”蕭如意用力甩開他的手，轉身跑開。

  紀靈兮被眼前這一幕搞地一臉懵，還是洛漸清提醒她，她才回神過來去追蕭如意。

  找到蕭如意的時候，她已經回到蕭府門外，正躲在府門外一個小角落裏偷偷抹眼淚。

  洛漸清識相站在遠處，紀靈兮走到蕭如意身後問她。

  “把南風逸教訓了，為什麽還要哭？”

  蕭如意撲進紀靈兮的懷裏，“對啊，教訓了他，心裏居然還是很難受。”

  “他說要娶你的時候，你心裏有什麽感受？”

  “高興。”

  “你果然還是喜歡他。”

  “一輩子的思念都給他了，又豈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那現在怎麽辦呢？要嫁嗎？”

  “靈兮，到現在，你還瞞著我。”

  “什麽？”

  “我明明已經回天乏術了，現在突然能走能跑，還能吃，難道不是回光返照？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蕭如意長歎一聲，往紀靈兮懷中縮了縮，“靈兮，我累了。”

  “那我陪你進去吧。”

  “嗯。”蕭如意點點頭站直身了。

  之後的第二第三日，紀靈兮都陪蕭如意出門。

  在此期間，她們都會在夕水街遇到南風逸。

  他會當著所有路人的麵，對蕭如意大喊，“我願意娶你。”

  第三日的夜晚，紀靈兮沒有回府，而是陪在了蕭如意身邊，陪她坐在屋簷上看星星。

  洛漸清坐在屋簷下，看著滿天繁星發呆。

  其實她將屋簷上兩人的對話聽地一清二楚。

  蕭如意把頭枕在紀靈兮的左肩。

  紀靈兮抬頭看著遠在正前方的圓月，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

  “靈兮，你說我能見到畫姝嗎？”

  “畫姝死了。”

  “我也要死了。”

  “畫姝已經魂飛魄散了。”

  “魂飛魄散？”蕭如意輕笑出聲，“什麽魂飛魄散？”

  “我能看見陰靈。”

  “陰靈？那我死後，你能看見我嗎？”

  “應該可以吧，你有什麽話要我幫你告訴南風逸嗎？”

  “沒有。”蕭如意說地絕決。

  “真的不打算跟他說些什麽？”

  “說再多又有什麽用呢？不過是徒增不舍。我最對不起的是父親，能拜托你一件事嗎？”彌留之際，蕭如意小聲問道。

  “你說？”

  “靈兮你得空的時候，來看看我爹，他隻有我這一個女兒。”

  “好，我答應你。”

  “謝謝。”蕭如意慢慢閉上雙眼，眼角的淚水驟然滴掉在紀靈兮的手背上。

  紀靈兮兩手抱住蕭如意逐漸變冷的身子，坐在屋簷上嚎啕大哭。

  “蕭如意，要走了。”謝必安與流七突然出現在紀靈兮的身後。

  紀靈兮聞聲回頭時，蕭如意已經被謝必安上了枷鎖。

  “如意。”她抹了抹淚水，輕喚一聲。

  蕭如意隻是朝她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麽。

  想說的都在活著的時候說過完了，她真的沒有什麽想說的了。

  今夜的星空，那麽美，美到讓人不舍。

  南風逸坐在府上的院子裏小酌，與蕭如意看的夜空是一樣的。

  隻是一陣晚風吹來，他的眼睛好像吹進了沙子，淚水在不斷往下流，怎麽也止不住。

  蕭如意離開後，蕭府偷偷辦了喪禮。

  府門的白燈籠也隻掛了三日。

  南風逸還是會每日到夕水街等蕭如意，他相信終有一日會說服蕭如意嫁給他。

  紀靈兮與洛漸清躲在暗處偷看南風逸站在街邊落寞的身影，然後轉身離開。

  回府的路上，紀靈兮一聲不吭。

  洛漸清倒是不時轉過頭打量紀靈兮。

  “你為什麽不去告訴南風逸蕭如意死了。”

  “我為什麽要告訴他？是他自己不懂地珍惜。”

  “比起你之前對南風離的不珍惜，你覺得南風逸有多不珍惜蕭如意？”

  洛漸清一句話問到紀靈兮的心坎上。

  “洛漸清，你到底是誰的人？”

  “你心情不好，我不跟你吵。”

  “回府。”紀靈兮留下洛漸清，獨自走在前頭。

  洛漸清輕舒一口氣，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活了幾千年，天意弄人她還是明白的。

  蕭如意的離開，好像並沒有給紀靈兮多大的打擊，她還是好吃好喝，睡到香甜。

  除了每日吃早膳的時候，看到她的眼睛腫地快要睜不開，真的看不出她有一點傷心。

  紀靈兮的倔強，洛漸清與玉琊心裏其實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