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府內糾紛
作者:
被打的兔子 更新:2020-05-20 23:45 字數:2177
次日清晨,柳夷光照例先去自己的小菜園轉悠。土豆長勢良好,菘菜上有菜青蟲,她一隻一隻挑出來,放到草編的小笸籮裏。
玩得不亦樂乎。
秀樓的侍人,各個眼底帶著青色,麵上掛著無奈和糾結。
“這種情況,娘子昨夜居然睡得那麽香甜?”煙雨豔羨,自己昨晚當真受到了驚嚇。聖旨來得也太突然了。
杏雨幽歎了一聲:“相比昨晚睡得安穩,娘子今日有心情給青菜捉蟲不是更叫人吃驚?”
整個柳府,哦不,整個帝都可都被這道聖旨驚得不輕,夜不能寐者甚眾。
迎香去針線房取娘子的衣物時,便聽到繡房的繡娘們在議論。
“聽說,外頭已經有不少傳言,說咱們柳府的門楣不堪為配。”
“外頭的人都說,咱們娘子隻配在睿王府做個侍妾呢!說起來,也確實有點高攀了。”
“你不要這麽說,大娘子人還是蠻好的嘛。”
“好什麽好?別人的妹子是希望兄弟上進,偏偏她一回,幾個郎君被她勾得總往廚房跑。”
這聲音聽得耳熟,迎香聽了皺眉,用力地踹開了繡房的門,見其中一人是大郎君院裏的金鼓姑娘,臉色冷了下來,果然又是她?
迎香看上去是個臉圓圓還帶著嬰兒肥的可愛小丫頭,這會兒冷著臉不說話,眼神淩厲如寒箭,與她平時的模樣大相徑庭。
有那麽一瞬,金鼓感覺到自己被嚇到了。
“金鼓,你這麽喜歡嚼主子的舌根,不如當著夫人的麵說去。”
說著,便過來抓住她的手,將她往外頭拖。
金鼓是大郎君院裏的大丫頭,又一向的夫人的喜歡,府裏的人自然會給她幾分顏麵,還從未有人敢如此待她呢。
“你個死丫頭,放開我!”金鼓奮力掙紮,也難從迎香的鉗製中掙脫。手腳並用,竟扯住了迎香的頭發,將她的發簪都給扯掉了。迎香卻不還手,隻抓著她往安吉院的方向走。
而且迎香看著個頭小,可力氣卻大得出乎意料,幾乎是拖著她往前麵走的。
她們這般鬧騰,很快就在府中傳開了。
大郎君的侍人和大娘子的侍人打起來,這等好戲從未在柳府上演過,不圍觀都可惜了。
柳夷光起初聽到來人稟報時,仿佛覺得自己幻聽了。
“你說誰跟人打起來了?”
杏雨幾乎要翻白眼,娘子,您都問了三遍了。
“迎香啊……”
“我去,誰把我們小白兔惹急了?”柳夷光扔下捉蟲的筷子,匆匆忙忙地就往安吉院去了。鳶兒幾個都如小尾巴一樣跟著過去了。她們幾個都不太喜歡金鼓,也猜到了這回迎香動手的原因。
安吉院中,迎香和金鼓跪在花廳門口。
卻隻有迎香發絲散亂,形容狼狽。
柳夷光心裏不甚舒服,這是單方麵挨揍了?
柳夫人冷著臉,今日已經夠忙了,她們還在這兒添亂。迎香身份特殊,並不算柳府的下人,她管教起來也不那麽得心應手。
然則,到底是她先動的手。
柳夷光看迎香腰背挺直的跪著,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冷凝。
“女兒給娘親請安。”
柳夫人應了一聲,她蹬蹬蹬跑過去抱住柳夫人的胳膊,“娘親,小丫頭嘛,打打鬧鬧太正常了,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諒她們一回吧。”
迎香冷凝的麵色有崩裂之勢。
“奴婢和金鼓都有錯,請夫人責罰。”迎香心道,反正自己皮厚,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連主子的聲譽都維護不了,她是沒臉跟著娘子回去的。
柳夷光尷尬地笑了笑,小丫頭還挺強,她瞥了一眼柳夫人日漸增長的怒火,輕咳了一聲,玩笑道:“迎香這小丫頭是個實心眼兒,她說她知錯了,便是真的知錯了。”
柳府對下人的約束很是嚴苛,柳夷光朝迎香使了一個眼色,小妮子接收到她的眼神後居然淡定地垂下了頭。
也太倔強了!她反省了一下自己,平時好似對身邊這些小丫頭的了解不深,迎香在她印象裏乖巧還軟萌,無論她說什麽,她都跟應聲蟲一樣附和,在她們幾個小姐妹裏也是吧,為什麽動手?”柳夫人不理會柳夷光的撒嬌,質問迎香。
迎香淡淡答道:“奴婢聽到金鼓背後議論娘子的婚事,一時氣憤。”
金鼓是真的沒有想到她真的將事情捅到夫人這裏來,本就心虛,這會兒隻能哭著求饒:“奴婢沒有管住自己的嘴,把外頭聽來的話說了出來。”
她的意思是,她隻是傳了話,但是沒有故意中傷大娘子。
閑言閑語,柳夷光聽多了,聽再多難聽話心中都毫無波瀾。
她現在是覺得迎香太傻,為了這些不相幹的事情,要挨一頓打。
迎香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又對柳夫人道:“夫人明察,奴婢不止一次聽金鼓背後議論大娘子,之前顧及到大郎君與娘子的兄妹之情,不想鬧得難看,私下裏提醒過她幾回。可是這次她說得實在太過分,奴婢忍無可忍了!”
柳夷光又驚了,她居然能一口氣說這麽多話,條理還特別清晰。
她的眼睛眯了眯,迎香又是誰放到自己身邊的?
金鼓眼睛紅紅的,咬牙切齒道:“你胡說!”
迎香沒有反駁,隻是對柳夫人磕了一個頭。
柳夫人沉吟,迎香這個小丫頭看上去不像是在說謊,可,金鼓也不像是會亂嚼舌根的。
她的私心,自是偏向金鼓。金鼓打小就伺候大郎,很是本分也懂得分寸。
“去將銀鼓喚來。”
鳶兒幾個都低垂著頭,銀鼓也是大郎君院裏的,定會幫著金鼓說話。
柳夷光看迎香臉色未變,又瞥了瞥站在一旁的幾個小丫頭,比當事人還急。生怕她們輕舉妄動,朝她們使了個眼色,讓她們稍安勿躁。
她也理解柳夫人,畢竟金鼓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能將她從河東帶到帝都來,自然對她極為信任。相比迎香這半路來的,金鼓算是自己人。
這也是她為何一直告誡她們要守府裏的規矩,還要忍讓。